“老王,你說憑什麼把我們安排在這裡看門?”
一個老大爺的聲音傳來,他不停的抱怨道:“我們年紀都這麼大,就算……就算樓上那羣精神病真的發瘋,我們這把老骨頭也扛不住啊!”
“唉,誰說不是!”
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咳嗽了幾聲,也帶着濃濃的不滿。
“人家和院長有關係的,安排進來的都去那邊 VIP病房,我聽說那邊有錢的多,隨便給個紅包都是一萬兩萬的,個個賺的盆滿鉢滿,就咱們在這裡受罪,啊呸!”
“哼,到時候把老子逼急了,老子一個不高興就把院長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都給捅出去,老子看他還裝什麼好人!”
周奕大搖大擺的晃進了樓裡,一樓有個房間開着窗戶,從外面可以看見兩個穿門衛制服的人,在不停地比劃着什麼。
只是往裡瞅了一眼,周奕就揮揮手,“跟上。”
其他兩個人沒有什麼破綻,衛良像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彎着腰弓着背,躡手躡腳的往前拱。
“咣噹!”
上樓梯的時候,衛良不小心踹翻了一個花盆,花盆歪在地上,沙土都撒了出來。這聲音非常大,因爲空曠甚至還產生了迴音。
“什麼聲音?!”
“別是有精神病人跑出來了,去看看。”
裡面的人剛要出來,卻又被另一個人給阻止了。
“你傻啊,沒看新聞裡說嗎?吃了那玩意兒發狂的精神病人力大無窮,就咱們兩個送上去還不是人家幾拳放倒的事,嚴重了命都不保!”
四個人迅速的上樓,底下的聲音依舊清晰可聞,那兩個老大爺估計耳朵背,說話聲音也格外的大。
“那就不管,到時候裝裝樣子,跑出來也好,院長挖了他們的器官,冤有頭債有主,讓他們找院長報復去!”
狹長的走廊裡燈光慘綠一片,似乎通往幽冥古道。
衛良剛纔嚇的夠嗆,現在咬緊了牙關,道:“該死的,在樓梯中央放花盆,真不怕絆倒別人,不講武德!”
周奕不想聽他廢話,他這次夜探精神病院目標雖然還不明確,但其中之一就是爲了見到衛良的父親。
靈魂歸位之後神志清醒,或許能打聽到有用的消息。
“你爸在哪?”
“周哥,就在這!”
衛良指了指走廊盡頭的一間病房,聲音極力的壓低,“我姐說過,他們把我爸安排在了走廊倒數第二個病房。”
沿着走廊過去,病房的門已經落了鎖,門栓插着,每個門上都掛了幾把大鎖,防護十分嚴密。
周奕回頭撇了眼段小云,“該你上場表演了。”
“小case。”
段小云飄飄乎乎的從半空中下來,兩隻手猛的一拽大鐵鎖,一道堅固無比的鐵立刻被拽了出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門閂被拉開,緩緩轉動。
屋內露出了一張潔白無比的大牀,白色的窗簾順着風微微擺動,像一隻上下翻飛的撲棱蛾子。
精神病院的牆很高,一般還會安有電網,夜間巡邏不斷。
而精神病院病房從來就沒有尖銳的物品,藥也是定量給的,要護士親眼看着病人嚥下去,而窗戶也往往關的緊緊的,就是爲了防止精神病人跳窗。
可現在窗簾竟然被風吹動,窗戶肯定是開的!
“爸!”
衛良低吼了一聲,立刻衝進了病房。
病房裡躺着一個人,這人臉色蠟黃又發黑,穿着深藍色的病號條紋服,就那麼安靜的閉着眼睛躺在牀上,兩隻手耷拉着垂在牀下,如果不是胸廓還有起伏,真像是個死人。
“怪不得之前聽人說過,真有病也別來精神病院,就算是好人也給搓磨壞了。”
段小云腳不沾地的飄了過去,房間很大很寬敞,滿屋子的白,顯得異常的壓抑。
“爸!爸!你快醒醒,這才幾天,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衛良哭的一塌糊塗,控訴道:“我爸送來的時候雖然瘋,但人還是好好的,臉色也沒這麼差,才幾天怎麼就……”
那天周奕也看到了類似的精神病人,臉色是一樣的蠟黃枯乾,整個人沒有活氣兒,似乎身體被掏空了。
這看管的人似乎是沒準備牀上的人能醒來,所以纔開了窗。
他點了一下翠玉戒指,白霧人形瞬間從戒指中冒了出來,這個人形只是三魂七魄中的某一魄,雖然有原主的情感,但記憶卻是殘缺不全。
“去!”
隨手一指,白霧人形狀就竄入了牀上人的眉心。
“呼……”粗重的呼吸聲傳來,伴隨着壓抑的“咯咯”的聲音,牀上的人緩慢地睜開了眼。
目光呆滯,雙眼無神。
不過幾分鐘後卻突然回覆了神智,男人睜開眼睛就看見了衛良,眼神瞬間變得驚恐和焦急。
他大張着嘴想要喊什麼,卻最終聲音低啞的說:“快逃,爸爸對不起……你,不該……別再……吸那玩意兒,快……跑……”
周奕對自己很自信,他確定現在這個時候周圍沒有靈體存在,也不怕男人的異常被發現。
腳步徑直走到病牀前,居高臨下的道:“說清楚怎麼回事,我會幫你們。”
段小云和姜煜一個站門前,一個站在窗戶前,兩個人都十分謹慎而緊張,外邊幽深的夜色和慘綠的走廊總讓人聯想到不愉快的東西。
男人下意識的想大叫,周奕隨手把牀旁桌上的蘋果塞到了男人嘴裡,冷聲道:“喊吧,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男人:“……”
衛良:“周哥你真幽默,爸,別怕,周哥他救了我,是幫我們的,您要配合周哥。”
說着便替男人取下了口中的紅蘋果,周奕用手一撐,坐上了牀旁桌,隨手往男人嘴裡塞了一顆藥,道:“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別說廢話。”
“謝……謝謝你救了我兒子,我說我說。”
男人先是喘了一口氣,道:“我叫衛紅軍,是幹環衛的,那天早上我朋友要換班,說家裡有急事,平時處的也好,我就和他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