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非煙的腦袋越探越深,整個人的上半截身子都懸空了起來,身體在橋上搖搖欲墜,彷彿踏錯一步便要墜入蛇窩。
而下方的那慘叫也越來越尖利,似乎不像男人的聲音,倒像是一個女人在幽怨的哭訴,充滿着怨憤和不甘。
“小非煙,快下來救救蔡叔叔,快下來救救我!救救我啊!該死的,這些蛇是哪裡來的?!!!”
距離他們最近的那個男人便是民調局第二梯隊的隊員蔡宇。
他全身都被纏滿了黑色的毒蛇,露出來的皮膚上都是深色的粘液,這些粘液一點點的腐蝕着他的皮肉,皮膚被腐蝕掉,只露出粉色的嫩肉,紅肉上甚至還有無數的小肉瘤在不斷隆起,從裡面鑽出了不少像蚊子一樣小的黑蛇。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蔡宇依舊直挺挺的站在,雖然嘴裡在慘叫,但是身體卻一動不動。
“砰!”
碩大倒三角的蛇頭從蔡宇的右眼破體而出,眼漿濺了一地。蔡宇揚着頭,那雙被吞噬乾淨的血窟窿和大張着嘴的蛇頭似乎同時偏頭望向橋上,望向曲非煙。
“小非煙,小非煙、非煙,下來吧,下來吧,下來啊——”
聲音飄飄渺渺,忽遠忽近,似乎隔着一層薄膜聽不真切。
“下來吧,下來吧——”
“蔡叔叔,我下來陪你……”
曲非煙眼神呆滯的伸開雙手,身子一歪,就要從橋上俯衝下去,周奕大力拍了曲非煙腦袋。
“小蘿莉,不知道陌生人的話不能隨便聽嗎?”曲非煙被拍之後,腳步微微一頓,用那雙澄澈的貓眼無辜的望向周奕,似乎在疑惑周奕爲什麼要打自己。
周奕噗嗤一笑,又伸手掐了掐曲非煙軟糯糯的臉,“乖。”
說着他又用力掐了幾下那棉花糖一樣的雙頰,看着小蘿莉含着霧氣的雙眼,調侃道:“手感不錯。”
如果是曲非煙他不會這麼做,可如果是“曲非煙”,就不能怪他了。
“喂,這小蘿莉被我承包了!”
見到曲非煙的動作被阻止,蔡宇怨毒的眼神繼而轉向了周奕。
雙眼流下了兩行血淚。
“下來啊!小非煙,還記得蔡叔當時是怎麼對你的嗎?下來啊!我當初對你多好啊,我們這一羣人都是爲了保護你才留在這裡,你爲什麼不救我們呢?你爲什麼不救我們?!!!”
這話一出,其餘那幾個人也都紛紛的昂起頭來,所有人怨毒的目光都齊齊的的轉向了周奕,“下來啊,下來一起陪我們。下來啊,下來吧!”
周奕的目光逐漸變得迷茫,他做出了和曲非煙一樣的姿勢,右腳踏出,身子搖晃着向前。
而身後的曲非煙則彎起嘴角,弧度幾乎是咧到了耳根,剛纔迷茫的雙眼也變得一片幽暗。
周奕左腳邁出半步,底下的蛇都長大了嘴哈着氣,他虛晃一下,立刻就把腳收了回來,嘴角挑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啊呸!你讓我下去就下去,我豈不是沒很沒有面子?怎麼,氣不氣,哎,我就是不下來,我就是玩,嘿嘿嘿,抓不到我吧?我氣死你!”
www.Tтkǎ n.C○ “要讓我下去,你也配。”
底下那些怪物似乎氣瘋了,一聲聲尖銳的叫聲從他們閉合的喉嚨中傳了出來,周奕也不猶豫,直接割破自己的手指,虛空想象出左輪,血液滴在左輪上。
砰砰幾槍朝着蛇頭怪物射了過去,這些囂張的蛇頭怪物竟然如潮水般的逃竄,可苦於出路被堵死,只能一堆堆的擠在巨石處不得動彈。
“啊!”
一片慘叫聲之後,那幾個“人”徹底倒在地下,大張着嘴,一開一合,似乎快要渴死的魚。
“就你話多,以爲自己聲音大就了不起啊,如果聲音大就有理的話,驢早就統治世界了。”
周奕收回還在冒煙的左輪,搖了搖曲非煙,“醒醒,曲非煙,你媽喊你回家吃飯了!”
曲非煙像從夢中驚醒一樣,忽然瞪大了雙眼,“我……我剛纔是怎麼了?”
“你哭了。”
“啊?”
“曲非煙”一臉懵逼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果然摸到了一手的濡溼。
“你說你媽不給你吃飯,還虐待你。”
曲非煙:“……我沒有。”
“你的親生母親在你出生後就死了,你的父親出門經商,你和養母還有三個姐姐住在一起,她們不讓你吃飯,還逼着你去森林砍柴,穿着帶有詛咒的紅斗篷去給祖母送蛋糕。”
周奕抹了一把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同情的說:“你哭的好慘,連我都被你感動了。”
曲非煙:“等等,怎麼……這麼熟悉?哎?不對,這明明是白雪公主和小紅帽的故事啊喂!!!也不對!”
“剛纔我是被控制了對嗎?周奕你救了我!”
曲非煙似乎此時才徹底的從夢中驚醒,她痛苦的捶打着自己的頭,口中不斷的說着:“爲什麼?爲什麼我會有兩份記憶,爲什麼我會看到自己殺了隊長!這不是我做的,這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
周奕指尖點在曲非煙的眉心,一張黃色的符咒憑空出現,被周奕啪的貼在了曲非煙的腦門上,符咒瞬間隱沒在曲非煙的眉心,了無蹤跡。
曲非煙的眉心閃過一絲金光之後,她便恢復了神志,只是臉色還有些蒼白的嚇人。
“周奕,謝謝。”
‘來自曲非煙的功德點+5’
周奕神色一頓,“曲非煙,你再說一遍。”
曲非煙儘管奇怪,但還是重複道:“謝謝,周奕。”
這次腦中的功德點並沒有再次增加,周奕開始對自己的猜測不確定起來。剛纔的蛇和人似真似假,如果是真的,開始就說不過去。
如果是假的,那後來又是怎麼回事?
曲非煙深吸了幾口氣,才平復下心情,她一臉凝重的說:“剛纔我檢測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線,而這條線和你連在一起,周奕。”
“我根本就看不清,時斷時續,開端在你那,但是盡頭始終籠罩着一層光暈,可我知道,這條線絕對不應該存在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