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師父和蕭九九就和鬼一樣坐在我牀邊盯着我,大晚上的差點又把我給嚇暈過去。
“師父,你們坐在這裡幹什麼?大晚上的也不開燈,怪嚇人的。”
“哼,你個臭小子還好意思說。我們不開燈就是怕你被嚇着。”
聽師父這說話的語氣好像有點不大對勁,小心翼翼地看了蕭九九一眼,可惜這妞臉黑的和煤炭一樣,根本連和我說話的興趣都沒有。
“臭小子我問你,三天前是誰救得你?”
“什麼三天前,師父你在說什麼啊。”
我覺得今天師父很古怪,盡是說一些我根本聽不懂的話。見我沒反應過來,師父啪的一聲把房間裡的燈給打開了。我這才發現牀上到處都是血跡,在牀邊甚至還擺着幾塊碎肉。我下意識地看向自己受傷的肩膀,肩膀上已經被白色的繃帶給緊緊地包住了,但我怎麼老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我嚥了口唾沫,用手指戳了戳繃帶包着的地方。誰知道這繃帶下面就和空的一樣,我這一戳根本就沒有戳到肉!
“師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肩膀上那麼大塊肉都沒了,說不緊張那是假的,我還沒有交到女朋友,這種樣子算是另類的毀容了吧。
師父指着牀上的碎肉對我說道,“之前我也沒注意到你竟然中了屍毒。牀上的這些肉應該就是救你那人從你肩膀上活活剜下來的。說起來你以後有機會還要好好感謝別人,如果不是他出手果斷,等屍毒蔓延到你身上那纔是真的無藥可救。”
我現在已經欲哭無淚了,我之前迷迷糊糊的時候的確記得有個人把我給放牀上了,但那人長什麼樣子我根本就沒看清楚,更別說感謝了。我現在更關心的還是自己肩膀上的這麼一大塊肉還能不能長回來。
像是看出了我的心事,師父開口安慰我道,“放心吧玄清,你肩膀上的傷爲師治不了,但是有人能治。我們已經在冒陽鎮冒險待三天了,現在既然你已經醒了,那我們就早點出發離開這裡吧。”
經師父這麼一提醒,我纔想起來這冒陽鎮的警察肯定滿大街都在找我們。趕緊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這染血的牀單肯定是處理不了了,我們連賓館的押金都沒要,偷偷從後門溜了。
鑑於之前祖旭派人敲鑼打鼓地來接過我,師父把早就準備好的口罩拿出來讓我帶上。眼看我們就要出鎮子了,一擡頭卻看見在冒陽鎮的鎮口設了檢查崗,凡是出入的鎮民都要接受檢查。
“我靠,這些警察也太誇張了吧,那祖旭又沒有死,沒必要全城戒嚴吧。”
蕭九九也點了點頭,“卻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師父尷尬地咳嗽一聲道,“聽別人說祖旭被警察找到以後就馬上送鎮醫院了,差點沒搶救過來。”
聽師父這麼說,蕭九九臉一紅,看轉過頭去不說話了。
我就知道是這妞下手重了惹來的麻煩。按照原計劃師父和蕭九九應該在我潑完狗血後就出現,抓住小鬼就迅速撤離,根本沒必要把祖旭打這麼慘。
不管現在怎麼埋怨,想正大光明的從冒陽鎮出去看樣子是沒戲了。就在我們三個準備原路返回再做打算的時候,從不遠處突然傳來熟悉的喊聲。
“張玄清,站住。”
我扭頭一看,一身警服的關金國嘴裡正叼着一支香菸,看樣子是準備抽菸的時候把我給看到了。
“跑!”
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師父拽着我的手就往回跑。那邊喊我的關金國一愣,然後也跟着我們跑了起來。
我們的行爲實在太反常了,尤其是看見穿着警服的關金國在追我們,其他警察想也不想也跟着我們跑。沒一會兒時間我們身後就跟了一串的警察,簡直比大明星還要拉風。
“師父……老關是自己人,我們能不能不跑了?”
我本來身上就有傷,現在像兔子一樣被人追了好幾條街,差一點就跑岔氣了。
師父瞪了我一眼怒道,“你也不看看這一次我們是犯的什麼事兒,前幾次都是我們有理,自然不怕和警察打交道。這一次是我們把人家給打殘了,被抓住那還不關個十年八年的?”
敢情師父也怕被抓啊,不過就算他說的再怎麼有理,我這也確實是跑不動了。這關金國好歹是一個警察,這身體素質也不是說說而已。我才停下來沒一會兒就被他給追上了。
“我說你們跑什麼啊,我是老關,關金國啊。”
師父咳嗽一聲什麼話也不說,我把手往前一伸,索性和老關把話說開了,“你是來抓我們的吧?來,把我拷走就是了,祖旭的事情和他們兩個沒有關係。”
關金國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抓什麼啊抓,我雖然是來找你們的,但從沒想過抓你們走啊。”
“啊?不是來抓我們的?”
關金國連忙擺手否認,同時對我擠眉弄眼地壞笑,“人家市裡有人已經打過招呼了,祖旭變成今天這樣完全就是咎由自取。就在你們把祖旭給放倒的同一天,市裡面的經濟偵查小組就來了,目標就是這祖旭。聽說祖旭涉嫌非法融資和洗黑錢活動,現在已經被轉到冒陽鎮分局派出所進行連夜突擊審訊。”
關金國這麼一說我們才明白,這些警察壓根兒就不想追究我們打傷祖旭的責任。也就是這麼一會兒功夫,剛纔那些全城戒嚴的警察也趕過來了。
“老關,怎麼回事,是不是發現嫌疑人了?”
關金國笑着擺手,“一場誤會,這幾位是我的老朋友,不是嫌疑人。”
領頭的警察狐疑地看了我們好幾眼,“不是嫌疑人跑這麼快乾嘛,真是你朋友?”
關金國也瞪起了眼睛,“怎麼,要不要讓他們配合出示下身份證給你看看?”
見老關生氣,那領頭的警察反倒有些尷尬。
“這倒不用,目擊者說嫌疑人是身高一米八的樣子,他們嘛……”
我次奧,這胖警察到底會不會說話。小爺我一米七四的身高難道很矮?等這些警察都撤走,我纔開口問道,“老關這些警察是怎麼回事,怎麼在各個路口都設置了檢查口,我還以爲是來抓我們的。”
關金國輕笑一聲,“你還真高看你自己了,你們那點破事兒不至於全鎮戒嚴。聽老吳說是有一個流竄的變態殺人狂在鎮子上出現了,所以老吳帶隊過來戒嚴三天,看看能不能把那傢伙給抓住。對了,差點忘了我找你們是有正事。這祖旭在看守所裡可說了,要想讓他交代全部的犯罪事實,必須要和你當面對話。”
“我?”
“對,就是你。”
我哭笑不得地指了指自己綁着繃帶的肩膀,“你沒看見我肩膀上這傷嗎,就是祖旭給咬的。他現在指名道姓地要見我明顯是不懷好意,你這不是把我往虎口裡送嗎?”
關金國砸吧一下嘴,“張玄清你這樣說可就不厚道了,別人不知道你們的本事,我還不知道嗎?再說這祖旭在派出所裡戴着手銬和你隔着一塊防彈玻璃,門外就有兩名武警荷槍實彈的武警守着,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可提醒你啊,如果你不能讓祖旭老老實實地把他所有的犯罪事實給交代承認,這經偵科的同事可不一定能給祖旭定罪。到時候他要是放出來了……”
我靠,我就知道這凡是能夠幹成老刑警的,這流氓手段肯定都會不少。只是沒想到關金國這老流氓這麼沒有節操,威脅人都威脅到我這裡來了。
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師父,師父卻是一擺手對我說道,“既然老關都這麼說了,那你還是跟着他去一趟吧。這是你師公留下來的刀賬,能夠有始有終是最好的。”
一聽我師父這麼說,關金國馬上對我師父豎起大拇指。
“還是張師父明事理,行了張玄清,和我走一趟吧,我保證囫圇個地再把你給送回來。”
得,師父和老關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跟着老關來到所謂的冒陽鎮派出所,其實也就是個比我們住的賓館稍微大一點的地方。早就接到老關通知的警察在門口候着,一看見我來第一時間就幫我們聯繫好了看守祖旭的獄警。
“關金國同志你們可算來了,這祖旭已經絕食兩天了,再這樣熬下去我怕他身體撐不住啊。”
我沒想到這祖旭竟然還這麼硬氣,竟然拿絕食來威脅警察,難怪老關都親自出來要來找我了。
關金國對那警察做了個自己知道了的手勢,轉過頭來一臉認真地看着我,“玄清兄弟你也聽見了,我也是實在沒辦法纔會請你幫忙。”
“行了行了,趕緊帶我進去吧。這件事早點結束我也好早點解脫,前面帶路。”
那警察一見我答應,趕緊將一扇鐵門打開讓我進去,一名等在那裡的獄警看了我一眼,默默地轉身走在我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