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閔家的上空都是一片陰雲。
“別傷心了!”
秦氏非常蒼白地安慰道。
“別說我了,你不也一樣傷心嗎?”
楊氏覺得現在的兩家真可謂半斤八兩。
“是啊~也不知是哪裡出了錯,怎的就變成了這樣呢?”
秦氏對於他們所遭遇的一切,感到疑惑。
“秦姐,結婚沖喜這件事,你們真的有認真去做嗎?有出現過什麼紕漏嗎?”
這個時候,一直都沒有開過口的漱玉,提出了之前她懷疑的事情。
曾經,漱玉也聽說過結婚沖喜的事。雖是覺得有些曲折離奇,但也相信確實有改運這麼一說。漱玉覺得,不管是老溫還是老閔,應該都是想要通過結婚沖喜一事來改變閔宏和小溫身上的氣運的。
可現在卻出現了一個死,一個傻的情況,怕是有做得不完滿的地方,觸怒了神靈。
“……”
對於漱玉提出的這件事,秦氏和楊氏之間,眼神都有些晦暗不明。
“…不會是……”
漱玉的眼睛眯了眯,覺得其中另有隱情。
“……那天,按照竹先生的要求,已經制備好了火盆。但臨了要點燃的時候,卻怎麼也點不燃。”
楊氏嘆了口氣道。
“那後來又是怎麼點燃的?”
由於當時的漱玉站在小溫的後方,以防小溫出現什麼意外,並未看到前面的情形,故而有些疑問。
而且,漱玉還清楚地記得,當時小溫跨過的火盆燃燒得很旺,怎麼會點不燃呢?
“當時,確實是怎麼也點不燃,總是冒着煙。最後,爲了婚禮的順利進行,只能用蠟燭來點燃了。竹先生提到的那沉水線香,只能就此作罷。”
秦氏將當時的情形告訴了漱玉。
“一直冒煙?你們拿去的木片可是乾燥的?”
聽聞秦氏的描述,漱玉皺了皺眉頭。
一般來講,只有那種含水的木片纔不易被點燃,並且冒出青煙。既然都已經在木片上滴上了助燃的油滴,又怎麼會一直點不燃呢?或許,木片有水,是唯一的解釋了。
“乾的。”
秦氏對此很肯定。
“看來,這就是現在這種情況出現的原因了。”
老閔憂愁道。
“什麼意思?”
漱玉有點不太明白老閔插進來的話是個什麼意思。
“結婚沖喜確實可以改運,但我們沒有嚴格按照竹先生的意思去做,自然是有果報的。”
老閔顯得很頹唐。
“難怪你們對於現在出現這樣的情況,都顯得雖是傷心,卻又覺得這是理所當然。”
漱玉算是明白爲何了。
並且,也明白爲何出了這些事之後,不論是老溫一家,還是老閔一家都沒有要去找竹先生興師問罪的意思。
原來,其實他們都對可能發生的後果,是有心理準備的,倒是自己操了那個閒心。
“……”
空氣中,陷入了沉悶的安靜。
“既然如此,你們爲何不去問問竹先生有什麼辦法,可以讓閔宏好過一些?”
漱玉覺得,既然出了事,就應該尋求解決的辦法,而不是坐在這裡唉聲嘆氣。
“我們哪裡還有臉去見竹先生?事已至此,還是……”
衆人一致地搖了搖頭。
對此,漱玉也沒什麼立場來說什麼了。
“好了,老閔,等着閔宏的情況好些,就去接他回家吧~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
老溫一家心頭還是傷感的,打算先行一步。
“好。”
老閔也理解老溫一家的心情,並無強留之意。
漱玉擔心老溫心思恍惚,開車容易出現危險,主動承擔了開車的任務。
開車開到一半,忽然,坐在後方的老溫開口了。
“漱玉,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們夫妻倆還有最後一件事想要拜託你,希望你不要拒絕。”
老溫顯得像一個年逾古稀之人。
“老溫,儘管開口。”
雖然並不知道老溫想要自己做什麼,但漱玉還是非常豪爽地應了下來。
“我和你秦姐實在是沒法接受小溫已經離開這件事,看到屬於小溫的東西,都會勾起我們有關小溫一切的回憶。這實在是太痛苦了。我希望你能幫我把小溫的一切東西都妥善處理了,行嗎?”
老溫用手撐着額角,很是痛苦。
“好~一切我都會處理好的,放心。”
對於老溫拜託的事,漱玉很理解。
“謝謝。”
夫妻倆一塊兒鄭重道。
“不用謝。”
漱玉垂眸黯然。
原本以爲有了結婚沖喜,就能改變兩家的氣運。卻沒想到因爲一點微不足道的瑕疵,造成如今的後果。
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如同鏡中月,水中花,最終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在替小溫收拾遺物的過程中,漱玉知道了小溫名下還有兩套老溫他們並不知曉的房產。想着老溫怕是並不想再一次被小溫的事傷懷以及小溫的遺物,老溫已經交給了自己全權處理,漱玉索性就將這兩套房產統統出手,省得哪天秦氏和老溫知道了,懷着好奇去看一看,又觸景生情。
除此而外,漱玉還在小溫的遺物裡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那樣奇怪的東西,就是半枚玉佩。
漱玉有些不解。
自小溫出生,自己認識小溫以來,小溫從來就不會戴配飾,平日裡化妝都是怎麼簡單怎麼來。
當然,也得肯定小溫的面相本就好,不需要特別的修飾都已經很漂亮了。
完全可以這樣來說,婚禮那天,小溫的妝容和配飾算是最隆重的了。並且,這還是在小溫陷入自我封閉的狀態下才有的結果。但若是小溫是清醒的,定然是不會允許自己被搞得那麼豔麗的。
對於小溫而言,素雅就是最好,簡單就是最好。
那麼,這麼一塊兒雕工精美的玉佩,又是從何而來呢?
小溫並沒有收藏的癖好,當然不會去收集古董。
而且,小溫是個理科生,本就對文史一類的知識處於極度欠缺的狀態,應該是不太可能去接觸收藏一事的。即使因爲某種原因而起了興趣,但以小溫的情況來看,定然是不識貨會被坑的。
但這塊玉,明顯能夠看出曾經是被人常常拿在手裡把玩,天長日久,纔會形成現在這種溫潤的光澤。並且,此玉觸手升溫,定是塊兒好玉,價值應該是不菲的。
憑藉現在漱玉在處理小溫身後物的過程中所掌握的小溫的財力情況來看,漱玉敢肯定,這枚玉佩的價值至少是現在小溫所有資產總計的五倍,或許都不一定能夠買下來。
對於這莫名出現的價值不菲之物,漱玉也不敢亂處置,只是暫且留在了身邊。待得她查一查這塊玉的來歷之後,再說後話。
由於這塊玉上所雕刻的紋飾很特別,倒是沒怎麼讓漱玉花費心思,就知道了所雕爲何物。
原來,那半枚玉佩上雕刻的是一種動物——螭,傳說爲沒有角的龍,寓意爲美好,吉祥,以及男女之情。
看到有關螭的介紹,以及看到躺在自己手中的半枚玉佩,一個想法在漱玉的心頭油然而生。
難不成這是小溫和閔宏之間的定情信物?
小溫這裡有半枚,那另外半枚豈不是應該在閔宏手裡?
雖然心頭有了這麼一個想法,但漱玉被自己接連而來的懷疑,差點推翻之前的想法。
如之前一樣,雖然閔宏是個文科生,也只能說可能會對收藏感興趣。但是,像閔宏這麼年輕的收藏玩家有是有,但少得可憐,而且都只是被那些可惡的販子戲耍的對象。
並且,也從不見閔宏佩戴任何飾物,怕也是個較爲隨性之人,或許在收藏一事上半點沒有可能。
漱玉記起上一次隨老溫去閔家的時候,並未見得有任何和收藏相關的東西。漱玉覺得,閔宏會收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連帶着或許老閔一家都不搞收藏。
並且,據漱玉估計,閔宏也拿不出這麼多私房錢來買這玉。這樣的玉,明顯是舊玉,閔宏是不可能從商店裡買到的。那麼,要麼是在文玩聚集地買的,要麼就應該是在拍賣會上買的。
可是,光是以自己拙劣的眼光來看,這玉的價值都不止五千萬。要是放在拍賣會上,那些懂行的豈不是要炒出天價來?
閔宏和小溫兩個人根本就無力支付。除非把他們的爸媽拖下水,但是看起來他們的爸媽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通過排除法,漱玉覺得這枚玉佩的來歷怕是另有隱情。爲了保持自己分析的嚴謹性,漱玉還是動用關係去問了問自己那些做文玩收藏的客戶,是不是有閔宏和小溫兩個買家參與了拍賣。得出的結果,倒是與之前漱玉分析的結果相差無二。
漱玉看着手裡的半枚玉佩陷入了深思,或許自己可以從紋飾上下點功夫了。
經過漱玉特地地瞭解才知道,像這樣的環佩是以前那種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纔會有的東西。雖然得知了這個消息,但對目前的淑玉來說,算不得什麼多麼有用的消息。
只不過,可以通過這個消息順蔓摸瓜罷了。
漱玉深感,自己雖然是個特種兵,但對於這些事情,還是挺頭疼的。
忽的,漱玉想起,或許這件事可以去求助於穆大哥,遂即刻動身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