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潺湲,涼風習習,水霧繚繞,幽靜竹林。
“鬼道子……道子……子……子。凌霜求見……求見……求見……”低沉的聲音在竹林中來回迴盪,竹林的另一頭,竹尖之上,黑紅相見的身影閃爍,不刻便顯現在凌霜一行人眼前,浮塵一掃,搭在左肩上:“諸位,隨我裡邊請。”
步入竹屋的正堂,竹門竹窗竹椅竹榻,就連燃燒着的燭光下託着燈盞的燭臺也是一節新竹巧制:“就坐吧!”
楊沐昀跨過門檻,衝鬼道子點點頭,略微使了個眼色。尾隨四名小婢手託着的竹製茶盤上,竹碟竹碗裡盛着的茶水果點,爲貴客們接風洗塵。
“諸位慢用,此處由師兄代陪各位閒敘,小道還有要事,先行告退,忘川,你隨我來。”
武汀嵐也起身,尾隨忘川而去。
走到半路,鬼道子翻身,用浮塵將忘川掃到地上,浮塵上黑棕飄起,似鬼手,如針鋒,在鬼道子的控制下朝忘川刺去。
迅速扶起忘川:“你要做什麼。”處於半隻腳踏入鬥尊的九星斗宗級別的鬼道子,根本不會在意對他來說毫無殺傷力的武汀嵐,直指忘川而去。
驚惶後退,忘川依舊逃不開鬼道子致命的一擊。話說回來,鬼道子此舉爲何,難道他不怕還在篁戢閣中歇息的,忘川的父母叔姨?
距忘川不足一尺,鬼道子速度逐漸減緩,難道是他手下留情?不對!細看去,他更像是被什麼東西扯住,浮塵上的幾根稍長的黑棕已經刺在忘川的臉上,鮮血順着鍼口溢出,到這時,鬼道子才徹底不能前進一分。
鬼道子身後,玄天拽住他的腳,若隱若現。
忘川也不敢輕舉妄動,驚呼:“師傅!”
平浮在本空中被玄天拉住,鬼道子收起浮塵:“弟子拜見師伯。”
“行了,引我去見你師傅吧!”玄天無奈。
武汀嵐長舒一口氣,雖然眼前盡是陌生面孔,還打着與她毫無所謂的啞謎,不過,好歹她能肯定忘川已經沒事了。
到了斷天涯下,衆人靠近,斷天涯壁由頂至底寸寸裂開,分成兩瓣,中間巨大裂縫底下,一個漆黑的洞口上,青冢二字,刻在洞門。
震耳欲聾的山崩,迅速傳到篁戢閣內的正廳竹屋:“這是怎麼回事?”凌霜詢問。
“師弟在
處理我天機門的家事,各位稍安勿躁。”楊沐昀解釋,畢竟這些個公主皇子們,發起脾氣來,可是有的是辦法命他有問必答。
“你們的家事?關我忘川什麼事!”凌豔護短的心思,可真是一刻都消停不下來。
……
“師兄,你遲遲不肯相見,不知這次你還躲不躲的過?”尋其聲源,餘音從洞口中傳出。
玄天率先進去,鬼道子緊隨其後,忘川則安撫着武汀嵐健步邁進漆黑的洞門。
洞內一片漆黑,若不倚仗着從洞口射入的微弱光芒,道是伸手不見五指,也一點兒也不誇張。
洞心深處,火苗燃起,仔細看去,火苗像有奇異的本領,瞬間分化出十數分身,自行飄到牆上燭盞中,與燭心無瑕**。
剎那間洞裡一片敞亮,雖說不能與日月爭輝,不過久經黑暗的衆人,遇見這不甚耀眼的光芒,也頓覺眼睛一陣刺痛。
洞廳不大,比起雪頂火山下,早已坍塌的火龍王族的地界,可較萬一。不過洞中一切卻是一覽無遺,洞壁潮溼,晶瑩的水珠似水如玉,溫潤的水滴上,藤蔓蔓延,垂下幾根,生機盎然,石乳高的仰無邊際,低的觸手可及。洞心小湖,湖心石臺,臺上老人,靜心打坐。
“師傅。”鬼道子近一步,請求指示。
鬼道子的師傅,那便一定是天機門主玄翁了。湖心石臺上,只見玄翁緊閉雙眼,指尖的火苗已經熄滅,壁上的燭光依舊長燃。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簡,扔到鬼道子跟前,命:“你速去將你四位師兄召來。”
躬身雙手接下玉簡,細想一番,原來與應靈子當日使用的空間玉簡別無兩樣。
玄天微搭着雙手,背對小湖。湖心傳來歉意:“師兄似乎不願意見我?”
師兄?玄翁喊玄天爲師兄:“弟子拜見師叔。”間武汀嵐愣着,忘川輕輕蹭了下:“哦,武汀嵐拜見師叔。”
“你們兩倒是聽話,就是功力低了點。師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往日的天之驕子你不屑一顧,爲何收了弟子不予傾囊相授?”說完,散出一身霧氣,籠住忘川和武汀嵐。心生疑惑:這對小男女資質平平,均不是練成絕頂高手的好苗子,能成爲玄天的弟子,實在匪夷所思。不對,忘川的體質,很特殊?難道玄天收他,是衝他的體質來的?玄天要這種水火未濟的
體質有什麼用?
玄天揮手退去玄翁的煙霧:“我這做師兄的沒什麼好教授的,師弟可是要幫我補上?”
被玄天強行逼退,玄翁驟然顫醒。即使玄天是靈魂體,玄翁也不是其的對手,只是玄天當真是大不如前了。
只聞見空中一聲炸雷,玄翁從懷中拋出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玉盒:“師兄,這個見面禮如何!”
接過玉盒,盒子上寒氣升起,初觸有些刺骨,但打開玉盒,盒中香氣撲鼻而來,沁人心脾的香味,使忘川忘卻了手心的冰冷。
寒氣漸散,兩顆丹藥呈現眼前。
“你還真捨得?”玄天也有些出乎意料,沒想到玄翁出手之闊綽,連他都爲之感嘆。
“再大方,也不過師兄那……”被玄天打斷:“還不謝過你師叔。”
忘川半信半疑:“謝師叔,這是?”
“大陸上多少種族先天壽命悠久,也有多少人畢生修煉只爲了容顏不改。此丹藥,需男女同時服用,服用後壽命均分,且隨着你二人的修爲漲幅而變動。世間只此兩顆,出自大陸第一煉藥師、你曾祖父——應靈子之手,是他此生的巔峰之作。論品級,已不在十之束縛,你說你師叔的見面禮如何?”
“算是物歸原主吧!”玄翁謙辭。
忘川再次謝過:“只是,如此珍貴的丹藥,師叔沒有用處?”
“丹藥必須男女共享,師叔我,兩千年前便摯愛不再。這丹藥你絕對受得起,只是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住?”
“受不住?”忘川遲疑,這種品級的丹藥,一口吃入腹中,怕還真受不住。
玄翁搖搖頭:“既然是你曾祖父的巔峰之作,服用前自然沒有阻礙,只是服用後,會小睡四十九天,至於爲何受不受得住,其中滋味,你日後自會明白。”
取出丹藥,遞給武汀嵐:“你願意與我共享性命嗎?”
“嗯。”武汀嵐紅着臉,低下了頭。她一介平民,即使日後能有她皇祖母那般功力,怕也只有稀疏百餘年性命。而忘川是龍族後裔,天生性命悠久,肯與武汀嵐生命均分,這是天下人求都求不來的。
對視一眼,二人雙雙昏睡過去。“年輕人就是急躁。”玄天長嘆,在這個節骨眼上昏睡四十九天,不是徒添麻煩。等會該如何向忘川父母交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