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弘跪倒在地上,在夜色中能夠看得到他側倒的身體上血水不斷的涌出來,尤其是頸後一刀竟然幾乎將頸部砍斷了一半,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茅永翰身體怪異的躺在地上。
之所以說是怪異,是因爲茅永翰的四肢都是以常人所無法做到的骨骼彎曲方向,角度而躺在地上的。
炎儒握着短劍的手青筋暴露,雙眼泛紅,淚水無聲的流了下來。
不需要仔細看,李道弘已經沒了氣息;茅永翰雖然說四肢皆斷,胸前傷勢嚴重,臉色蒼白,但是胸前微微的起伏說明,傷勢雖然很重,但是人還活着。
炎儒將悲痛深深地壓在心底,打量倒地的兩人周邊的地形,沒有發現有人。但是他們周邊絕對有人埋伏。
應該是接完自己電話之後的茅永翰遭到了偷襲,呼救聲都沒法出來就被人重創了,並且打斷了四肢;李道弘來道這兒,看到茅永翰後,憤恨怒氣交織之下失去了正常的判斷,根本沒想到周圍的人還沒走,因此附身看茅永翰傷勢的時候被人偷襲了,頸後一刀太狠了,根本就是一刀斃命。
而對方顯而易見的是在“守株待兔”,也可以說是“圍點打援”,不斷的引誘自己幾個人前來,想要一一解決掉。
炎儒強忍心中哀痛,悄悄的將黑色符紙抽出來,正是急事請柳大仙兒所用的最快捷的靈符。炎儒再次打量四周的動靜,按下心神仔細聆聽,發現靜悄悄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馬家興,興而盛,盛而生,生而降,降吾身,”說着,將最後一個字含在口中不說出來來到了茅永翰身邊,附身去看茅永翰胸前傷口,發現已經被人止住了血,並且是很好的刀傷藥,不知道是對方的手段還是李道弘的藥,不過想來應該是對方的而非李道弘的。
就在此時,一陣草葉子帶動之聲傳來,炎儒大喊道:“臨!”
一道綠色的身影擋在了炎儒身後襲來的刀鋒上。
柳大仙兒準確無誤的出現在炎儒身後,手掌擒住了對方偷襲的砍刀刀背。
一左一右兩把砍刀,一胖一瘦兩個人,正是刁氏兄弟。
“嘭!嘭!”兩腳,刁氏兄弟手舞足蹈的飛出去幾米之外,動都動不了的趴在了地上。
柳大仙兒看都不看他們,轉身看向炎儒懷裡的茅永翰,伸手按住茅永翰的胸前傷口,傷口肉眼可見的在慢慢複合。
不到幾分鐘,傷口已經癒合了,只是那道深深地傷疤是無法抹滅的。
柳大仙兒,又名柳仙兒。
柳仙兒低聲說道:“你師父曾經與我有恩,今日就救你一命。”說着掐指訣連連點擊在茅永翰被打斷的四肢斷裂處。
茅永翰的四肢竟然奇蹟般的變回了正常人的彎曲角度。
柳仙兒將茅永翰遞給炎儒,這才轉身來到刁氏兄弟落地的地方,舉起右手,低聲說道:“本不想破戒,奈何爾等一再觸怒吾之底線!死!”芊掌翻轉間,刁氏兄弟四肢分離,身首異處。
柳仙兒手掌再次翻轉數次,兩人殘破的屍體化爲了塊塊碎肉,再無可能被人煉製。
“小炎,這一片兒沒有生物了,我也該走了,這一次動用了根基之力,短時間內姐姐沒法幫你了,你自己一切要小心。”
“嗯!放心吧姐姐,我能照顧自己了。”炎儒堅定的點頭說道。
柳仙兒柔情的看了看炎儒,身形化爲了霧氣消失不見。
炎儒掏出手機,打通了周敏的電話。
“......”
“好的,小炎你彆着急,我馬上請示上面,這就安排人去。”
炎儒收好手機,背起茅永翰返回營地,再次回去將死去的李道弘背了出來。
此時的炎儒心情反而很平靜,坐在火堆旁,看着天上的月靜靜地望着望着......
回想起離開姐姐之後的一幕幕往事,不禁感慨萬千......
CQ租房,深夜遇鬼,千里尋道,拜師茅山,輾轉反側,一路走來坎坷無數,傷亡慘重,現在就連一直照顧自己的茅永翰也一樣差點命喪此地,這一切爲了什麼?到底值不值得呢?自己以後該何去何從呢?馬天奎此人又身在何方?慕思媛屍骨落在何處?此仇又該如何去報呢?......
問題很多,疑惑很多,顧慮更多,前途幾乎是百死而無一生......
沒想到,這半年來自己竟然經歷了這麼多的生死......
從晚上八點多一直等到了凌晨四點多,周敏帶着十幾個人才趕到炎儒所駐紮的營地。
大家幫忙將李道弘的屍體裝殮道屍袋之中,並將雖然治療好可是依舊昏迷的茅永翰擡上車,收拾營地東西等。
周敏開車,車上只有周敏,炎儒兩個人。
“小炎,你也不要太擔心了,茅道長沒事的。李道長也是沒辦法的事。”周敏邊開車邊說道。
炎儒坐在副駕駛上,頭部緊挨着座椅,沉痛的說道:“雖然刁氏兄弟已經被碎屍了,不過馬天奎一日不抓住,慕思媛屍骨一日不找到,這件事就沒有結束。我會一直盯着這件事,茅哥雖然已經治療好了,不過身體的元氣恢復不是十天八天能好的,送茅哥回去就只能敏姐來安排人了。”
周敏看了看炎儒,說道:“你放心吧,我會安排親戚送過去,一直送到茅道長家裡去。”她想了想說道:“你自己太危險了。”
炎儒閉上眼睛,嘆口氣說道:“這段時間我會閉關苦修,回去了就找個清靜地方租下來。”
“好吧!我幫你找地方,你人生地不熟的不好找。”
“謝謝敏姐。”炎儒閉着眼睛,雖然很是疲憊睏倦,不過怎麼也睡不着。以後的路不好走,姐姐傷了根基根本幫不了自己,自己現在不單單是馬天奎的事情,還在周敏家住的垃圾場惹了一個和姐姐差不多的高手,想想都可怕。周敏住在小區也不是安全的,想到這兒,道:“敏姐,你和伯父伯母也搬出來吧,那個小區不安全了。”
周敏皺了下眉頭,說道:“我會和父母商量這件事,儘快搬出來。”
兩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之中,只有汽車在土路上疾馳而過,車內顛簸的厲害,帶起路上那濃厚的塵土飛揚。
汽車疾馳了四個小時左右纔回到縣城。
將茅永翰送往家鄉的事情交給了周敏的兩個堂弟,再三叮囑一定要親自送到菜算完。
李道弘的屍體安置在太平間,等待家人到來以後再去火化。
炎儒暫時住在旅店,等待周敏找好地方再說。
炎儒前陣子掙的錢足夠堅持一兩年的,因此憋在旅店內,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幾乎沒有出過房間,每日苦心鑽研趕屍術和茅山術,心無旁鷲的刻苦學習,讓本就很聰明的炎儒的能力直線上升,不過真氣的修煉就需要長時間的積累了,而非是短時間可以猛增的了。
就這樣過去了幾天。
周敏終於帶來了好消息,茅永翰安全抵達家鄉,茅永翰的妻子用茅永翰的手機打來了平安到家的電話。
李道弘的家人在周敏的陪同下火化了屍體,帶着骨灰返回了家鄉。
周敏也將炎儒安置在城郊的小別墅內,在這個地方只有幾十棟小別墅,十分安靜,環境也挺好,依山傍水的很是優美。
周敏一家就寄居在叔叔家,也是這個別墅區的小別墅,離着炎儒所住的地方僅有一分鐘多點的路程。
炎儒徹底的安下心來,苦心專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