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瞳被那雙眼睛嚇得尖叫一聲,立即放下簾子,躺在那裡不敢動彈。
“你幹什麼啊!嚇我一跳!”左瞳下鋪的聶玲燕不滿的說道。
左瞳緊緊的攥着拳頭,聲音顫抖着回道,“有、有蟲子。”
“什麼,有蟲子?那快開燈找找。”
周子佳偏過頭,“什麼蟲子這麼‘色’,專‘門’爬美‘女’的‘牀’?需要我幫忙不?”
宿舍一陣鬨笑,剛纔緊張的氣氛被消去大半。
“不用了,你還得下來,太麻煩了。”電燈點亮,左瞳裝着樣子找了找,她悄悄掀起簾子,那‘女’鬼已經不見了。稍稍鬆了一口氣,她柔聲說道,“找到了,剛纔真是不好意思,嚇到大家了吧?”
“沒事啊,反正也沒睡呢!”
“熄燈吧。”
“現在蚊子也好多,在蚊帳外面嗡嗡嗡叫個不停,煩死了。”
“就是啊,昨天的時候……”
左瞳一愣,怎麼突然沒聲音了?心中一顫,她想起在澡堂中的那一幕,果然,又傳來了那悽婉哀怨的歌聲。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攜琴上高樓,樓虛月華滿,彈着相思曲,弦腸一時斷……
血水,從房頂上滴落下來,滴到她的臉頰上,滑到脖子處。
黑‘色’的頭髮憑空冒出,搭在左瞳的臉上,緩緩擺動着。
“不許你壞我的好事,否則,我先殺了你!”
左瞳透過頭髮的縫隙看着那紅衣‘女’鬼,“求你了,放過我們吧,你有什麼心願,我一定幫你實現!”
‘女’鬼呵呵呵笑了幾聲,“我的心願,就是要讓天下所有幸福的人變得不幸!你能幫我實現嗎?”
左瞳搖頭。
“那就少管閒事!”
話音落,紅衣‘女’鬼消失了,左瞳急忙‘摸’了‘摸’脖子,上面並沒有血跡。
裝着膽子,左瞳掀開簾子的一角。
“我什麼要撒謊?”周子佳冷不丁的來了這麼一句。
左瞳心中一顫,她在說什麼?是不是和鐲子有關?會不會是鬼上身了?
她蹭的坐起身,‘牀’都跟着晃了好幾下。
下鋪的聶玲燕咯咯咯笑了起來,“哈哈,子佳,你看左瞳,要急眼了!”
周子佳拍了兩下護欄,“左瞳你倒是說話啊,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左瞳結結巴巴的回道,“我,我剛纔走神了,沒聽到你說的什麼。”
“哈哈,左瞳這是不想拆你的臺,哈哈哈!”
“哎呀,我就說,你今天看上一個大一新生!”
“啊?”左瞳一愣,她沒想到她們居然在說這個事情,“是有一個人有點在意。”
“哈哈,左瞳就是這麼可愛,有什麼說什麼!”周子佳哈哈大笑兩聲。
左瞳皺起了眉頭,有什麼說什麼嗎?鐲子的事情,她就不敢說……
漸漸地,談話迴應的人越來越少,最終歸於沉寂。
左瞳閉着眼睛,翻來覆去也不敢睡,掏出手機一看,已經三點二十分了,攥了攥手,她決定按照之前的計劃,摘下週子佳手上的鐲子!
她從‘牀’鋪上慢慢爬下來,挨着‘牀’打量了一下,因爲有‘牀’簾,所以她看也只是白看,做賊心虛罷了。
左瞳搓了搓手,上面全是汗,此時的周子佳,正面朝牆壁側躺着,左手搭在體側,鐲子戴在上面,似乎還反‘射’着隱隱的光華。
她之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現在才意識到,宿舍裡的其他人,看到這個鐲子的反應太不正常了!她們不停的誇鐲子漂亮,但是沒有一個人詢問鐲子的來源!
想到這裡,她覺得渾身發冷,恐懼漸漸襲上心頭,指甲,深深的陷到了‘肉’裡。
再看向周子佳,她咬咬牙,上前握住了‘牀’欄杆。
邁上第一節梯子,左瞳的頭稍微高出‘牀’一截,她看見周子佳鬆散在枕頭上的頭髮,又向上邁了一節,腰已經和‘牀’面平齊。她向前探着身體,右‘腿’跪到‘牀’上,伸手抓起周子佳的胳膊,左手顫顫巍巍的就要去摘鐲子。
突然,她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死死的盯着她,猛地轉過頭,周子佳正瞪着眼睛,‘陰’森森的盯着她,嘴角上,還有一絲詭異的笑容。
左瞳驚恐萬分,她拼盡全力要將那鐲子摘下來,瞬間,她就被一隻手掐住了脖子,向外推搡着她。
左瞳飛快的用左手拽住‘牀’欄杆,右手拉扯着那隻冰冷刺骨的那隻鬼手。
寂靜的夜裡,一個人半掛在‘牀’上,眼淚橫流,撲通一聲,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我早就警告過你了,不要多管閒事!呵呵呵,呵呵呵,活該!”
左瞳看着消失不見的‘女’鬼,艱難的爬了起來,心口,四肢,頭,渾身上下都在抗議着,她抱住自己,剛纔,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腳腕,將她硬生生的扯了下來。
她,抵抗不了那個‘女’鬼!
費盡全身的力氣,左瞳爬回到自己的‘牀’上,天快亮時,她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感覺臉上‘蒙’了一塊布。
這時,她的耳邊傳來一個老頭的聲音,怎麼還在睡覺,趕快起來,一會兒這裡要舉行儀式!
她非常不解,但還是掙扎着要起來,換衣服,疊被子……
人聲越來越噪雜,只聽那個老頭說,你咋還不起來?
左瞳這才意識到,她自己還在躺着,臉上還蓋着布。於是努力控制着意識,揪啊揪,揪啊揪,兩隻手在空中不停的使勁,但是卻感覺異常無力。
突然間她使勁一拽,布被拽下來,左瞳這次才真的醒了。
究竟是誰在她的臉上蓋了一塊白‘色’手絹?!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左瞳的表情立即變得很痛苦,昨天摔下來的時候,是不是摔傷了肋骨?
再看向手臂,青了一大片。
注意力一散,她昏了過去——
分割線——
方明軒和董海兩個人,因爲系別一樣,報到時間也一樣,所以到了宿管那裡,就被分到了同一個宿舍。
到了第二天中午,宿舍的六個‘牀’位都已經安排滿了,經過初步的‘交’談,按照年齡的大小,他們幾個人的順序爲:王二‘毛’、蔡祥瑞、董海、方明軒、曾欣、喬建華。
王二‘毛’個兒不高,一米七不到,蘑菇頭,小眼睛,說話的聲音卻很大,“嘿嘿,俺一不小心就是最大的哩,其實說原因哩,主要是俺笨,復讀了兩年!”
蔡祥瑞,中等身材,他瞥了一眼王二‘毛’,不屑的說道,“果然不聰明,居然復讀了兩年,不過難得啊,還有些自知之明。”
王二‘毛’也不生氣,依然嘿嘿笑了兩聲。
“那以後我就叫你大‘毛’哥!”董海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屋裡太熱了,尤其對他這個胖人來說。
王二‘毛’眨巴眨巴眼,“可是大‘毛’是俺哥哥哩!”
蔡祥瑞再次冷笑,“果然是遺傳,看你們家起名字的水平,就知道你的能耐了!”
曾欣,比蔡祥瑞略高,他帶些痞氣,翹着二郎‘腿’說道,“我說那個蔡什麼,這個王二‘毛’是不是搶了你爸的媳‘婦’兒啊,你要這麼針對他!”
蔡祥瑞看向曾欣,“怎麼?我光說他你嫉妒嗎?起個這麼‘女’裡‘女’氣的名字,你家的水平,也不過如此嘛。”
“大、大家不要這樣!”老好人董海出聲了,“能聚在一起是緣分,咱們還是好好相處吧!”
“董海說的是,正所謂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嘛。”此時說話的喬建華,是他們中身高最高的,大約有一米九。
“我可沒打算和你們好好相處,我來到這裡,不是來玩了,而是爲考研做準備,我告訴你們,以後在宿舍不要吵鬧,否則影響我的學習或者休息。”蔡祥瑞拽了拽‘牀’單,“還有,也不要坐我的‘牀’,我這個人有潔癖!”
曾欣譏諷道,“你以爲你是天王老子啊?還給我們立起規矩來了?”
喬建華拍了拍曾欣的肩膀,“其實提前說清楚也是好事,但是蔡祥瑞,我想你應該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表達方式,或許第一步,你就該改改用鼻孔看人的習慣。”
“哼哼,他那眼鏡片那麼厚,估計眼睛不好使兒了,所以才用鼻子看人!”曾欣說完還學蔡祥瑞的模樣。
“跟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沒法溝通!”蔡祥瑞拿起揹包就走了出去。
曾欣頓時就鼓起掌來,“快滾吧!”
董海撓了撓頭,“曾哥,咱還是儘量好好相處吧。”
曾欣拍了拍董海的肚子,“我說董海,你可比我大,怎麼叫我曾哥了?叫我曾五吧,我在宿舍裡不是排老五啊?”
“嘿嘿。”董海‘摸’‘摸’肚子,“我要是能像你這麼瘦就好了。”
曾欣,瘦的像個猴子一樣。
“我說兄弟,從剛纔開始你就一直沒說話啊。”曾欣拍了一下方明軒。
方明軒也拍了拍曾欣,“我怕我一開口,到時候忍不住就動手了。”
“哈哈!兄弟真幽默!”
喬建華將視線鎖定在方明軒的手上,“方哥,你手上的傷疤可真多。”
王二‘毛’湊上前一看,“還真是哩,怪嚇人!”
還沒等方明軒說話,董海搶先解釋道,“你們可千萬別誤會,軒哥絕對不是什麼壞人!”
喬建華哈哈笑了幾聲,中氣十足,“你們之前認識?”
方明軒也笑了笑,這個喬建華的觀察和推理能力都很強,而且個‘性’又表現得很沉穩。
“這些傷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誰沒年輕氣盛過?”方明軒解釋道。
喬建華點點頭,“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爲什麼一直盯着蔡祥瑞的身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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