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少爺能活,你能活,否則,就讓你給她陪葬!還有你們,這羣沒用的東西,你們是怎麼保護少爺的?如果少爺不能醒來,你們全部跟他一起陪葬!”一串尖利刺耳的咆哮聲劃破寂靜的夜空,充斥着整間屋子。匆忙趕來的郎中嚇得一個哆嗦,拿在手中的藥箱一下子掉落在地,裡面的藥材以及工具灑滿一地,來不及去整理地上灑落一地的藥材以及看病工具,匆忙將手搭在病榻上的年輕男子手腕上,爲他號脈。微弱的脈博跳動彷彿在努力對郎中訴說,快救救我,我的主人還有很多事情未作,他纔剛滿17歲,他還年輕,有着大好前程。像是感受到脈搏的訴說一樣,郎中號完脈站起身子,恭敬的對站在病牀前的中年女子說道:“韓夫人,令公子病情無大礙,只是因爲心中憂慮成疾所導致,只需靜養一段時日便可,您不必太過擔憂,我開一副藥給您,一天一次,連續煎服三日,令公子病情便會有所好轉。”說完後,郎中彎下身子將灑落一地的藥材以及一些看病工具撿入藥材箱中,準備起身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病牀上年輕男子的手臂動了一下,似乎是要甦醒的徵兆。郎中疾步上前,再次將手搭上病牀上年輕男子的脈博上,感受到年輕男子的脈搏跳動,在逐漸增強,正在用力的跳動着,似在告訴郎中,我的主人正在慢慢恢復。郎中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忙用手撥開男子的上下眼皮,觀察男子眼球是否有放大的跡象。就在郎中撥開男子眼皮之時,男子的眼球開始轉動了,郎中再次被驚嚇到,反射性的向後一跳,嘴中結巴道:“韓。。。韓。。。韓夫。。。。。人,令。。。。令公。。。公子。。。。醒了,他已經沒有大礙了”。在結巴了兩句之後,才鎮定下心神。此刻,站在牀邊的一衆家丁都開心起來,他們不用爲少爺陪葬了,也從內心深處笑了出來,互相喜極而泣,少爺平日對他們是極好的,從不惡語相向,即使做錯事了,也只會溫聲細語教他們如何把事情作對,他們這羣家丁也是從內心喜歡這個少爺的。現在聽到少爺將要甦醒,他們怎會不開心?
叫韓夫人的中年女子急忙彎下身子輕聲呼喚道:“禹兒?你睜開眼看看爲娘,都是爲娘不好,找不到好的郎中,不能將你身上的隱疾根除,都是爲孃的錯,你可不可以不要丟下爲娘啊,只要你醒來,爲娘答應你,答應你去學堂讀書,答應給你買陣圖,只要你想買的書,爲娘都答應你,你醒過來吧!禹兒,爲娘求求你了,爲娘只有你這一個孩子,如果讓你爹知道爲娘沒有照顧好你,他會責怪爲孃的。。。。。。。“
韓夫人閨名叫秀清,是京城禮部尚書韓峰的女兒,韓秀清知書達理,書香門第,與兵部尚書荀況結爲連理十七載,感情甚好,雖偶有爭吵,也是因爲荀禹的身體問題,她不願自己的兒子學陣法,更不願兒子去沾染奇門遁甲,學習陣法是一個勞心勞力的過程,自己的兒子本就身有隱疾,身體孱弱,更不能費心勞苦,若因爲經常思考,熬壞身體,她將會後悔終生,是以,他很寵愛自己的孩子,更不願他因爲思索陣圖而累壞身體。她知道荀禹經常讓下人偷偷拿書房的陣法給他看,並且每次看完之後就會放回原處,以爲自己沒有發現,其實,她只是不想荀禹悶壞了,總是被自己關在家裡,因爲身體原因,還不給他研究自己喜歡的奇門遁甲,學習陣法,每天只能在房中畫畫,看書,下棋,自己也無法忍受這樣的生活。更何況一個男孩子,也就任由他這樣下去了。
病牀上的荀禹似是聽到了母親的呼喚一樣,慢慢的睜開眼睛,呆呆的看着牀上的牀簾,他在拼命的回憶着剛剛睡着後的夢境,努力的想要記起夢中出現的那個女子。一頭烏黑的秀髮,鵝黃臉蛋,瓜子狀,額前的齊劉海微微壓着柳葉眉,黑白分明的眼眸如一汪秋水,當自己看到她的眼睛時候就已經深深的陷進去,無法自拔。櫻桃嘴上方點綴着俏皮的高鼻,他難以相信,世間怎會有這樣美麗的女子,搭配上一襲紅裝,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與所有人都不同,那是一種出塵,彷彿不食人間煙火一樣。當對方輕啓朱脣,柔聲說道:“救救我的父親,求求你了,這世間只有你能救他了,你若能救他,我願傾力助你完成你的使命”。當思緒回憶到這裡時,荀禹知道,她就時自己要找的人,就是她,自己苦苦尋找了三年的人,這三年裡,她總是會出現在自己的夢裡,並且不斷地重複說着剛纔那句話,讓自己救她父親,她願傾力協助自己。然而,自己在這三年裡也一直讓自己的家丁暗中去尋找這位女子,並且動用了父親的秘諜,狼顧小隊裡面的吳宗去尋找,卻依然一無所獲,荀禹也知道原因,單憑自己的描述,太抽象,無法具體的描繪出那人的臉,就等於盲人摸象,如今,自己終於看到清晰的容顏,終於可以讓吳宗準確的去尋找了。想到這裡,荀禹對未來有了目標,心中也燃起了希望,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立刻翻起身子,大聲喊道:“東來!東來!筆墨紙硯伺候,盈紫,你去研墨,福茂,你去找顆硃砂過來,少爺我有重要事情要做了,快點,快點!都快點!手腳麻利些!耽誤你少爺的大事,今天定扒了你們這身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