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以速度爲首重,雖然同樣是鬥氣訓練,但側重點會有較大的不同。所謂打地鼠的遊戲,其實就是速度訓練的一種方式。
一個完美的刺殺方式,那就是躲在陰暗的角落裡。趁敵不備之時,突然暴起殺敵,在對方反應不過來的時候直接擊殺。不論對方是劍聖還是大魔導師,也不可能時時刻刻處於一級防備的階段。雖然他們有較高的精神力,可以感知周圍較大範圍內的動靜。但感知與藏匿也如同矛與盾之間的關係,有強大的感知,也有強大的藏匿技術。
在無防備的情況下,人終究是血肉之軀。如果人強悍到和魔獸似的身上長滿了角質或者厚皮,那就另算。一擊擊殺,隨後脫離,想讓對手反應不過來就死,那就需要超高的速度,想殺完人成功逃離,也需要超高的速度。說速度對刺客來說就是生命也不爲過。
但以速度激發的鬥氣和以力量激發的鬥氣其實本質上沒有區別,但運用方式上會有較大的差別。這種差別同樣會代入到以後的職業習慣中。
比如某種攻擊過來,以力量爲主的人也許會習慣於擋,而以速度爲主的人可能習慣於躲。實戰中刺客與一般戰士的戰鬥方式也幾乎是兩種體系,但體系的區別也僅僅是技法的運用和習慣問題。高手同樣可以同時學會兩種體系,畢竟鬥氣是一樣的。
此時的小勺子在地下室內已經打了一天的地鼠,身體當然透支的厲害,而且時間越長越疲勞,也就越打不中。不過即便如此,小勺子依然一聲不吭,只是不停的努力,不斷的堅持。
好說也是5歲開始就練功的,也知道這次訓練必然辛苦,這種程度還不至於讓她討饒。一旦真的開始訓練,那就不把自己當人,大不了練到暈過去,反正也不會死。
“可以了,”女矮人在邊上整理了一番,終於喊停,“休息一會兒吧。”
“啊……哦!”小勺子早就口乾舌燥,一身汗水,一停下來甚至還有點眩暈的感覺。
“你再這麼練下去,我的土坡鼠都要被你練死了。”女矮人笑了笑,拿出一張靠背椅子,讓她坐一會兒。
“謝謝。”小勺子即便再累,也還是很懂禮貌,依言坐下。
“喝點吧。”女矮人拿出一杯古怪的綠色液體。
“謝謝。”小勺子接過,一飲而盡。隨後皺眉,感覺自己嘴裡黏黏的,“這是什麼?”
“史萊姆的粘液。”女矮人回答。
小勺子:“……”臉色有些微變。
“別小看它,”女矮人提醒,“現在你身體極其疲勞,會自動加速吸收吃到的東西,以補充體能。史萊姆等級再低也是魔獸,而且沒有多餘的脂肪,不會向其他魔獸肉一樣,吃了長一堆肌肉。保持嬌小敏捷的身材對刺客十分重要,別人想吃還吃不到呢。”
“哦。”
“以後這段時間三餐就都吃這個,”女矮人回答,“你要是嫌口味淡,可以放點鹽。”
小勺子:“……”
顯然小勺子已經累得都不想說話,人在練到極致的時候不免有些呆滯。女矮人也搖搖頭:“算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我拿了一個木桶過來,一會兒你洗個澡,然後就睡吧。其實已經晚上8點了。”
“啊!已經8點了?”小勺子下意識的四周看看,在地下看不見天,也不知道時間。
“對,”女矮人點點頭,“你早點休息,明天還得練。”
“恩。”小勺子點點頭,看着女矮人在麻利的收拾着東西。這裡原本空空蕩蕩,但爲了能住人,她從外面拿來的不少生活用品,雖然動作嫺熟。但一個女矮人手短腳短,總感覺十分吃力的樣子。
“教官,”小勺子下意識站起來,“要不我也來幫忙吧?”
“好,”女矮人隨手一指,“你把你自己的牀鋪一下。”
“好的。”小勺子當即挽起袖子幹活,她是女僕,這些活也常幹,“教官晚上也住這裡嗎?”
“不,我住外面。”女矮人回答,“你一個人住沒有問題吧?”
小勺子搖搖頭:“沒問題。”
於是女矮人隨手把東西告訴她,囑咐了幾句早點休息,也就從階梯走出去了。她人一走,也帶走了四隻土坡鼠。整個地洞頓時就只剩下小勺子一個人,幽暗的環境,碩大的空間,牆壁上搖曳的火苗,和地上自己忽明忽暗的影子。
也許換了一般女孩子過來,難免緊張害怕。不過小勺子顯然是異類,這裡畢竟是自家莊園下面,刺客會長管的地方。身爲刺客會長的女兒還能有什麼問題?
洗完澡,往牀上一躺,片刻之後已經熟睡。
半夜時分,女矮人又悄悄回來,原本小心翼翼,但後來故意把腳步聲弄得很大,乾咳兩聲,甚至拔劍在她頭頂上揮舞兩次。小勺子依然酣睡如初。
女矮人只能無奈搖搖頭回去。論實力以她的年齡還算可以,但論警覺性,真的是墊底的刺客。不過可能也是在她家裡,精神放鬆着。總之這方面,還是以後再練吧。
就這樣,一練就是半個月。而且一週都是打地鼠,吃的全是史萊姆粘液,或加鹽或加糖或加點醬汁,小勺子的水平是越來越高。至少已經不會再中土坡鼠設置的陷阱,但想要打中它們,卻依然很難。
小勺子並不泄氣,依舊日復一日的練着,自己也感覺到速度明顯提升了一籌。她幾乎不需要別人督促,也不需要訓斥。自覺的卻做好所有的事情,也自覺的反思自己哪裡有不對的地方,畢竟對她來說。從小到大都是訓練過來的,這是常態而已。反而是女矮人一直在勸她休息,畢竟超出體能的訓練反而會帶來損害。
不過這一天,女矮人卻表示:“打地鼠可以結束了。”
“啊?”小勺子詫異,“可是,我還沒有打中過一次呢。”
“今天在外面的時候,遇到一個人,似乎在找你,”女矮人回答,“正巧我也認識,看他似乎很困難的樣子,就借了一隻土坡鼠給他。”
“找我?”小勺子很奇怪,“誰啊?”
“你認識麼?他叫凱文.因缺思廳。”女矮人回答。
“認識,”小勺子點頭,“我和他一起出過任務,他也來我家當過家教。教官也認識他嗎?”
“以前我在傭兵團的時候見過他,”女矮人回憶,“當時他還是個新兵。”
“哦。”小勺子很想多打聽兩句,但隨意打聽刺客以前的任務,顯然有些不禮貌。
“算了,該幫的我幫了,說起來我還幫了他兩次,”女矮人從背後抽出重劍,“他有他的事情,我們也有我們的事情。土坡鼠少了一隻,那沒辦法,就由我親自和你過招吧。”
小勺子當即長槍一抖,神色緊張。
女矮人還是相對悠閒:“以前我之所以不和你對戰,主要還是因爲我是矮人。你老是和矮人對戰,那槍術就一直朝下三路戳去,很容易練到邪路上。一旦和正常人對戰,多半會不習慣。要知道矮人畢竟少,專門學個和矮人對戰的槍術,沒什麼意義。”
說話間,女矮人從身後拿出一個衣架,上面掛了一件袍子。並且用杆子綁在自己腰部。把整個袍子掛到自己頭頂半米以上,而袍子一直拖到地上,從背後看去,就如同一個正常人穿着袍子一般。
“你只要能戳到我上方的衣服,或者我身上,那就算你贏。”女矮人重劍杵地,直接半把劍沒入土內,“來吧!”
小勺子沒二話,僅僅思考片刻,就挺槍便刺。對方上身多出來一截,那上面那一截破綻就大了。既然對方讓刺,小勺子也不會客氣,刺客可沒有什麼騎士精神之類的公平決鬥情節。
女矮人猛一用力,重劍從地上拔出,夾帶這大片泥土,猶如在她身前建起一道土牆。小勺子長槍僅僅是撞到泥塊,就已經感覺晃盪不穩,眼見對方劍到,急忙後撤,不敢硬拼。
女矮人並不追擊,只是耷拉着重劍等她的下一擊。淡定從容,身上衣架絲毫未動,剛剛濺起的衆多泥塊居然也沒有濺到自己身上。
小勺子擡頭一看,重劍長度有限,應該難以護住從頂上的攻擊。當即縱身一跳,試圖凌空下劈。但女矮人只是笑了笑,居然也是縱身一跳,雖然比小勺子後跳,但瞬間超過小勺子的高度,然後一劍把小勺子拍回地上。
小勺子一咬牙,繞着女矮人開始遊走,她最近對自己的速度越來越有信心,希望能找到對方背後的破綻。但不料女矮人馬上跟着她一起跑,速度完全相同的並排跑。
小勺子槍頭調轉,試圖強攻。對方卻突然後退,小勺子提速去追,長槍刺了一次又一次,卻始終差那麼半點。自己全力追擊的速度,居然還比不上對方後退的速度。
“哎呀,一把年紀了,我其實也很久沒活動了,”女矮人笑着說,“真挺累的。”
而此時小勺子已經喘的說不出話。
“沒有必要試圖鑽空子,現在是訓練而不是實戰,”女矮人提醒一句,“如果不能跑的比我更快,跳的比我更高,就是你戳中了我,又有什麼意義?”
小勺子有些臉紅,此時她左手已經摸到自己口袋,琢磨着要不要弄點小道具取勝,但沒想到已經被對方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