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凱文也有很多細節不明白,“你們誰知道?”
大家轉頭四顧,都是搖搖頭。 .
凱文接着說:“狗頭人和狗應該來說兩種不同的物種,不過是頭長得有點像而已。但牛頭人對吃牛肉卻會十分忌諱,所以沒弄清楚之前,還是不要在狗頭人面前提及類似的事情。”
烏鴉這會兒契約消息過來:“我吃死人肉你會不會有意見?”
凱文沉默片刻,契約回答:“你吃過?”
烏鴉沉默不語。
凱文還是嘆息一聲:“以後還是不要吃了吧,我也保證我以後不吃烏鴉肉。”
烏鴉沒有反應,估計他心裡也有芥蒂。凱文對他的過去還不太瞭解,而且烏鴉本身就是吃腐肉的,這事情也只能慢慢來了。
隨後想再聊聊狗頭人的事情,卻因爲大家都沒去過那邊,也沒什麼可聊的。上午就在看看風景,聊聊家常中度過。凱文也詢問一下其他人還有沒有特別的任務,畢竟他們的長官派他們過來,總不可能就跟着凱文瞎轉悠。
最後只有傑克和菲特兩人,一個被任命主要考察那邊的通信能力,一個被任命主要考察那邊治安管理問題。不過這些和凱文要考察的內容都不衝突,甚至可以說都包含在內,並不成問題。
中午時分,大家拿出自己的乾糧吃,下午大家各自活動休息。小勺子和小九依然在平臺上看風景,飛艇不斷向前,地上山川河嶽也不斷變化,兩個小姑娘看了一下午依然興奮難耐。而凱文他們四個則在客艙裡打牌,並不來錢,只是交流一下感情,熟悉熟悉。
晚上又吃乾糧,吃完大家又在平臺上走一圈,夜間景色也是別有一番風味,只是地上一片漆黑,就顯得少了點什麼。差不多夜深了之後,衆人也各自回臥鋪休息。
就這麼過了兩天,飛艇到達光精靈的空港,緩緩降落。頓時成片的森林氣息撲面而來,同時還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放眼望去,全是茂密的叢林,只有空港這邊清掃出一片空地。
服務員大媽告知各位有三個小時左右的休息時間,可以在空港附近活動。這種重要港口,周邊自然有不少店鋪,從小吃到武器藥品補給等等都有,而且據說還可以用別國貨幣結算。小勺子等人從沒來過光精靈族,對於迥異的環境自然時分興奮。凱文就不打算下去了,這裡也算是他老家,沒什麼新鮮的。
於是凱文就自告奮勇的給大家看行李,讓大家玩的輕鬆一些。一個人靠在牀鋪上,有些旅客下去了,也有些旅客上來了,這裡上來的自然大多數是光精靈族人。凱文有些好奇的去看看那個暗精靈怎麼樣了,卻見他只是躺在牀上拉着簾子,儘量躲起來。
顯然暗精靈也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張揚,什麼時候必須低調。凱文倒也不想惹事,自己又回到自己鋪上。光精靈們一個接着一個上來,片刻飛艇就坐滿了,不少人抱怨着這次明明有這麼多的空位,爲什麼只能進來這麼點人?
3小時很快就到,小勺子等人也準時回來。其實這麼短的時間基本看不了什麼,小勺子也就說一些最表面的東西,比如這裡的東西好貴等等。
隨後飛艇起飛,兩天就這麼過去了,穿過常年高階魔獸橫行的不毛之地,穿過大片海洋,又來到第三站。這裡已經是狗頭人營地的地界,只是狗頭人營地十分廣闊,這裡也遍佈很多個狗頭人王國,離凱文要去的南部狗頭人地界還有兩三天的路程。
光精靈乘客下去了不少,又上來五個滿臉橫肉的人族傭兵,衣着簡陋,但腰間卻是鼓鼓,後背揹着大砍刀,聞着都有一股腥味。
但即便面對這些明顯不是善茬的人,大媽服務員也照樣一樣的臺詞,用拖把敲着牆上標誌,讓他們安分點。幾個傭兵倒也沒說什麼,默默的找他們自己的位置。
“嘿,這位哥們,”突然其中一個傭兵敲了敲暗精靈的牀鋪,“我們五個是一起的,我們換個位置。”
暗精靈拉開簾子,掃了他們五個一眼,然後利索的又拉上簾子:“不換。”
五個傭兵臉色瞬間一變,有人當即把手指掰的咯吧響。一個疑似傭兵老大的人物再敲牀板:“暗精靈的兄弟,考慮一下吧,我們也就換個位置而已。”
“不換。”暗精靈脾氣似乎還挺大。
邊上凱文等人看着這一切,不由也小聲討論。“這幾個傭兵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小勺子已經在估摸對方實力,“不知道我能打幾個。”
傑克卻是點點頭:“這幾個人風格都差不多,看上去格外的舒服。”
賽因好奇:“可是他們是五個人,五個人不對稱啊?”
傑克解釋:“五個人不正好麼?一個老大站中間,兩遍兩個,比六個人更對稱呢。”
凱文考慮的就更深一些:“下一站就是終點站了,這個時間段去戰場的,又是傭兵,難道是被僱傭過去打仗的?”
“有可能。”這話一提,衆人都覺得有理。狗頭人錢還是不少的,僱傭一些傭兵幫忙戰鬥,完全可能。只是不知道這幾個是哪一邊的。
那邊五個傭兵的威脅似乎完全沒有效果,但是否真要動手,倒也有些猶豫。正猶豫之時,突然後排鋪子上一個聲音響起:“聽這口音,怎麼感覺像是暗精靈這羣臭鬼?”
衆人回頭看去,卻見兩個光精靈族人已經站到了走道上,一男一女,身穿白衣背後揹着個包袱,男的手持法杖,女的則是空手。剛剛光精靈旅客下去了不少,但這兩人卻還是留着。
暗精靈族人似乎終於躲不下去,索性又一把拉開簾子:“怎麼了?想幹嘛?”
傭兵們一看這情況,反而退了一步。光暗精靈互相敵對,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他們既然開始死磕,那就沒必要參與進來。
飛艇內空氣緊張,凱文等人在邊上看戲,但手上也決不放鬆,一旦開始真打,那至少要保證這座飛艇不會被砸爛掉。其實從國際關係角度看,光暗精靈都是樓保勒國盟友,而且光暗精靈爭鬥屬於精靈族內部事務,外人說不清楚,弄不好還會被兩方一起懟。
“這趟飛艇從樓保勒國起始,一路到狗頭人營地,哪裡有你暗精靈的位置?”男性光精靈開口,“你不做你們自己的飛艇,跑這裡來幹嘛?”
暗精靈從鋪上跳下來,一看對方有兩個人,下意識的往凱文這邊看一眼,靈機一動直接拍拍凱文肩膀:“嘿,還記得我嗎?前幾天搭訕的那個。”
凱文只是笑笑,還是平靜回答:“精靈族的內部事務,我們是不會參與的。但如果你們真打到飛艇受損,那我們也不能坐着不管,希望你們還是能談判解決。”
說話間,大媽服務員突然衝出來:“你們幹什麼?這裡不能打架,都站在幹什麼?”
沒人回答。
大媽居然毫不客氣的扭住暗精靈尖尖的耳朵,暗精靈吃痛,想要反抗,居然被拿住手腕,被大媽這麼一扭,直接推回鋪子上:“想打架?滾回你們的牀上去!”
衆人震驚,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大媽大步上前,只衝到光精靈面前:“你們兩個還傻站着幹什麼?回去!”
兩個光精靈試圖反抗一下,大媽當即喝問:“幹嘛?想和我動武?你信不信我把你們兩個扔下去?”
這兩個光精靈還在傻站,大媽擡腳就往他們的白衣服上踹,出腿居然迅捷之極,但卻明顯並不打算傷人。兩個光精靈一退再退,最終一屁股坐回了牀上。
回頭再看五個傭兵,大媽從肩膀上抽下抹布,放在手裡擰了擰:“你們幾個?還想幹嘛?”
五個傭兵互相對視一眼,雖然眼神中有些驚訝,但不至於害怕的地步。只是顯然他們並不想惹事,老大站出來回答:“我們只是希望能換個鋪位。”
“那他願意換麼?”大媽反問。
傭兵們沉默不說話。大媽隨即大罵:“他不願意還想說什麼?”
這會兒暗精靈倒是自己收拾東西:“算了,我換。”
他原本一直躲在牀上,主要還是躲着光精靈族人,如今既然已經被發現,那也沒必要堅持。傭兵們見對方鬆口,倒也表示感謝。大媽見這邊事態平息,重新把抹布甩在肩頭,一個人走回小賣部的櫃檯。
客艙內一片安靜,衆人都看着那個大媽,暗想着這是哪位高人。其實這也挺容易理解,飛艇中如果沒有個人鎮場子,這些個旅客都是帶刀帶劍的,出了點矛盾還真不好辦。
暗精靈從鋪位上搬出來,照着票子去了比較遠的鋪位。兩個光精靈還坐在牀上,眼神不時飄過來。五個傭兵坐在一起,拿出一張地圖,小聲的說着事情。雖然目前很平靜,但事情本身沒有解決,總覺得下了飛艇之後,恐怕…… ωωω▪ttkan▪c○
“沒事,”凱文安慰一句,“和我們沒關係,少管閒事。”
“還有,”凱文又想起一事,“到了狗頭人那邊也是,那邊是戰亂地帶,難民估計很多。沒事別隨便給別人東西,很可能給了一個,圍過來一羣人問你要,到時候就麻煩了。”
對此,菲特這個治安官倒是深表贊同:“對,而且他們人一多,膽子就大了。到時候弄不好就要開始動手動腳了。”
“呵呵!”突然一聲冷笑從走道後方傳來,衆人回頭一看,正是那兩個光精靈族人。
“他們是不是在笑我們?”小勺子問。雙方距離十多米,按理說聽不到對話,不過難保某些法師會有什麼手段。
“別管他們。”凱文還是把大家的視線拉回來,“出門在外低調點好。”
“那我們現在做什麼?你們繼續打牌嗎?”小九問。
突然,暗精靈從走道里湊過來:“你們要是打牌就加上我吧,我一個人也挺無聊的。”
這暗精靈一過來,衆人就下意識去看光精靈的臉色,光精靈看上去沒什麼反應。而這暗精靈實在有些太自來熟了些,凱文也是光精靈森林長大的,即便對暗精靈沒什麼敵意,但周圍耳濡目染多少有些芥蒂。
“我們打的牌很複雜,你會麼?”凱文問。
暗精靈尷尬片刻,但依然回答:“那我就在邊上看着吧,我看打牌也很有意思。”
凱文無語,也不便直言趕走,只能先把他晾在哪兒。衆人也就按規矩摸牌出牌:“一對三。”“一對六。”“吃,我一個八。”“要不起,過。”“要不起就把你的兵往前挪一步。”“無懈可擊。”“好,我要開始搭橋了。”“你橋不行,要搭平板橋。”……
暗精靈在邊上:“……”
這一打牌一直打到晚上,暗精靈堅韌不拔的在邊上一直看,依然沒有看懂。只是記住了這個遊戲的名字,叫做橋牌。
凱文多半推斷的出他想幹嘛,他只有一個人,對面兩個光精靈,現在雖然不能動手,但下了飛艇就難說。所以他想盡辦法和凱文他們套近乎,希望能尋求一些庇護,只是不便明說而已。
不過他既然不明說,凱文也繼續裝傻。果然接下來兩天,這位暗精靈如同膏藥一般貼着他們六個,打牌他在邊上看,上平臺吹風他也跟着,即便沒話說他也一定要站在那裡。
而且這人似乎也很不擅長聊天,最初小勺子等人還很活潑的問問他精靈族的一些趣事,但很遺憾僅僅講了個三五分鐘,他就沒詞了。
後面他就只會問一些:“你們早餐吃了嗎?”回答:“吃了。”再問:“你們吃了些什麼?”回答:“乾糧。”然後就沒話了。到了中午,他準時再問:“你們午餐吃了嗎?”……晚上再問:“你們晚餐吃了嗎?”……
不過至少他懂得計算凱文的用餐時間,凱文用餐的時候他都會藉故離開。否則要是他一遍看着凱文等人吃乾糧,還繼續問:“早餐吃了嗎?”那就太蠢了些。
到了第三天傍晚,眼看飛艇即將着落。他終於忍不住拿錢出來,乾笑回答:“這次我玩的很開心,我想送各位一些禮物。”
凱文等人急忙推辭:“這太客氣了,絕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