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真的可貴麼?”僞聖女又拋出一個問題。
凱文愣了片刻,還是按照一般套路回答:“是的,當然是可貴的。”
“不,我覺得生命不是很可貴,生命太多了,也太廉價了,”僞聖女搖搖頭,“我覺得意識才是可貴的。”
凱文皺眉想了片刻,點點頭:“有點道理。”
“你真的覺得有道理?”僞聖女笑了笑,“那我換一個問題,你覺得在普通大衆眼裡,生命可貴還是意識可貴?”
凱文尷尬片刻:“這個,沒調查過,答不上來。”
“是嗎?那你回去可以試着調查一下。”僞聖女倒是很有興趣。
“我們換個話題吧,”凱文實在不想在哲學問題上多討論,“關於滑稽術的猜想,你認爲這種法術即便開發成功,也會和現今的光系法術有些許區別。雖然都是光明法術,但因爲儀式不同,而產生的結果也會不同。那麼我想問,具體的不同在什麼地方?”
“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僞聖女卻是一臉無聊,並不想回答凱文的問題,“要不我們換個話題,你覺得‘人’這種形態,完美麼?”
凱文無奈,處於對聖階強者的尊重,凱文還是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後回答:“我不太清楚所謂的完美指的是什麼,但對於我這種無神論者而言,完美本身就不存在。”
“是啊,”僞聖女回答,“人的氣管和食管並在一起,這喝水就特別容易嗆死。人爲什麼還要長腳趾甲?這不是浪費生命力麼?還容易得甲溝炎。人的關節分部、肌肉分部真的合理麼?”
凱文:“……”
“怎麼?你沒想過這些問題嗎?”僞聖女問。
“額,以前想過。”凱文只能如此回答,其實凱文所謂的以前,是指他小時候,那時候問題很多,也是各種異想天開。只是長大之後,反而不會去考慮這些。
“哦,那你答案是什麼?”僞聖女倒是來了興致。
“咳咳,”凱文乾咳兩聲,腦子裡過了一遍自己的學識,開始現場作答:“以宗教的回答,那是神創造的,這就沒什麼可說的。而如果是其他觀點,有進化學說。只是進化這個過程極爲緩慢,甚至以千年或萬年作爲時間單位。而進化本身並不一定朝着正確方向,只是依照環境產生被動的變化。”
“一旦進化產生錯誤方向,或者在某一個時期是正確的,但環境變化之後,這個進化又變成錯誤了。此時已經沒有辦法,要麼打個補丁,要麼緩慢退化。目前我們的形態,應該也就是處於這種時期。”凱文隨便回答一下,最後還加一句,“這只是一種理論,還沒證明。”
“很好,”僞聖女倒是很高興,又拋出一個問題:“那,我們爲什麼不重新編輯一下人呢?”
凱文:“……”
“我們可以調整一下我們的雙眼,讓它如同蜥蜴一樣,擁有360°的視野。然後我們可以把脖子縮進去,因爲有了360°的視野,轉頭變得沒有必要。同時脖子是要害,要害縮進去,自然更加安全。”僞聖女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嘴完全可以長在肚子上,吃東西直接勺一勺,往胃裡倒。省掉了食管這種東西,也不會和氣管並一起,不會嗆死。說話就當是腹語。”
“這樣一來人體就可以省去不少部件,而省去的部件完全可以換一些有用的東西,比如可以多一個眼睛,多一個耳朵。或者可以把女人的尿道弄出體外,這樣一來女人也可以站着尿尿。”
凱文:“……”
凱文沒想到的是,見這種人物居然也需要帶表情帽子。此時此刻的心情只有表情帽子才能準確表達,可惜凱文沒帶。
“你覺得怎麼樣?我只是說一個思路,”僞聖女摸出一堆稿紙,“給你看看這些,我設計的。”
“恩恩,很好,很有創意。”凱文只能下意識的回答,雖然入目之處,全是不知名的詭異生物。
“你想要嗎?想要就送給你。”僞聖女非常熱情的遞了過來。
“那你這邊還有備份嗎?”凱文不由問。
“沒事,反正我無聊。可以再畫。”僞聖女笑笑。
凱文點點頭,順手放自己包裡。
“提醒你一句,”僞聖女突然嚴肅下來,“雖然這些看起來都是幻想生物,但這也都是經過嚴密計算的。不能對外透露。”
“是,沒問題。”凱文一口答應。
“那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僞聖女又拿出一堆稿紙,“我這邊除了研究編輯人以外,還有以編輯人作爲本體,進而延伸出來的武技和法術。不過這些就更加理論了。”
“額,今天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凱文不得不打算開溜,不然不知道要聊到什麼時候。
僞聖女頓時變了臉色:“怎麼了?不耐煩了?”
“不不,我主要是學校還有事情。”凱文只能隨便扒拉一個藉口。
“哦,那你下次還來嗎?”僞聖女問。
“來,我一定常來。”凱文回答。
僞聖女收起了稿紙:“好,下次來,我再給你講講我新想出來的東西。”
“恩恩,我十分期待。”凱文嘴上乾笑,心裡已經想着如何逃離這裡。
一陣招呼之後,凱文終於轉身離開,上樓梯時都是兩三階一跨,不知怎麼的,背後總有一種發毛的感覺。
地牢外,獄警已經門口在等他了:“怎麼樣?”
“還行,”凱文走出洞口,鎮定了一下,“感覺她就是思維廣闊了一點,爲什麼你們感覺特別怕她?”
獄警一臉沉重:“以前有一個獄警,和她聊過一次之後,回去就自殺了。”
凱文一怔,下意識把剛剛的對話都回憶了一下。
“朋友,你沒事吧?”獄警眼見凱文好像臉色不對,不由緊張。
“我沒事,”凱文擺擺手,“她思考的問題過於……該怎麼說呢,總之平常人如果代入到她的節奏裡,很可能會瘋掉。”
“這麼可怕?”獄警驚訝,同時也看着凱文,心想難道你不是平常人?
凱文不再多說什麼,揮手告別了獄警,再進傳送陣直接回到都城。當回到學校之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別人問起凱文去哪兒了?凱文只是回答去看烏鴉了,大家也沒什麼懷疑。
深夜時分,凱文躺在牀上,雙眼看着天花板,腦子裡全是亂七八糟的事情。雖然知道多想對自己沒什麼好處,但有時候控制不住要去想。僞聖女到底是誰?她幾歲了?爲什麼會關在監獄裡?真的只是簡單的幹掉了另一個聖階強者?
還有,她提出的諸多理論,是大多數人都難以接受的,更像是亡靈巫師的理論。區別只是,亡靈巫師拼接死屍,用她的話來說,就是編輯一個最強的死屍。而她則試圖編輯活人。這大概就是她最初問的那個“生”和“死”的區別是什麼?
在無神論者眼中,光明法術的理論最強狀態,和亡靈法術的最強狀態居然如此類似。這真是一種諷刺。但問題還沒有完,她是否曾經做過實驗?以她一個聖階強者所掌握的資源,真想做這種實驗也不是太難吧?大概。
凱文又想了片刻,拿出她送的一堆圖畫翻起來。凱文突然感覺彷彿是在看一個孩童的塗鴉,各種“異想天開”和“不切實際”的作品,但真正可怕的是,這些她都經過了最初步的論證。圖畫也都是循序漸進,從最初的不怎麼像人,到最後不怎麼像生物。
從藝術的角度講,凱文難以接受人變成這鬼樣子,相信絕大多數人也難以接受。短時間內實行這計劃終究是幻想,即便真有團體嘗試,也很快會被“正義”的社會人士所推翻。
“團隊嘗試。”凱文想到這裡,不由想到最近那個教堂的問題。他們又在嘗試些什麼?
凱文曾經設想過,如果一週做一次禮拜,可以提升實力。那如果天天做禮拜,實力會不會更強?但後來根據資料證明,天天做禮拜也沒用,除非全世界跟着一起天天做禮拜。這同步並不僅僅是一個教堂同步,而需要至少一個大區域內集體同步。
但問題是,現在那個教堂幾乎處於每天做禮拜的狀態。這有什麼意義?存粹是騙募捐款麼?還是想提高名氣?
凱文思考片刻,來了興致,當即起身,換好衣服,決定夜探教堂。看看那邊到底在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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