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說道這裡,眼底閃過奇異的目光,看的我都有些害怕了。
隨後,她的眼神恢復正常,擡起頭,很認真的看着我。
“害怕嗎?”
我搖頭。
莫離卻略帶戲虐的說。
“後面,還有更可怕的。”
莫離一家慘死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因爲村子一直相安無事,所以連她這個逃出村子的女孩,都逐漸的被人淡忘。
可是,莫離這樣一問,村長的眼神卻馬上化害怕爲震驚。
“是……是你。”
莫離會這麼輕易的殺死村長嗎?
顯然不可能,哪怕村長曾經幫忙平息過謠言,可是莫離一家的悲劇,卻全是村長默許。
因爲村長家中,有一個小兒子,常年癡呆,在那個年代,根本不好找老婆,他曾經千方百計的旁敲側擊讓莫離一家嫁個閨女過來,卻遲遲沒有迴應。
所以村長表面上一直幫着莫離一家,實際,卻在暗中搗鬼。
莫離不是沒有懷疑過村長會不會是殺死自己大姐姐二姐姐的仇人,可是卻也很快的明白,村長,根本沒有那麼大的能耐。
還有,就是莫離跟着鳳怡那麼多年,一身的本事可能沒有學到嗎?
這種被印在腦子裡的記憶,恐怕她一輩子,都難以忘記吧?所以,自然而然的,心中也明白,自己家滅門的事情,絕對不是那麼的簡單。
可是當時的莫離和現在的她完全不一樣,因爲她就是鳳怡培養出來容魂的容器,還有殺人的工具。
她的眼底,只有殺戳。
村長被莫離剝了人皮,還將屍體剁成了碎塊,直接丟進將裡餵魚。
她的內心在發泄,渾身上下報復的快感在體內流淌,那時候的她,已經不能算是人了,甚至是地獄裡出來的惡魔,都無法形容她。
一個十歲的孩童,就這樣,被鳳怡一步步的帶入了地獄。
她永遠都清晰的記得,是誰一鏟子將自己父親的頭削了一大塊,是誰喊,要斬草除根。
這些人最後,全都死的很慘,很慘。
等將村子血洗之後,她站在所有的屍體上狂笑,笑的眼淚都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殺的人再多,報仇的力道再狠又如何?
死去的人,不會在回來了,從今往後她,只是孤身一人了。
可是,更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面。
因爲她回到鳳怡的身邊,鳳怡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是問她。
“報仇,爽嗎?”
當時只有十歲的莫離點頭,眼底閃過嗜血的快意。
鳳怡見她這樣,面帶讚許,蹲下,在她的耳邊問。
“想知道,是誰佈置的這盤棋,想知道,是誰殺死你的大姐姐和二姐姐嗎?”
莫離聽後,心裡翻江倒海,雙眼瞪得老大。
“你知道嗎?”
雙手捏着拂塵已經握緊,似乎十分憎恨布棋之人,只要她出現,她一定會拼盡全力,將她手刃刀下。
可是鳳怡見她這樣,卻忽然仰天長笑,隨後一把捏起了鳳怡的臉頰,狠狠的逼迫她擡起頭。
“她,就在你的眼前。”
莫離一聽,嚇的想要後退,可是自己的臉頰卻被人狠狠的拽住,像是活生生的將她領住一樣,她想要張口說話,可是吐露出來的字,卻十分的模糊。
“爲什麼?”
可是鳳怡卻告訴了她一件事。
那就是,這一切的源頭,全要怪一個人,那個人叫雲輕狂。
因爲是她害的她被封印在了棺材裡面,所以,需要找純陰命,而且和她命格相合的女子來做容器。
雖然那個時候的莫離才十歲,可是卻也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就是她要找的純陰命女子,而且和她性格相合,所以,纔會有了這一切的悲劇。
可是,莫離不是傻子,這關雲輕狂什麼事?
雲輕狂又沒有害的自己全家滅門!
可是,當她發現,自己悲憤的目光在鳳怡眼中換來的,全是嘲諷的時候,她選擇了隱忍。
她自幼被鳳怡帶大,什麼東西沒見過,什麼東西沒吃過?可是,鳳怡給她上的最深的一節課,那就是,僞裝。
鳳怡見到,莫離成了這樣,忽然鬆手,放開了她,任憑莫離沒站穩,直接摔倒在了地上,面上帶着滿意,可是嘴裡吐出的,卻不是人話。
“你知道,你最早吃的那些死人肉,是誰的嗎?”
莫離沒說話,只是抿着嘴,就這樣看着鳳怡,只見鳳怡微微張口,說了幾個字,直接擊垮了莫離最後的尊嚴。
“你那兩個,親姐姐的。”
一股血腥味,瞬間翻江倒海,讓莫離想要吐出來,可是她卻不能,因爲在鳳怡身旁太多年,哪怕年齡不大,卻也將察言觀色,學的通透。
莫離越這樣,鳳怡越滿意,因爲她相信,在她的“培育”之下,莫離一定會變成一把利器,毫無感情的利器。
一個沒有任何軟肋,連親人的屍首都吃過的人,還能懼怕什麼?
只是,她不知道的事,莫離不是她可以囚禁的囚鳥,因爲她從小到大,都有一個夢想,那就是可以替她的大姐姐,還有她自己,看看外面的時間,在天空翱翔。
所以莫離,學會了隱忍,在生存的面前,已經沒有什麼比它更爲重要,哪怕是尊嚴,也必須要踐踏。
十年磨一劍,雖然被鳳怡磨得已經沒有了自己,可是她卻從未忘過一件事,那就是報仇。
儘管鳳怡一直給她灌輸,她的仇人的雲輕狂,可是她也沒有忘記,是誰真正的下了毒手!
自那天起,莫離有了一個新名字,是鳳怡給她想的。
名字很簡單,莫離,莫不相離,意思是鳳怡和楚墨,莫不相離!
說道這裡,莫離還特地看了我一眼,見我的臉色很難看,沒有繼續朝下說。
可是我卻被噁心的快吐了出來!
還和楚墨莫不相離呢?
鳳怡,她算個什麼東西?脫光了在楚墨面前,最後被楚墨直接丟出來的女人嗎?
心裡在冷笑,卻讓莫離繼續朝下說。
可是莫離卻停下,和我說,後面的事情不用她說,我也能夠猜的到。
她被隱姓埋名到了封天裡,直到我的出現,她才被安插到我的身邊吧?
只不過,從小生活在仇人的身邊,她比誰,都會演戲,她一直都知道我的雲輕狂,可是卻裝作她從不認識我一樣。
莫離說,她一開始見到我的時候,真的很糾結,鳳怡這麼多年的灌輸,也不是白費,至少在她的心底,把雲輕狂也當成了仇人,雖然沒有像憎恨鳳怡這樣,可是卻也非常的恨雲輕狂。
所以,她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放人臉蠱到我的身邊嚇我,是真的有想直接殺了我,但是最後都忍住了。
到後來,和我相處久了,不知不覺,居然忘了自己的身世,忘了曾經的仇人,忘了自己是鳳怡安插到我身邊的間諜。
忘了,自己的自卑,以爲自己可以在天空中翱翔,可是把自己看的太高,摔下來的感覺,卻比誰都還要疼。
莫離說道這裡的時候,忽然站起身,用那張血肉模糊的臉狠狠的盯着我,問我。
“你知道,我的臉,是誰撥的嗎?”
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嘴裡忽然冒出了三個字。
“秦致遠?”
莫離卻是嘲笑的冷哼了一聲,讓我有些一頭霧水,不知道她在笑什麼。
隨後,她張口,說了兩個字。
“鳳怡。”
我聽後,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
“鳳怡剝你的臉幹什麼?”
莫離輕輕的靠近我,雙手掐着我的肩膀,在我耳旁和我說。
“這是鳳怡給你的,第三個警告。”
第一個警告,是沈家,第二個,是柳詩釩,第三個,是鳳怡,全都是血的告誡。
就在我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莫離忽然放開了我。
“必要的時候,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