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記得。”龍瑾蘭點點頭:“是夫人的屍體。”
“可是,天下皆知,夫人是美人。”夏言猶豫片刻,終究跨過心底那張臉:“陛下,那具屍體似乎,手腳粗大。”
龍瑾蘭驟然站住,他也記得,那具屍體當時他確實懷疑過,可想到將軍夫人武藝超人,倒也應該是大手大腳。何況,李將軍此人爲心學後人,也許不會拘束夫人。
“陛下,陛下,不好了!”
聽到小太監的喊聲,夏言立即喝止:“胡言亂語什麼!”
在宮裡,是極爲避諱說‘不好了’三個字,尤其是那小太監喊得,分明是‘陛下不好了’,夏言如何不急?
“夏公公,皇貴妃娘娘,出血了!”
“知道了,下去!”夏言放開小太監匆匆跟上龍瑾蘭的腳步:“陛下,皇貴妃娘娘出血了。”
“什麼?”龍瑾蘭蹙着眉端,立刻吩咐夏言:“請太醫過來,把太醫院所有的人都給朕叫過來!”
“是。”夏言忙應住吩咐了太監,三步並作兩步得跟上龍瑾蘭的腳步,他走的飛快,夏言腳下也不禁加快,心急如焚的龍瑾蘭幾乎須彌就到了承乾宮,推開宮女們闖進去,差點和出來的惜月撞了滿懷。
龍瑾蘭忙穩住,低聲問道。
“怎麼樣?”
惜月還滿臉是淚,輕聲抽泣道:“太醫開了安胎藥,說是暫時還好。只是姐姐心緒不穩,這會兒還在哭着,太醫說,再這麼哭下去,就怕孩子……”說着,竟泣不
成聲。
“孩子怎麼?”
“孩子,就保不住了!”說着惜月撲進龍瑾蘭懷裡大哭起來,龍瑾蘭只得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好端端的,怎麼就哭了?”
“陛下知道娘娘的性子,素來開朗,今兒中午陛下宮裡有個宮女過來之後,娘娘就突然哭起來。無論臣妾怎麼說都……”
“惜月!”不知何時賢妃已經站在門口,蒼白着臉兒扶着門框如弱柳扶風不剩怯弱,看到龍瑾蘭,便是盈盈拜下:“臣妾讓陛下操心了。”說着淚如泉涌,只用手中的帕子不斷的拭淚,龍瑾蘭放開惜月過去,輕柔得將賢妃擁在懷裡:“好端端的,到底哭什麼,就是生氣,好歹讓朕知道,朕也能幫你開解開解。”
“臣妾,沒什麼。”賢妃柔弱的搖搖頭,隨着龍瑾蘭進去了,剛剛坐定,便掙脫開龍瑾蘭:“陛下,還是快回去吧,臣妾身子笨重,相貌醜陋,只怕污穢了陛下。”
“又胡說八道!”龍瑾蘭笑着坐回去道:“朕的皇貴妃可是天下最美的女人,怎麼會醜陋呢?”說着竟用賢妃的手帕親自爲她拭淚:“以後可萬萬別做這種傻事,傷了朕的皇兒,可如何是好?”
“是,臣妾記住了。”賢妃乖巧的應道:“臣妾知道,臣妾還懷着龍子,縱然陛下不喜歡臣妾,但龍子卻不能因爲臣妾出問題。”
龍瑾蘭無奈得嘆口氣,抱着賢妃的肩道:“朕的好可兒,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你倒是說給朕聽聽,就是朕做錯了,朕承認便是,你何苦爲難自己?好端
端的,讓朕心疼你。”說着,緊了緊握住她的手。
“陛下,還心疼臣妾?”賢妃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一雙梨花帶雨的雙目充滿希望的望着龍瑾蘭:“臣妾,心滿意足了……”說着嘆息一聲,小心翼翼得靠進龍瑾蘭懷裡:“臣妾知道,自己已經人老珠黃,能陪着陛下那麼多年,已然滿足。如今懷上了陛下的皇子,更應該懂得知足。只是可兒,可兒心裡,總是難過,可兒最懷念的,就是和麟兒當初的時刻,哪怕苦難,但可兒心裡,很幸福。”賢妃說這些的時候,龍瑾蘭握着她的手不禁再緊了緊:“是,朕也很懷念。”
待到陪着賢妃等到她睡着,龍瑾蘭才掀開簾子出來。惜月端着藥剛剛準備進去,被龍瑾蘭攔在門外。
“到底怎麼回事?”
“陛下。”惜月看看屋裡:“娘娘是不許臣妾說的。可是臣妾,忍不住。當初都是奴婢,她伺候廢太后吃了苦受了難,是我家娘娘時時刻刻幫忙。她淪落,娘娘也沒爲難過她。如今,她受了陛下的寵愛,知道娘娘懷了孕,怕娘娘奪了她的寵愛,竟然就用這種不堪的方法欺負娘娘,臣妾實在忍不下這口氣!”
龍瑾蘭仔細聽着,眉端微微蹙起來。
見龍瑾蘭沒反應,惜月只好繼續道:“半個時辰前,娘娘好端端得和奴婢在屋裡說話。突然就來了個宮女,說是陛下寢宮的,要見娘娘。娘娘聽說是陛下的人,當然立刻讓她進來,臣妾就去倒茶。可是倒茶回來,娘娘突然就哭起來,哭着哭着,就出了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