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瑾蘭揮了揮手,亂七八糟的腳步聲都出去,只留下他和她,靜謐得有些過分。龍瑾蘭注意到地上的話:“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人生,若只如初見。那句話,刺痛了龍瑾蘭的心,也瞬間讓那冰冷柔軟下來。他擡起手,輕柔得撫摸着她的臉:“子冉,朕不知道,你心裡,也記得,也願意記得。”記得,我們初次的相遇。
縱然生死攸關的危機,可是對於他來說,那時的商子冉,是最美,最可愛的。
“那,不是寫給陛下的。”
熟料根本沒有看着自己的子冉卻淡漠得說出這句話:“子冉,是留給錦溪。記得他說過,莫負當初我,子冉,負了王爺,人之將死,只好將這首詩留給王爺,作爲紀念。”任由着冰涼的手指從她臉頰劃過,任由着龍瑾蘭驟然站起來。她甚至猜測得到此時此刻他如何盯着自己如何可怕。
或者下一秒,他就伸出手,把自己掐死!親自,結果了她這個罪犯。
“好。”
她聽到,龍瑾蘭一如既往隱忍的聲音,但是接下來他卻說:“朕,成全你。很快,很快朕就讓你見到龍錦溪。只要,你老實得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朕立刻讓他們送你,去遼王府。”
說完龍瑾蘭竟轉身就走。
他是怕,怕自己忍不住會掐死她。可是事已至此,他們之間再無可能,若是他真的貪戀過當初的子冉,那就如同龍錦溪所說,放她走,給她自由,讓她,快樂一些。
鎖鏈扣上,淚珠子砸在那首詩的每一個字上,人生,若只如初見,比翼連枝,當日願!
“陛下,遼王已經等在承光殿了。”
出來後,夏言立刻回稟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很簡單。龍瑾蘭自知子冉在詔獄也並非安全,太后不會放棄審問她,何況她手中有先帝得龍虎符,是除了龍瑾蘭之外唯一有權調動錦衣衛的人。
如果子冉仍舊呆在詔獄,太后極有可能隨時提取子冉到慎行司問話,那麼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安定好賢妃和太后後,龍瑾蘭將龍錦溪召見進宮,同時將子冉放出詔獄,讓龍錦溪即刻帶着子冉離開。到時候,只消說是龍錦溪私自帶走子冉,龍瑾蘭再做做要逮捕的樣子,便罷了。只要到了宮外,只要他不追究,子冉和龍錦溪就是安全的。
“立刻回去。”
龍瑾蘭翻身上馬,幾個人朝着宮內狂奔而去,殊不知就在他們背後,一輛馬車,悄然靠近了詔獄。
早就等在承光殿的龍錦溪連同兩日內宮中發生的事情全然不知,他忙着和雲翳解釋那天的事情,何況龍瑾蘭親自封鎖了消息,根本沒人知道賢妃已經流產的事情。他正納悶着深夜如何皇兄要召見自己,而寢宮裡竟然
分毫沒有子冉的影子時,夏語回來了。
“爺,打聽到了。”
夏語喘着氣,急促得道:“賢妃流產,他們說是子冉乾的,陛下一怒之下,將她打入詔獄。只怕,只怕是凶多吉少。”
“詔獄!”龍錦溪不可思議得站起來:“不可能,子冉連螞蟻都捨不得踩死,怎麼可把賢妃搞到流產。而且她一直在寢宮,不是從來都出不去的嗎?皇兄怎麼會,他,他不可能的,他不可能。”
“王爺!”眼看着龍錦溪已經變成熱鍋上的螞蟻六神無主,夏語忙喊住:“爺!這是千真萬確,別說是你,這會兒連同林清夜、陸夢龍都忙的要死,誰也不相信陛下會把子冉關進那地方,可人確確實實在那兒,是夏言親自送去的!”
“林清夜,陸夢龍?”龍錦溪立刻如抓住救星般的:“那,讓他們活動活動,他們和錦衣衛熟啊!”
“熟,再熟能比得上夏言?”
夏語沒好氣得回了一句,怎料龍錦溪乾脆站起來:“我立即去求太后!”夏語嚇得慌忙攔住:“我的小爺!您也不想想,太后,太后那麼討厭子冉,會幫她?太后如今說不定巴不得子冉死了給賢妃報仇呢!”
一席話,說得龍錦溪竟然慌了神,千軍萬馬面前都鎮定的龍錦溪,此時,已經是慌不擇路。
龍瑾蘭一腳踏入宮中,迎面而來的就是龍錦溪。
“二哥,子冉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