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告之
“有爲,有些事,我會慢慢再告訴你。以後我便暫住在這裡,爹孃和銀環那邊,你可以先告訴他們實情,但要囑咐他們不可讓其他人知道我還活着!因爲,只要多一個人知道,我的身份被暴露的危險便增加一份……”看着金有爲那張隱隱不解的面容,金不離輕身上前一步,卻被身邊的人微微扣住,讓她無意間似乎看見三弟的俊眉輕擰一記,不由扯脣微笑道:“你猜得沒錯,我之所以不能明正言順地回金家,一方面是爲了賈君紫的身份着想,還有一方面,便是因爲他。”。
聽她終於承認了與那個男人的關係,金有爲的手心也微微一痛,還是無法一下子接受大姐的心裡住進了別人這個事實。
儘管他清楚,大姐不可能永遠會留在金家,永遠不再嫁人……可是私心裡,他還是希望着,大姐心中除了金家與家人外,再無旁人。
萊那自己,便可以永遠作爲她的家人,永遠地守在她的身邊。
“呵,有爲,想必你也猜到了。其實那日與我一同掉下懸崖的蒙面男子便是他,也是他費盡辛苦地救了我,併成功地再度帶着我活着回來看到了家人。”看着有爲眼底的黯沉,金不離只以爲他是對鳳天逸抱着戒備之心,因爲她記得,他在初次見到鳳天逸的時候,便與逸差點起了衝突。
轉顏看着身旁俊容輕溢的男子,她的神情也溫柔一片,與他相視而笑,坦然挽着他向金有爲輕聲介紹道:“在崖底的那段日子,我們生活得很平靜,很安逸。原以爲,我們這一生都將困死在那個無人的山谷之中無法再與家人團聚,卻又在一個機緣巧合下,我們能夠再度平安回來。呵,有爲,或許你會驚訝,會不信……
但是我們,已經在山谷之下以天地爲證,大樹爲媒,雙雙拜過了天地,結成了夫妻!如今的他,已是你的姐夫,我的夫君。而他的真實身份,便是西臨國數年之前早已死去的七皇子——鳳天逸!”。
彷彿晴天一道驚雷,金有爲只覺頭頂突然被重物生生砸中,讓他整個人一陣恍惚,看着那個微笑着告訴自己這個事實的女子,他的腳底也開始虛浮起來。
結成了夫妻,結成了夫妻……大姐與那人,她們已經拜了天地,結成了夫妻……
失眼睛忽然看不清那張美得眩目的臉孔,只覺那道笑容是那樣的剌眼,那片聲音是那樣的剌耳……
大姐,他夜夜思念的大姐,他明明那樣渴望再看到她的容顏,明明那樣渴望再聽到她的聲音,可是大姐,他的大姐……
爲什麼她要如此殘忍地,讓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從確信見到她安然無恙的喜悅中回神,心,就被她一瞬間狠狠地擊傷擊裂……
他以爲他可以裝作什麼也不懂地看着她,以爲她會有所隱瞞、有所猶豫地等日後再告訴自己及爹孃她與那人的關係,可是她,卻連一絲一豪的遲疑都沒有,就這樣第一時間,讓那個男人名正言順地站在她的身旁……
“有爲,有爲?”看着他靜靜地立在原地一聲不吭的樣子,金不離以爲他是因聽到逸的真實的身份而被嚇到,忙掙脫鳳天逸的身邊跑上前關心地喚他,卻被金有爲猛地拉住手腕,讓金不離微微一愣,一旁的鳳天逸已經身形隱動,卻看到那個一臉失意的少年突然回頭冷冷地瞪向自己,聲音低啞道:“鳳天逸,不管在大姐落崖的這段日子裡你爲大姐付出了多少,但是,我都不會感激你!”。
“有爲!”金不離呆了,看着臉上充滿了冷漠的三弟,突然對這樣的他極度陌生。
“我不知道你三番兩次接近大姐到底是什麼目的,但是我卻知道,若沒有你,大姐那日便不會掉落懸崖,更不會讓我的家人與大姐生生分離,害得大家一度沉浸在失去親人的傷痛之中……
還有,那個無名無份的婚禮,我們金家誰也不會承認;等到哪一天,除非你到金家明媒正娶、召告天下,我纔會認可你這個姐夫,纔會承認有你這個姐夫!”金有爲一把將金不離拉在自己身後,在她一臉震驚與意外的怔喚下,他這才轉回了頭,一雙帶着無限深意的俊眸緊緊地鎖着自己,聲音微責道:“大姐,父母尚在,兄弟尚在,你怎可說嫁就嫁,怎可輕易地就與別人拜堂成親?”。
“有爲,我……”金不離一陣語失,看着一臉冷然的三弟,突然間不知該如何解釋。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正經嚴肅的三弟,儘管回來已經從逸的口中聽說了金家的生意如今幾乎全是有爲在打理,她在欣慰的同時,還是無法想象那個陽光般瀟灑調皮的少年,如何可以挑起那般重的擔子,如同一個老成的商人一般,堅持將若大的金家生意打理得有條不紊。
可是此刻,她卻從他的身上看到了凝重,看到了冷靜得有些可怕的凝重。
也讓她想起,自己所在的這個世界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實還是無比的重要。誠如他所說,自己雖與逸交拜了天地,結成了夫妻,可是父母安在,上有兄長,下有胞弟,自己的這般行爲,也算是不孝之舉。
難怪三弟那樣隨意的人會在聽到自己這番話後那樣的震驚,她原以爲他是驚異於逸的身份,原來,是因爲這個。
正是沒有想到,如今的三弟果然不僅變得成熟理智,連頑固,都變得有些像爹了……
一直不曾作聲的鳳天逸忽然就笑了,看着那個一臉嚴肅地譴責不離的少年,一個男人的感覺,讓他也終於明白了這個少年處處對自己表現出來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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