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難平靜(三千+)
“免禮!”鳳清歌衣袖輕擡,俊容含笑地看着清逸出塵的男子,難得在一個商人的身上看到這般飄逸如仙的俊雅氣質。
“原來你便是賈君紫!嘖,好個風姿綽越的妙人兒,難怪你這府中俱是清一色的俊美少年,果然……”被金不離的樣貌深深地震攝原地的鳳天軒,看着那個笑得清雅絕倫的翩翩男子,他的聲音,也是恍然而曖昧。
不曾想,自己一直以爲應是滿身銅臭的他,竟是這般的俊美得連自己一個男子都會一見失神,難怪連柳無邪這般的江湖中人都不介意世人對他的斷袖之傳了。
果然,這樣俊美無雙的男子,不僅女人會一見傾心;男人,也不例外。
狼“謝殿下!”金不離再施一禮,聞聲不由多看了一眼那個俊眸豪不避諱地直盯着自己的男子,對他的話意,她只是坦然一笑,應道:“王爺說笑了,在下粗人俗體一個,哪擔得起妙人兒之稱。到是殿下與王爺英俊蕭灑、玉樹臨風,有幸光臨舍下,實乃在下之三生有幸,榮幸之至!呵呵,在下適才剛從少府監回來,下人若有招待不週之處,還請二位恕罪。”。
“賈公子不必緊張,今日我與四弟前來,只是尋常的造訪。呵呵,近日西臨天災不斷,百姓受災受損嚴重,幸而賈公子忠義雲天,第一時間捐贈了大量銀兩與國庫,並出錢出力救助受災百姓,此等義善之舉,實乃爲天下之表率,可歌可誦!”鳳清歌擺手而笑,一襲修長的明黃身影在徐風中,飄逸出塵。
話峰一轉,他的俊眸轉而看了近處的鳳天軒一眼,繼續又道:“只是,今日臨京之中忽傳賈公子的摯友柳無邪教主遭遇了幽冥教的襲擊,聽說賈公子的生命也遭到了威脅,父皇對此事也大爲震驚,是而特讓我與四弟前來探望一下賈公子與柳教主,不知柳教主的身體是否已經脫離生命危險?我一併帶了一名太醫前來,希望能夠幫到柳教主治癒傷勢。”。
蝗金不離知道他們的前來定是爲着幽冥教之事,果然,終於說到正題上了。
美眸微微一擡,她的面上亦露出一片擔憂之色,聽太子如此說,不由滿是感動地沉聲道:“多謝太子殿下關心,無邪他,暫時還未曾完全脫離生命危險……”。
話聲一頓,她的憤怒也隱隱流露,擡手相請道:“不瞞殿下跟王爺,幽冥教實在是太殘忍狠毒了,竟然將一個好好的人折磨成了那樣,實在是令人髮指!若不是親眼看見,我真不知世上還有人可以如此的泯滅人性,所作所爲,根本與禽獸無異……抱歉,在下有些太激動了,殿下與王爺能夠前來看望無邪,在下在此替他謝過了!殿下,王爺,這邊請。”。
亦真亦假地控訴一番之後,金不離方神色一正,恭敬地側身帶着鳳清歌與鳳天軒等一同前往舞墨軒,當看到牀上躺着的那個面無血色、沉睡不醒的少年之後,鳳清歌便讓隨同而來的太醫上前診察柳無邪的傷勢。
“主子……”柳無邪因察覺到異樣而睜開了眼睛,看到金不離與一衆人,他的俊眸滿是不解,而金不離卻是快步上前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笑着對他解釋道:“無邪醒了,別緊張,這是當朝太子殿下與景親王,他們聽說你受傷了,特地前來看望你的!”。
“呃……”柳無邪俊眉微擰,看着那個坐到自己的牀邊握着自己脈搏診斷的太醫,一張蒼白的俊容也寫滿了不快。
金不離以爲他不喜歡外人在場,便伸手輕輕地摸摸他的頭,眼神安慰他不要緊,也不理她此番動作看在鳳清歌等人的眼中,是何等的曖昧不清。
“咳咳,徐太醫,不知這柳教主的傷勢,到底如何?”牀下的鳳天軒有些怪異地輕咳兩聲,儘管他素來行爲放蕩不羈,可是親眼看着兩個男人如此親密的動作,還是深覺一陣惡寒。
縱然之前他覺得這個賈君紫再俊美不凡,可是說到底,那總是兩個男人。
而兩個男人如此不避嫌地當衆親親我我,這讓他滿身不自在,只覺一隻毛絨絨的爪子在心裡撓啊撓,那個癢,真是讓他有種想要上前將二人用力拉開的衝動。
同樣對坐在自己眼皮底下的兩個男子竟有如此親密行爲而極不習慣的徐太醫,聽了景親王的問話,忙身子一立,起身回道:“回王爺,這位柳公子的脈象極虛,內傷已是深極五臟六腑,只是下官還須再察看一下柳公子的身體,還請賈公子起身偏讓一下!”。
“哦,好!”金不離剛欲離開,手卻被柳無邪緊緊地抓住,讓她意外地低頭看他,卻見他正輕微地搖着頭,眼神示意她不要同意。
以爲他是不放心外人會傷到他,金不離輕輕地回握住他的手,俯身在他的耳邊輕語道:“別擔心,他們只是想證實一下你的傷是不是被幽冥教傷到,沒事的,很快就結束了!”。
看着無邪一臉緊張的神情,金不離的心也微微生憐。
輕輕地握着他的手站在一邊,她試圖緩解無邪這種緊張的心情,卻發現,他的眼神越來越黯,一種欲言又止的焦急,也讓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他從來是一個自信自傲過人的少年,無論在什麼時候,他都不想讓別人看見他狼狽的樣子,所以就算他傷得再重,他也依然緊強地笑對自己,說着他無事。
“噝——”在太醫的囑咐下,金有爲將門窗全部關攏,並拉上窗簾讓人進屋點了燭火,而後小心地掀開柳無邪身上的被單,再解開柳無邪那身被血水與藥粉浸染的衣衫;也一時間,讓包括金不離在內的衆人,全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無邪……”心痛地一手握緊自己手中的摺扇,金不離生怕自己此刻的力量會無意中傷到無邪,忙鬆手想要撤開,卻被他緊緊地抓着,並蒼白着一張臉孔,依舊對自己虛弱地笑笑:“不要擔心,只是皮外傷,我……真的沒事。”。
努力地咬着自己的嘴脣笑着對他點點頭,金不離試着不讓自己的淚水流下,卻還是不知何時已掉落在他的肩上,讓他手心一動,擡眸便盯着她泛紅的眼眶,有些無力地鬆了手,輕嘆道:“還是嚇到了吧,我,不想讓你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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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鬆開手,金不離便無可抑制地掐緊了自己的手心,那鑽心的疼,卻比不上此時心中的那種無盡疼痛。
無邪,他的傷,竟然遠遠地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難怪他不肯讓人看他的傷,難怪他一見有人進來,便如此的緊張;難怪他,在看到徐太醫想要解開他的衣裳時,全露出那種拒絕又無措的眼神……
原來,只因他的身體,早已千瘡百孔,血肉模糊!
無邪,這個不過十七歲大的孩子,他該是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熬住了這種鑽心入骨的傷痛竟一直一聲不吭?他又該是受到了怎樣可怕而殘忍的上折磨,竟從一個完美無缺的少年,成了如今這般的體無完膚……
可他不僅不喊一聲痛,還爲免自己擔心,自始至終都只讓無聲替他搶藥治傷,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儘管虛弱,也強作歡顏。
自始至終,她雖知無邪的傷不輕,可是因無聲已經替無邪封住了血脈,而身爲五毒教教主的無邪又安慰她說,他毒藥在行,補藥也在行。
這些傷全是皮外之傷,聽起來嚇人,卻只要養好了皮肉,便很快就好了。
而他已經服下了修補精氣的大補丹,剩下的只須好好休息,那不須半月,便又會恢復如初。
一直以來,她都信以爲真,卻不知,他卻在此忍受着如此的折磨。
她真是自私,爲了自己和金家,竟讓他隻身陷入那種可怕如地獄的危險之地,竟害得他傷得如此嚴重,如此致命。
她真是白癡,昨夜無聲與他分明是換好了衣裳才叫醒自己前來,可見他們已經事先說好不讓自己知道真相,那無聲在形容無邪的傷勢時,自然也簡單而輕淡化。
對不起,無邪,都是她的錯,是她的自私害了他!
若非此刻鳳清歌他們前來,她只怕一直要被蒙在鼓中,根本不會知道,他竟是傷重如此!
送走了鳳清歌等人之後,金不離的心也再也靜不下來,先是讓唐銘等人加強戒備,而後連夜派有爲前去金宅將劉伯接來,那一臉的凝重之色,也讓唐銘等人忍不住爲她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