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 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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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江風吹拂面上,寒涼溫度讓人忍不住面色微生青白,隨着船兒輕輕搖晃的幅度,金不離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會暈船。
每一次看着波瀾起伏的水波推晃至船前,金不離的視線便隨着那被船身破浪衝開的浪濤而久久凝望,而後再看着那些水波的光圈瞬間變成一個個神奇的漩窩,不斷在船身的四周分分合合……最後,再匯成一片微微晃盪的湛藍水波,如同未曾被船兒破劃過一般,隨風輕漾。
“公子,外面風大,還是進艙吧!”唐銘看着面色不佳的公子,擔心公子的身體不適,便取了一件披風過來替她披上,也讓一直看着江水發呆的金不離回過頭來,扯脣微笑道:“我沒事,坐在裡面有些暈,所以出來透透氣!”。
錦鳳靜靜地落在金不離的肩上,一身五彩的羽毛完全地垂落在金不離的身子兩側,如同一件華美的羽袍一般,將她整個人襯照得光彩照人,儘管面色微白,卻依舊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公子現在身子不比常人,若覺不適,還是去船艙裡休憩一會兒再起來吧!”唐銘有些擔心,此處江風甚大,公子又有孕在身,萬一不小心着了涼,那可非同兒戲。
郎微微一笑,金不離忍不住伸手輕撫自己腹部,自從得知自己懷了身孕,有爲與唐銘他們幾個都變得有些緊張過度,甚至比她這個準媽媽還要小心。
無論她做什麼都會提醒她現在身子不比常人,讓她便是想說聲沒事也不行。
“呵,那我們便進去吧……”認命地嘆了口氣,她也知道自己今天因爲有些頭暈而想出來吹吹風很不明智,若此時自己不小心感染了風寒,那這次的臨江之行想要順利進行便有些困難了。
“唳!”隨着金不離轉身的動作,錦鳳也立時彩翅一展,輕鳴着飛身盤旋到她的上空,跟着主人與唐銘的身影,一頭衝進了那低矮溫暖的船艙之中。
傲風正躺在牀上閉目養神,見有人進來,也不睜眼,只待齊元過來伸手推了推他,方懶懶地睜開眼睛,挑眉無聲地詢問。
“這是公子的牀,你起來睡那邊艙裡去!”齊元一臉的不友善,對這個不請自來又處處與他們不合拍的男人,他若是打得過他,早已不知道揍了他多少回了。
澤而公子好像又對他挺放任,明明他不過是一個公子花錢請來的保鏢,還成日裡彷彿主子一般,就連三餐都是他跟唐銘在打理。
要不是爲了公子,他早讓他一個人餓死了!
傲風轉眸看了看那個面色有些蒼白的男子,也不起身,只是食指懶懶地一勾,隨意道:“這張牀很寬大,累了你便一起過來躺會兒好了。”。
“你起不起來?”齊元一聽他竟然讓公子與他合眠,立時眉頭挑得老高,一把揪住傲風的衣領便威脅,卻還沒有拎得起他,便已全身一麻,整個人如同木偶一般,被傲風彈指間撂倒在地。
“齊元!”。
“傲風!”金不離面容一沉,身邊的唐銘已經快步上前將地上的齊元扶起,卻是試着解了幾次穴,都無法將齊元身上的穴道解開。
而齊元因爲後腦着地,那直直的一摔已經將他摔了個頭昏眼花,此刻被唐銘扶起,雖然還無法動彈,他卻已經叫囂着罵罵咧咧起來:“好你個死人傲風,小爺我跟你槓上了!有種你就不要讓我解穴,不然小爺定要一腳將你踹下江裡餵魚去。”。
“我睡覺的時候,最討厭有蒼蠅在耳邊嗡嗡吵!有本事你就來踹,我在這裡隨時恭候!”傲風滿不在乎地翻了個身,那絲豪不將齊元放在眼裡的神情,讓金不離也是忍不住面色難看,大步上前一把拉着他的胳膊,沉聲道:“傲風,起來給齊元解開穴道!”。
“你又犯癡了?”傲風沒想到他竟然不顧手上的傷就來拉自己,驚得身子一躍坐起,手也快速地抓住金不離拉着自己的雙手,俊眸中一片冷攝。
“趕緊將齊元的穴道解開!”金不離不顧手疼,只是有些生氣地看着傲風,很不喜歡他對齊元幾人的那種態度。
實在是,讓她幾乎要用‘惡劣’這兩個字來形容。
傲風挑了挑俊眉,看着面前分明動了怒的男子,再度轉頭看了一眼依舊在那裡叫囂的齊元,不由脣角一撇,不屑道:“你就那麼在乎那個毛頭小子?你沒有看到,是他自己動手招惹我的嗎?”。
“招惹你又怎麼了?以爲你武功比我高便要怕了你不成?該死的無恥之徒,你以爲你是誰?公子的牀也是你睡得的!”齊元的態度依舊強硬,一旁的唐銘便是想阻止也來不及,只得幹胸一手點了他的啞穴,一邊輕責道:“少說兩句不會死,你還嫌鬧得公子不夠?”。
而傲風卻是被齊元的那句話給惹到,一臉冷然地盯着齊元,彈指一揮,便隔空解開了齊元的穴道,沉聲道:“你再敢說我一聲無恥試試?”。
“你就是——”。
“齊元!”金不離呼地一下站起身子,一張蒼白的面孔此時也是青白嚇人,她冷冷地出聲喝止了齊元,擡手道:“好了,別鬧了,他愛睡就讓給他睡好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不希望我身邊的人總是吵吵鬧鬧!如果你們實在要吵,那到了臨江,我只能讓你們各自上路,從此大家各奔一方,便再也沒有吵鬧的理由了!”。
“公子,你要趕齊元走?”齊元一臉的委屈,忍不住地又瞪了傲風一眼,卻是礙於公子而拳心緊握,雖怒卻還是忍住未再叫罵。
傲風卻是一把拉着金不離的手腕將她再度拉坐身邊,在她有些冷然地轉眸看向自己時,他的俊眉也是深深的擰起:“你想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