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們擡穩了,可別顛着夫人才好!”轎下傳來銀環急切的聲音,從她的口中稱自己爲夫人,金不離還是更習慣於她叫自己小姐。
只是銀環不知,這些人怕不是擡不擡得穩這麼簡單了!
美眸一寒,金不離脣角淡淡地勾起一抹冷笑。
初次晃悠,她還以爲是因爲自己這個現代人不適應古代的軟轎所造成的條件反射,可是當第二次‘意外’發生時,她已赫然明白,定是有人存心要自己坐得‘舒服’了。
呵,看來有人很是‘關心’自己,似乎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捉弄自己的機會呢!
心下了然,金不離也含糊,當即一手緊抓轎身,一步跨前掀開轎簾,對着身前正使力擡轎的幾名轎伕沉聲吩咐道:“停轎!”。
“怎麼了小姐?”幾名轎伕身形一頓,隨即有些意外地相視一眼,卻仍舊充作不聞,繼續擡着轎子快步前行。
銀環不解其意,聞聲忙跑上前來關心地看着金不離,見她正面色煞白,目光冷然,一雙清澈攝人的眸子此刻隱隱凝着令人畏懼的寒意。
“小姐當心!”見小姐起身站在行走中的轎門處,銀環心一悸,生怕小姐會不小心從轎中摔出來,急得直對那些腳伕大叫道:“哎呀,你們快停轎!停轎停轎!”.。
對這樣的小姐,銀環是陌生而畏懼的,可是此刻,她卻更擔心小姐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爲何她的臉會白得那樣嚇人!
“讓你們停轎都聾了不成!”見那幾個轎伕仍沒有停下的趨勢,被晃得面色泛白的金不離終於心底生怒,聲音一厲,手起簾落。
最前面的兩名轎伕只覺身後冷意森然,正猶豫不決,卻突聽身後傳來‘嘩啦’一聲嘶響,尚由不得那些人轉過身來,那一簾厚重華麗的大紅轎簾已應聲而落;其中一人只覺頭上一重,跟着眼前一片黑暗,立時腳下一個踉蹌,轎子也因些迫停了下來。
“小姐!”銀環驚呼出聲,正擔心搖擺不定的轎子會弄跌小姐,衝過來卻見小姐已一手靈巧地抓着轎門,輕盈的身體一個翩然躍下,那身着一襲翩躚白衣的清逸女子已安然落地。
“發生什麼事了?”。
“哎呀,怎麼回事?”。
“好端端的怎麼停了,前面出了什麼事?”……
由於金不離的轎輦行在最前,此刻意外停下,後面一衆妾室的轎子也相繼紛紛停住,轎上不明所以的女人有的掀簾詢問,也有的矜持地坐在轎中,只是聲音隱隱透着一股不耐煩。
管家蕭行舒匆忙跑來,正欲發作,卻見金不離一襲清逸白裳冷冷地站在大路中間,周身雖然找不到半點金銀之飾,可是那從裡到外散發出來的威嚴之氣,卻是比在場的任何一個珠光寶氣的將軍夫人們都要強烈得多!
原來他還對這個將軍夫人沒有太多的好感,可是此刻,這樣一個氣勢攝人的女人站在那裡,活了四十多年的蕭行舒突然發現,眼前的這個將軍夫人,纔是最有資格做他們將軍夫人的女人。
僅是一個背影便有如此氣勢,以他的經驗看來,這個女人,絕非等閒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