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長吐了口氣,總算有點目標了,有點希望了。要是我們幾個在這裡出了事,我會愧疚一輩子的。
我擊掌幾聲,也算是給自己的鼓勵:“輕裝出發,我們在村子裡走一圈,拍幾張照片去。”
蘭雪是什麼都沒拿,楊毅則拿着他的手機和平板。這讓蘭雪很鄙視:“在這裡又沒有信號,你拿着這些幹什麼?那個手機去拍照就行。”
“放在這裡合適嗎?我們要在那村子裡不同位置拍照呢?要去一個小時左右呢。”
“這裡有人會偷你的嗎?有人的話,我們都不用去拍照了。”
我也拿上了手機,朝着村子那邊走去,還指指一旁的稻草人:“有鬼而已。”
冷臉男人也跟着我們走向了那邊的村子。因爲要在高處俯拍下來,儘量找高的地方。我們選擇的第一個點就是一個已經塌下來一半的村子門牌。門牌並不是我們城市裡那種釘在門上的小牌子,而是一道三米多高的泥土衝出來的圍牆,上面有着一個兩米多的大拱門。門上有着一塊抹平的地方,曾經應該寫着村子的名字的。但是現在那地方已經被風雨腐蝕了,根本就看不出字來。
拿着手機的,就是我和楊毅。他看看那門牌,然後跳了幾下,試圖抓着那露出來的石頭往上爬。可是他那技術,試了幾次之後,就跟青蛙跳一樣,跳起來直接撞牆上而已。
我收好了手機,準備爬牆。蘭雪拍拍楊毅,說道:“男人!請你讓一下。”他那男人兩個字還說得特別的重。
楊毅挺丟臉的,但是也只能先讓開了。
蘭雪弓着一隻腿,雙手扣住,伸出,用身體給我搭了個梯子:“福,上!”
我以前跟蘭雪玩過這個,在高中的時候,我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心裡還是很緊張的。她會在我踩上她的手的時候,把我往上托起。我要在空中抓住牆頂上,並爬上去。要是抓不住,我就掉下來砸她了。
“蘭雪。”我擔憂的叫了一聲。
“怕什麼?”她的聲音很肯定,“你要是掉下來了,我接着你。”兩年的體育生,她確實比以前要壯實了不少。
楊毅拉了我一下:“要不,我上?”
蘭雪馬上喊道:“你?我可託不起來。”
我後退了幾步,做了個深呼吸,轉身就朝着蘭雪跑了過去。第一腳,踩在她大腿上,第二腳踏在她的手上。同時,她把我往上拋。這個過程很快,也就一秒多的時間。力量是爆發力,纔會把我一下拋起來。
我的手順利的攀上了頂端,但是我們卻忽略了一點。我們以前攀過樓房的窗子,那種窗子都是結實的,棱角分明的。但是這圍牆頂端卻是被風雨侵蝕得鬆動,還是弧形的。我很努力的攀着那邊緣,但是鬆動的泥,卻從我手指下滑了下去,泄掉了我的力量,我根本就不能借助這個力道往上攀。
就在我慌亂,以爲自己要掉下去的時候,就在我的身旁,一個身影蹭兩下,就站在了那圍牆頂上,還伸手拉了我一把。我的身子就在這三米多的高度上騰空了。我驚呼着,手也胡亂抓着。
等我終於在那圍牆頂上站好之後,才注意到我現在的姿勢。我是站在那個冷臉男人的面前,雙手還抓着他胸前的衣服,還抓的那麼緊。他離我很近,近到我都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木頭香味了。他的呼吸就撲在我的頭頂上,聲音傳來:“站穩了,就可以鬆手了吧。”
我趕緊鬆了手,低頭看看下面,三米多呢,挺高的,腿差點就軟了。我是蘭雪拋上來的,而他是自己翻上來的吧。沒有任何東西墊腳,就這麼翻上來了,速度還那麼快。想着昨晚,他在黑暗中的從天而降,我想他的功夫應該很厲害吧。
他沒有看着我,而是看着前面的整個村子。從上面看村子的情況更加的詭異了。現在應該是下午吧,或許是接近昏黃的時候,天空一直是這麼昏暗着,我也不能確定到底是什麼時間了。霧氣瀰漫着整個村子,或許那並不是霧氣,而是陰氣。一種很低的,就浮在村子地面上的帶着灰色的一層霧氣。在這霧氣的襯托下,讓整個村子看上去,就跟損失會消失了一般一樣。
我還在感嘆着這詭異的一幕的時候,冷臉男人輕聲說道:“看出什麼了嗎?”
“好奇怪,那些霧。”
“能解出奇門遁甲了嗎?”
他的問題讓我驚訝地轉頭看着他。他的目光也看着整個村子,只是那目光冷清得就好像他已經全釋然了一般。我嘟嘟嘴:“能告訴我,你的身份,背景嗎?你不是殭屍,也不是妖怪。你應該是個道士吧。”
“不是!”
“風水師?”我繼續問着。這上面就我們兩個人,只要他願意說,我就能問出很多問題的答案來。但是很遺憾,他沒有回答我,而是說道:“拍照吧,下去之後,再慢慢研究。”
我緩緩吐了口氣,他還是不肯告訴我。我掏出了手機,對準了那個村子,開啓了長鏡頭,這樣就能掃出很長的圖片來了。我一邊屏着氣拍着,他一邊在我身旁低聲說道:“我想,我已經猜到你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了。真打算以身相許?”
我不敢說話,長鏡頭的時候,是不能說話的。他也沒說話,就這麼看着我,靜靜的看着。終於掃了一圈之後,我放下了手機,看着他:“想得美!我憑什麼要以身相許啊?沒有你,我們照樣走得出去。”
“你姓李,是李家的後人。”
我一點也不奇怪他知道我姓什麼,楊毅他們都好幾次連名帶姓的叫我了。我是白了他一眼,就說道:“你姓冷,你是冷家的後人。全名,冷臉啞巴!”
他愣了一下,我就對着下面喊道:“蘭雪,接着我點。。”
蘭雪趕緊做好準備,我就這麼從三米多高的地方跳了下去,蘭雪也很準確的託了我一把,增加了緩衝。
楊毅擡頭看着那上面的冷臉男人,就大聲喊了起來:“喲!大帥男,你自己下來吧。我們就先到下個點去了啊。走啦,走啦。”
我知道他在幸災樂禍,他是覺得人家從那麼高跳下來肯定會有點難度的。但是我是見過他從天而降,很帥的姿勢。
所以在我被蘭雪推着要走的時候,回頭就看到了他很帥的落地,那姿勢都很霸氣的樣子。蘭雪同樣也看到了,她湊在我耳邊,,眼睛都快要冒出桃心來了:“哇,這個男人真的好帥啊。福福,你要不要,你不要我就夾我碗裡了啊。”
第二個點,我們選擇了一座還沒有塌平的,兩層樓的房子大梁。青磚房子一層都有五六米的,兩層,那是接近九十米的高度了。別懷疑,搜一下老青磚房子的大家就會看到,那大梁絕對高,這樣才能讓房子冬暖夏涼。
這個高度就更加厲害了。蘭雪是湊到了那冷臉男人身旁,討好的笑道:“帥哥,幫我們上去拍一張吧。”
他冷着臉,當啞巴。
蘭雪推推我,讓我去說。我也是很不樂意,但是卻沒辦法的把手機遞了過去:“幫個忙吧。”
他還是沒動,沒說話。我氣地直接說道:“就當是你昨晚強吻我的索賠吧。”
“那也應該是你賠我吧。”他終於說話了卻是這麼一句。
楊毅有點氣不過,自己身爲男人,卻不被重視,往前走了幾步,就說道:“我去!”但是結果就是我們又看了一次楊毅的青蛙撞牆。
我看着楊毅,也明白,這種高度我們三個都不可能上去。只能狠狠瞪着他:“行!我賠你!你說!你要賠什麼?”
他從我手裡拿過了手機,看也不看我一眼,就說道:“記賬了,等我想到讓你賠的時候,你再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