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揉揉鼻子:“那我們三個就算是自立山頭了。”
我得意的笑笑,還就是自立山頭了。不是三家鼎立嗎?憑什麼就都守着廖家。廖家有本事,能破陣,我們也有本事,我們有大蜘蛛!高科技秒了他們的奇門遁甲!看看那些機關重重的古墓,現在盜墓技術,根本不管機關,炸藥以上,定點爆破,直接炸到主墓室裡去。只要不是秦始皇陵那種超級牛逼的大墓。都能解決了。
我們現在就是這樣的立場,我們自立山頭了!
上了樓,自然他們兩一間房,我一個人一間房。開房的時候都說是我跟蘭雪一起的。但是實際上,蘭雪還是一個重色輕友的傢伙。
一個人回到房間,癱在牀上,擺成大字,不願意動一下。腦袋裡,卻不自覺的一直在動着。
自立山頭了!廖擎極和廖富海各有山頭,他們可都是努力拉攏人心。現在我自立山頭,我能拉攏的只有楊毅和蘭雪,還有誰呢?三人之力下水,危險重重。我沒有必要讓蘭雪和楊毅跟着我冒險。
還有小國!那份檢查出來了嗎?我不相信廖家人那麼好心,幫我們檢查一下小國是不是缺少點維生素abcdefg的,他們檢查的肯定是小國身上的血脈有沒有呈現出來。
我的心裡很亂。要是小國真的成了真正的,下一個血脈繼承人的話,那麼我這個被改變的繼承人,該怎麼辦?內鬥?跟小國爭?
我不想!一開始我就不想進入這些事情中。轉身離開,不管他們鬥得生生死死?我的拳頭不自覺拽了起來。要是真的那麼做的話。我就有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廖擎極了。
這都快兩個星期了,廖擎極沒有找過我,那個晚上的離開,他就好像消失一般,就好像人間蒸發了。要不是今天叔公跟我說的那些話,我真的要以爲,他只是我一直以來的幻像而已。
如果小國真的是血脈繼承人,他一定會去接近小國的。那麼我呢?真的要退出嗎?
心裡好亂!
第二天早上,頂着兩個黑眼圈下樓退房。蘭雪問起,我只能說是牀不舒服,一晚上睡不着。
這地方只是一個小縣城,但是還是能找到不少連鎖的早餐店的。三個人吃了東西,背上大揹包就出發了。這一趟,接下來的路,就沒有這麼輕鬆了。
我們坐着鄉村客車,一路搖搖晃晃的去到了那村子的路口。車上的售票員告訴我們,我們要去的村子,就沿着那條水泥路,往裡走,一直走,就能到了。
我剛聽的時候,還覺得,挺好啊,水泥路呢,要是有順路車就好了,要是沒有的話,走起來也不費勁。想想當初十萬大山都走過來的人了,還會在乎這水泥路?
等我們真的下了車子,站在那水泥路前,就傻眼了。
天上下了雨。很大的雨。我們三個都有傘,揹包都是防水的,也不怕被淋着。但是!難題就在我們腳下的水泥路!
好吧,那確實是一條水泥鋪出來的路,只是年久失修。路面到處斷裂成坑。如果是晴天還好,但是這下着大雨的天氣,我們看到是就是一個個的大水坑。這還不是最大的難點。最大的難點是路面上的一坨坨牛屎。如果是晴天,大不了咱跳過牛屎。現在這些牛屎都被雨水衝了,糊了一地!
看着雨點打在地上的牛屎糊糊上。蘭雪搓着手臂上的毛說道:“要不咱們過幾天天晴了再來?”
楊毅吸吸鼻子:“雨水混合着泥土的味道還是不錯的。”
“那是牛屎味,不是泥味!”我說着,抖抖手裡的雨傘,“走吧,大不了這雙鞋不要了。不就是踩牛屎嗎?那河村的那條河,還都是屍水呢!”
我走了上去,他們兩自然也跟了過來。蘭雪還好,楊毅是詩情畫意沒了,踩在牛屎糊糊上,都是踮着腳尖的。
我們一路走着,一路聽楊毅吐槽着。什麼這個村子一定很落後,還有那麼多的牛。現在農村,誰家不是用農機作業了。還什麼他的鞋是新買的,還沒穿幾次。一定要拍照發微博上去。
“楊毅!你先閉嘴!前面好像有聲音!”蘭雪吼着。
我們三個人都是撐着雨傘的,雨點打在雨傘上的聲音很大。讓我們對四周的聲音反應都有些遲鈍了。加上雨模糊了視線,這對面要是真開來一輛車子的話,估計要離我們有十米左右,纔會看到。
漸漸的,我也聽到了聲音。不是汽車,而是一種有規律的“咯~咯~”的聲音。仔細聽,好幾秒鐘之後,才確定那聲音是從我們身後傳來的。
回身看去,就在這條全是牛屎糊糊的路上,我們看到了這些牛屎的原兇們。一羣牛,大大小小,足足二十多頭,不確定,可能三十多頭都有。反正就都是牛,幾乎佔了整條路了。那咯咯的聲音。就是在牛羣中的牛車發出的。
雨大,我們是讓出了路,站在路邊看着那牛車靠近的。靠近了才發現這牛車的蹊蹺。這些牛都是人工養殖的。每頭都栓着繩子,或長或短的綁在牛車上。牛車上,有個很小的棚子,棚子裡坐着一個身上套着一個塑料編織袋的老頭,老頭的頭上還帶着大雨帽。他就這麼坐在棚子裡,感覺這些大雨根本就淋不着他。
牛車咯咯的慢慢前進着,真的很慢。在經過我們身旁的時候,老人家緩緩看向了我們。
楊毅反應最快。馬上喊着:“大爺,我們是大學生,來你們這玩的。雨太大了,我們能上車嗎?”
大爺沒說話,就點點頭,指指後面。牛車往前行,我們也看到了,牛車後面有着一小塊乾地。三個人就這麼跳上牛車,臉朝後面坐着,吊下兩條腿。再用雨傘擋出前面的雨滴。這樣一來,我們的小腿以下全溼了,也沒關係,上面幹着就能保暖。
真別說這樣還挺愜意的。就這樣晃着兩條腿抖着鞋裡的水,就跟着牛車到了村裡。
其實我們到的地方只是村口,放眼望去,在大雨的另一邊,能看到一個很小的村子。而我們這周圍100米之內什麼也沒有就這麼獨門獨戶的房子。
泥房,人住的房子就一間,給牛住的房子是人住的房子的五六倍大。
我們從牛車上下來,就看到那大爺正解開栓牛的繩子,那些牛,就好像有靈性一般,自己排着隊回到牛房裡去了。
雨也小了一些,楊毅湊近我們倆說:“這老頭日子過的,他這些牛加起來,都有幾十萬了。我看到他車上放有新鮮的青草,在屋子旁邊種着的都是給牛吃的草,他這是天天拿着他的幾十萬出去炫呢。那價值一點不比人家開個寶馬上街差。”
大爺招呼我們進屋,就那麼一間房子,看着也就十多平米。一張小牀,衣服都掛在竹篙上。做飯的地方就在這間房間的門口旁,連廚房都省了。
大爺的褲子也有些溼了,他毫不避諱的就當着我們的面脫下了長褲,便說道:“你們這些學生家,來我們這有什麼好玩的?”
長褲脫下來。裡面就是一條灰白色的四角大短褲很寬的那種。一看就是老人家的款式。
我們也不好老是盯着人家的內褲看吧,一個個就假裝不經意的看着外面的雨或者是屋裡的情況。
可是那大爺卻一點不在意自己的模樣,指着桌面上的幾個米餅說:“你們餓了就先吃點餅,我這就一個人,也沒什麼給你們吃的。”
說話的時候外面傳來了牛叫聲。大爺趕緊衝出了屋子,他那條灰白的四角大短褲也在我們面前晃了一下。
大爺衝進了牛房,一秒,兩秒,楊毅低聲說道:“我好像看到了5公斤。” ,
“對淨重5公斤我也看到了。”
我僵着沒動幾秒鐘之後,噗着就笑了起來。他們倆也都跟着哈哈大笑着。就在大爺衝出去的時候我們都看到了他那條灰白的大內褲,在那關鍵的地方,印着紅色的字,“淨重5公斤”。
楊毅邊笑着邊壓低的聲音說:“這淨重5公斤的有多粗啊?”
“我看是吊着辛苦吧!”
我拍拍他們倆:“你們倆嚴肅點啊!那種內褲估計都已經穿了有30年左右。沒有30年也絕對有20年以上。那年代,我們國家窮。買布做褲子要有布票。沒布票買不到布,做不了褲子,總不能光着屁股吧。那年代的人也實誠,麪粉用的都不是現在防水的塑料編織袋,而是用白布做的袋子。那淨重5公斤估計就是當時的麪粉。就好像以前的麪條也不是用塑料袋包的。而是用白紙來,捲一捲。在卷麪條的白紙裡面,還會有一張乾淨的白紙沒有印字的。很多讀書的孩子就會把那張沒有印字的白紙撕下來,用針線縫成一個本子就是作業本了。”
“福,不虧是學歷史的。”
“30年前的歷史書上根本沒有記載。”我緩緩吐了口氣。這些歷史,估計永遠都不會被記在歷史書裡,永遠就這麼流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