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神瞬間變了:“有鬼!我不是故意的!”
“你們是什麼人!”像是被按了暫停鍵的皮影,男人瘋狂的神情突然一頓,再度懷疑的問出他的疑問。
我歪了歪腦袋,笑得無比純然:“你不是見鬼了嗎,我們就是專門抓鬼的啊。”
見男人不信,我又道:“世界上有鬼,自然會有專門對付鬼的,你可以試着信任我們,爲你妻子報仇。”
男人聽到我說這話,卻突然咧了咧嘴,嘲諷似的笑了出來。
原來,我們所瞭解到的,關於妻子出軌的事情是真的,這對小年輕大學畢業就結了婚,如今才新婚一年不到的時間,妻子就已經跟上司出了軌。
作爲死者的丈夫,這個男人不止一次的跟自己老婆吵起來,甚至揚言要殺了死者與死者那個第三者,只是,男人說歸說,理智卻還在佔據大腦的主導,沒讓他做出過激的事兒來。
而這一次,死者再次帶着滿身與人親熱的痕跡回來,男人又與她吵了一架,兩夫妻原本只是打架,男人說,某一個瞬間,他突然失去了神智。
“失去神智?”我打斷了男人的講述,“徹底昏迷還是記得一切,但不受自己控制?”
男人眼神閃爍,低垂着腦袋。
“不要撒謊,你說的如果是真的,那隻鬼遲早會被我們抓住,到時候,你的謊言只會加重你將要受到的刑罰。”
在我的威脅下,男人放棄了矇混過關的想法,他說,起初他是不受控制的,眼睜睜看着自己老婆被一刀砍倒,他也曾經掙扎過,可看着倒地的老婆連血都沒流出來一滴,他就立馬慌了。
“我老婆肯定也是鬼!”男人雙眼瞪圓,臉色煞白,放在桌子上的手都在劇烈的顫抖,“一定是的,你們是沒看到那個場景,我被控制着至少砍了我老婆五六刀。”
“我老婆死了,可她不是人,我不該坐牢!”
“她是個沒有血的怪物!”
男人聲嘶力竭的衝着我們大吼,聲音太大,被聽到聲音的警察破門而入,強硬的將他按壓在了椅子上。
男人的話讓我們有些坐不住了,沒有血的怪物,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就算是鬼,附身活人後受傷後也會流血的!
在我們又回到警局時,萬懷生領着我們直接去了法醫的解剖室。
解剖室四面牆上存放着很多的玻璃罐,裡頭泡在藥水裡的東西我不太敢看,而那張擺在解剖室最中央的解剖臺上,正躺着這次案件的死者。
白色的被單罩住了死者肩膀以下,死者的脖頸上,有着一道致命傷,兇手下手的力度十分狠,死者的脖子幾乎只有一層肉皮連接着腦袋與脖子以下。
軟骨、血管之類的全部被割斷,裡面皮肉翻飛,被割斷的一截血管嵌在泛白的肉裡,顯得更加的可怖。
我視線一轉過去,立馬受驚的又轉了回來,手指緊張的抓着慕錦川的衣襬,腳步跟灌了鉛似的,沉重的根本沒法擡腳走過去。
慕錦川擡腳往解剖臺的方向走,我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背後,用他的後背遮擋我的視線。
慕錦川沉默許久,突然問了一句:“死前就被放血了,她丈夫不知道?”
萬懷生說,死者的確是死前就被放血了,因此被刀砍傷的時候,纔會沒有一點血跡流出來,只要身體裡有血,那麼傷口就會或多或少的流出鮮血來。
我打着哆嗦回憶了一下剛纔看到的那一眼,確定被割開的脖子上,肉裡呈現出來的蒼白,是真的被放幹了血的程度。
“心臟上的這兩個小口子,你有什麼想法?”萬懷生問。
我聽到慕錦川說,看形狀,應當是牙齒。
談話到此爲止,慕錦川回頭,推着我轉了個方向,朝門外走去,邊走邊道:“萬隊長可以問問上邊,這段時間到底放了多少吸血蝙蝠入境。”
因爲慕錦川臨走時說給萬懷生聽的那番話,我一出警察局就忍不住問他,是不是懷疑是丹尼爾犯下的案子。
慕錦川伸手比了兩根手指出來,認真分析道:“一:在死者跟她丈夫動手前,人還沒死;二:丹尼爾又不在場的證據。”
緊接着,慕錦川皺起眉頭,小聲呢喃道:“吸血鬼狡猾的很,不排除他是故意挑那個時候來拜訪的。”
這樣的懷疑根本無法說出口,只能寄希望於萬懷生那邊會有更多的發現。
回去的時候,街邊有小孩子不顧交通規則的躥到大馬路上來,不過今天是過年,大部分上路的車輛,都自覺慢下了速度。
至於那些家長沒有看護住的小孩子……
我原本擔憂的心,在看到有些家長就站在一旁跟人聊天,見孩子安全的在時不時駛過的車輛中玩耍,也不過嘴上不痛不癢的斥責兩句後,心裡簡直百感交集。
這時候做家長的好好教育自家的孩子,等到真出了事兒,便哭號着喪天良的詛咒司機去死,到那時候,又有什麼用呢。
我試着下車去勸,卻被那個穿着棉布睡衣,手裡抓着捧瓜子在嗑的婦人用狐疑的視線打量,婦人尖酸刻薄的話直到我上車很久,還回響在我耳邊:
“你想幹什麼?你不是剛撞了別人家的小孩吧?路又不是你家的,我孩子在上邊玩玩怎麼了,真是多管閒事!”
“別悶悶不樂的了,那人只是個例。”開着車的慕錦川突然伸手揉了一把我的頭髮。
我抿脣眨了眨眼,還是接受了他的安慰。
的確,我說的那種只是小概率,大部分的市民,還是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的。
就算一時疏忽讓孩子跑上了馬路,被我提醒後,也是趕緊將自家孩子抱回來,並且對我不斷說着感激的話。
但是就像十斤糖裡摻了一點苦汁液,哪怕吃到的糖再甜,那抹苦澀的滋味,也會是最耿耿於懷的,我捂着胸口長出了口氣,突然想到我們還沒跟萬懷生說聲新年快樂。
用手機發了條過年問候給萬懷生,我放下慕錦川的手機,改用我自己的,挨
個兒給通訊錄的朋友發去了祝福短信。
城裡的孩子很少會有走家串巷送祝福,只爲了得到主人家分享的糖果的,因此,在稍做考慮後,吃過午飯,我們三大人就乾脆帶着泡泡去了明園遊樂場。
明園遊樂場過年特地擴增了每日限量的門票數,一進入遊樂場,滿目都是孩子天真燦爛的笑臉,我牽着的泡泡也有些蠢蠢欲動,一雙眼睛睜的老大。
若不是我還沒發話,他估計早就衝上去玩了。
“夏欣,你也在啊。”熟悉的活潑聲線讓我頭皮一緊,瞥見慕錦川微皺了皺眉後,我回頭,果真看到了丹尼爾那張十分典型的歐美帥哥臉。
丹尼爾的出現,簡直就是對遊樂園內媽媽們的挑戰,別以爲成了家的媽媽們就不愛帥哥了,那是出現在媽媽們面前的男人不夠帥而已!
相較於丹尼爾與慕錦川的直接美男攻勢,蕭安遠就顯得不那麼顯眼了。
大冬天的不是沒有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但這樣的一個人,出現在兩個發光體身側,那就是被光芒覆蓋浮雲掉的節奏。
而我因爲一手牽着泡泡,也受到了媽媽們的關注,但關注點都是:
“她家寶貝兒好可愛啊!”
“是啊,肯定找了個超帥的老公!”
“可愛像媽媽,顏值肯定繼承了爸爸的。”
我:“……”
我能聽到,我周圍的三大一小自然也能聽到,泡泡“噠噠噠”的拉着我三兩步跑到慕錦川身邊,小手抓住慕錦川的兩根手指,小臉朝周圍的媽媽們一揚,笑容格外燦爛。
我彷彿聽到了泡泡的潛臺詞——看,我們是一家的!
丹尼爾申請要加入我們,我不由疑惑,能進來遊樂園的,都是帶着孩子來的,丹尼爾帶着哪家的孩子?
丹尼爾對此十分坦誠:“夏欣,我是看見你跟進來的,可以免費進來遊樂場玩,你們A市的小孩子很樂意幫助我。”
“丹尼爾,你的追求不接受。”我嚴肅道,同時,對於丹尼爾你說你的,我做我的自我行徑,也感覺十分的煩惱。
慕錦川冷眼瞧着丹尼爾,氣息略有些不穩,危險的殺氣,悄悄透了出來,目標直指丹尼爾。
“慕先生,我並不怕你。”丹尼爾下巴一揚,反而正面對上了慕錦川,“說實話,我很佩服你能夠打動夏欣的心,但是我要正式向你宣戰,我會從你手裡,把夏欣搶回去!”
我簡直頭痛,我是個有思想的人,我喜歡的是誰不需要依靠兩個追求者的對決來決定,也不覺得能夠讓丹尼爾這樣的帥哥承認“美麗”。
但就算惱火,我們依舊沒法甩脫丹尼爾。
一方面,丹尼爾是客,慕錦川作爲A市靈異生物的王,對丹尼爾表示不喜可以,但真的武力驅趕,就是打西方世界的臉了。
另一方面,因爲先前那個死者,在萬懷生傳來消息之前,我們能夠盯住丹尼爾,就得在不讓對方感覺到奇怪的範圍內,看緊這隻吸血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