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李院長生怕我們給校長夫人翻案,影響到他升官發財,對我們圍追堵截。
我連忙跟老頭說,“這些就是在你們器械樓裡鬧鬼的東西,我們幫你拿走。”
上次我就用鬼把老頭給唬住了,沒想到這次老頭跟我擺了擺手,“小丫頭,李院長已經請了別的高僧來做法了,不用麻煩你。”
我心裡不由得叫苦,這條路也被李院長堵死了。
吳純蘊溫和的一笑,“爺爺,我們只是讓讓你,如果你不放我出去,我們就來硬的了。”
老頭頓時黑了臉,“小丫頭,那你就來硬的吧。”吳純蘊聽到老頭叫他小丫頭,臉色也一黑,吹起口哨來。
我還以爲他要招鬼呢,好心的提醒他,老頭的頭上貼着黃符,應該不怕鬼。
老頭也是一臉的得意,在我們面前手舞足蹈,“你來啊,你來啊。”
我聽吳純蘊的口哨聲節奏分明,此起彼伏,有點像葬禮上的曲調,不過更加的淒厲。
隨着他的口哨聲越來越響亮,在樓道里迴響着,我瞪大了眼睛等着羣鬼出現。
我猜測着一個鬼打不倒老頭頭上的符咒,吳純蘊一定是招一羣鬼。
老頭一點兒都不害怕,衝上來就想打我們,被我拼命的攔住了。
等了半天,一隻鬼都沒有出現,我有點擔心了,再這樣下去,李院長的援兵就到了,我們可就跑不出去了。
可是看吳純蘊的神情一點兒都不慌張,但是我知道吳純蘊一定不是這麼想的,因爲他的兩隻手都攥起了拳頭,緊緊的握着,發出清脆的聲音,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樓外傳來了紛雜的腳步聲,叫嚷聲此起彼伏,“抓小偷,抓小偷……”
再拖延下去,我們就成小偷了。
我開始冒冷汗,老頭大概是被我的五陰白骨爪抓得惱火了,衝着身後大叫着,“快來啊,我把他們攔住了。”
老頭身後的門砰的一聲打開了,七八個人拿着電棒衝了進來,他們統一穿着黑衣服,看上去就像一羣黑烏鴉。
我一把拽起吳純蘊的手轉身就跑。
吳純蘊措手不防,被我拽了一個趔趄,我們身上的那個塑料人也掉到了地上。
吳純蘊剛想撿起塑料人,把塑料人扛在肩上,就被我一腳將塑料人踢到一邊。
“快逃吧,別管這些事了。”我可不希望被人當小偷抓了。
我不顧一切拉着吳純蘊的胳膊就往前跑,卻發現吳純蘊的口哨聲絲毫沒有停。
心裡覺得古怪,吳純蘊什麼時候這麼喜歡音樂了,逃跑的時候還不忘吹口哨。
但是現實容不得我多想,後面那羣黑烏鴉已經追了上來,手中的電棒就像我們砸了下來。
我抱着頭尖叫着到處亂竄,發現身上有一個巨大的影子,擋住了這些電棒。
我扭頭一看,這是吳純蘊。
我衝他笑一下,可是馬上就笑不出來了。這個時候吳純蘊還在吹口哨。
不過聽起來聲音緊張多了,有些發顫。
就在這時,吳純蘊的背上中了幾
下電棒,他被打得顫抖起來,身體歪歪斜斜倒在了我身邊。
我撲在吳純蘊身上,用身體擋住吳純蘊,拼命的大叫着,“別吹口哨了,快把鬼招來。”
可是吳純蘊好像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口哨上,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尖銳,越來越顫抖。
我背上已經捱了幾棒子,打的我全身像狂風中的樹葉子一樣顫抖着。
這幾下子打得我幾乎要吐血,我受不了了,急忙掏黃符。
可是有一隻又老又臭的手伸進了我的口袋,把我的黃符都拿走了。
就在我掏口袋的一側身之時,電棒連續擊打在吳純蘊的胸膛上,打的吳純蘊口吐鮮血,口哨聲戛然而止。
這下我可擔心了,吳純蘊身上本來就有法術的傷,再加上人爲的傷,會有什麼後果,我不敢想。
我一閉眼,把自己的面具揭了下來,扭過頭來衝着他們,做了一個兇惡的鬼臉。
別說這下還真的有效,把他們嚇得後退了幾步。
吳純蘊伸手按住了我的臉,口哨聲又響了起來。
不過這幾個黑烏鴉明白過來了,我就是一個人,電棒又高高的舉了起來。
我嚇得抱頭趴在吳純蘊的身上,一動不敢動。
我聽到了沉重的腳步聲,一下一下,就像是殭屍僵硬的在走路。
這聲音跟殭屍又不同,比殭屍稍微輕一點兒,像是什麼東西在敲擊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音。
卻聽到那羣黑烏鴉嗚哩哇啦亂叫起來,不顧一切地往樓上衝去。
我抱着頭扭過頭來,嚇得一pigu坐在哪一邊,只見那個黑色的塑料人一步一步走過來,就像是一個傀儡。
我扭過頭來一看吳純蘊,吳純蘊帶着溫和的笑容,口哨聲像是三月的河水,潺潺流淌。
我注意到,那個塑料人的腳步是按照吳純蘊口哨的節奏來的,不由得衝吳純蘊豎起了大拇指。
塑料人的戰鬥力似乎很強,追上了那幾只黑烏鴉,僵硬的揮舞着拳頭,將他們打得鼻血直流。
幾個人腿都軟了,跪在地上,不停的叫着,我聞到了一股騷臭味,有人失禁了。
我跳起來,跑過去,對着幾個人踢了幾腳,我的背現在還火燒火燎呢,不踢幾腳怎麼能夠解我的氣。
吳純蘊叫住我,“我們快點走,過會兒人多了,塑料人就打不贏了。”
我想了一下,指着當中一個人,“把你的衣服脫下來。”
那個人哆哆嗦嗦的把身上的黑衣服脫了下來,我又吩咐他給塑料人穿上。
這下這個黑色的塑料人就像是一個活人了,我們帶着他出去也沒有人起疑了。
吳純蘊吹着口哨,指揮着塑料人在我和吳純蘊中間,我們大搖大擺的出了醫院大門,一路上竟然沒有人懷疑。
塑料人上了悍馬車,吳純蘊就停止了口哨聲,就黑色的塑料人又變成了一堆塑料,一動不動。
我們回到了別墅。
吳純蘊我把這個黑色塑料人,跟他的那些塑料人放在一起。
不停的在這些塑料人中間
走來走去,拿着黃符在這個塑料人身上貼一下,在那個塑料人身上貼一下。
可惜除了我們從醫院裡拿來的黑色塑料人會動之外,沒有任何塑料人能夠動。
看起來這是一種很邪氣的法術。
我看他就做這個動作很單一,沒什麼趣味,就去廚房給他做飯。
等我把飯菜給吳純蘊端來的時候,他還做着這些動作,一臉的糾結。
我問吳純蘊,“怎麼樣了?”
吳純蘊掏出一張符咒來,在那個黑色的塑料人身上掃過去,我看到了一片金色的符咒陣上下起伏着。
他又將這張符咒在周圍的塑料人身上掃了掃,同樣是金色的符咒陣,如同一片流雲般流轉。
我看了看,八九不離十,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吳純蘊的表情告訴我,他根本就沒有摸着門兒。
吳純蘊一手端着飯碗,一隻手拿着筷子,用剩下的手指頭夾上黃符,還在這些塑料人之間轉來轉去。
我們從醫院回來之後,吳純蘊就在幹這件事,一直到晚上,還像是一隻蜜蜂一樣旋轉着。
我看着頭暈,打開iPad開始聽音樂。
這時候電燈已經被打亮了,別墅的燈光很詭異,幽藍幽藍的,就像是鬼屋子一樣。
我早就想把這些燈換掉,換成普通的白熾燈,可是這段時間一直在忙,沒有時間去買新的燈泡,這些舊的燈就保留了下來。
這些燈投影到任何物體上都會留下一大片的陰影,給人的感覺就像你背後跟了一隻鬼,叫你背上直髮涼。
我心裡話,這種燈光加上這種塑料人,這裡徹底成鬼屋了。
我拿起iPad來,打算拍幾張吳純蘊工作的照片,更主要的是拍一下這些在幽暗燈光下的塑料人,拿去給沈君華和大和尚看看。
我拿個iPad,突然間發現了一些事情,隱隱的什麼閃爍着。
我跟吳純蘊說,“那個黑色塑料人是組裝起來的,你的塑料人不是那樣組裝起來的。”
吳純蘊聽了也把頭湊在ipad上看了看。
幽藍的燈光下,黑色塑料人透着隱隱的光線,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樣,把整個塑料人切成了無數個部件。
就在一邊,吳純蘊自己買的塑料人,這道切痕卻十分的規整,看得出來是統一由模子裡鑄造起來的。
吳純蘊把塑料人倒過來,看了看塑料人腳底下的編號,我也湊過去看了一眼,編號都是同一型號,是同一廠家出品的。
我用iPad給這些塑料人拍了照,看得出來,除了燈光下這些塑料人有所不同之外,別的地方都一模一樣。
而那些燈光透過的地方應該是組裝的地方。
也就是說,同一廠家出品的塑料人,組裝方式並不一致。
這也許就是他們竅門所在。
吳純蘊點了點頭,“我們明天去廠家看看。”
他大口大口的吃起飯來,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鐘了。
而工廠遠在江浙,我們必須早起,出門匆忙,我們竟然忘了跟沈君華說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