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沉默了一會兒,“其實那個塑料人是重新組裝起來的,有一部分是用醫院的,有一部分,是用學校的。”
我聽得懵懵懂懂,不明白他爲什麼這樣做。
在我看來,這些塑料人全部是一家工廠做的,規格都一樣,材料也一樣,把它們拆開再組裝有什麼用處呢?
冥王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學校裡都是學生,充滿了陽氣。醫院都是死人,充滿了陰氣。”
也就是說,相對應的學校裡的塑料人沾滿了陽氣,醫院裡的塑料人沾滿了陰氣。
他們把塑料人丟進了充滿水鬼的河水裡,恐怕是爲了增加陰氣。
這個重新組合的塑料人沾滿了陰氣或是陽氣,混雜在一起,成爲了一個奇特的東西。
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恐怕跟那個法術有關。
我聽得心裡砰砰直跳,我說吳純蘊他們的法術實驗怎麼總是失敗,原來是這樣。
陡然間,冥王伸出手來捏住了我的下巴,一雙墨眸射出一片閃電一樣的光來,直逼入我的眼底,嚇得我全身一顫。
雖然跟冥王很長一段時間了,但是,我卻覺得冥王這個人不容易親近,全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霸氣。
他貼在我的耳邊小聲說,“給我看着這一人一妖。”
雖然聲音很輕,可是充滿了殺氣,叫我感覺到不好。
雖然是一個續命的法術,非常邪惡,但是續命的方法多了去了,蟠桃園的桃子就是,也沒有見他這麼大驚小怪的。
我本能的感覺到這裡頭有問題,可是不敢問出來。
第二天一大早,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冥王已經不見了蹤影,我想他回地府了。
急忙趕到吳純蘊那裡。
我笑眯眯的問吳純蘊,“菊花要不要上藥?”
當然吳純蘊一個大白眼馬上就丟給了我。
我跟吳純蘊說了冥王的話,吳純蘊也感到意外,陰陽俱備,這樣的法術還真的沒有想到。
他早已按捺不住,帶着我直奔沈君華那裡。
沈君華聽到這一切,也很興奮,興奮過後就是失望。
他不停的磨牙,一臉的沮喪。
我知道這是爲了什麼,他大概以爲琢磨透了這個法術,可以爲他續命,躲避天劫,卻沒有想到這個法術需要陰陽具備,這個身體條件他可沒有。
我記得一個不記得名字的電視劇說過,妖修煉,成人形的時候可男可女,也算是陰陽俱備了。
我安慰沈君華,“你一高興再變成女人就是了,這樣你就陰陽俱備了。”
沈君華無奈的磨了一下牙,“妖精只能選擇一次人形,小娘娘,自從我見到你,氣就變成了男的,不可能變成女的了。”
我頓時傻了眼,我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了一萬多年了?
那我的故事有多長?恐怕說不清楚了。
我看沈君華不停的磨牙,大概在琢磨怎麼陰陽具備。
吳純蘊在一邊冷笑一聲,“妖性難磨。”
吳純蘊伸手拽過我,直奔那個實驗室。
沈君華剛想跟上,就被關在了門外。
看起來吳純蘊一點兒都不想讓沈君華知道。
我聽見沈君華在門口不停的踱步,長吁短嘆,聲不絕於耳,我有點同情沈君華了。
我偷偷的走到門口,想給沈君華拉開一條門縫,叫他偷看一下。
吳純蘊卻出聲制止了我,“妖到底是妖,心魔難拒,你這不是幫他,是把他往火坑裡推。”
他大概覺得我一臉的糾結,“你忘了醫院裡死了多少人,這樣的罪孽,天劫怎麼可能放過他。”
我覺得也是,這個法術需要無數條性命來完成,少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
吳純蘊開始重複上次的實驗,他早已準備了一條黑狗,和一隻鴨子。
黑狗純陽,鴨子長期泡在水裡,全身上下充滿了陰氣。
他用黑狗的皮,裝進了鴨子的內臟。
供桌上,巨大的青銅香爐裡線香冒起嫋嫋的白煙,大把大把黃符,在我們頭頂上,就像是雪片一樣落下來,和白煙糾葛在一起,將整個世界都籠罩了。
吳純蘊不停的變換着手印,嘴裡念動着咒語。
他神色緊張,一動不動的盯着實驗臺上,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滴下來,背上的布衫也被汗浸溼了。
就見黑狗搖搖晃晃的從實驗臺上爬了起來,在實驗臺上打了一個轉,爬下來,好奇的看着我們。
突然間說出一句話來,“我肚子裡怎麼這麼涼,你們做了什麼手腳?”
居然是一隻黑狗妖,那那隻鴨子也是妖精了。
這麼短的時間裡,吳純蘊就準備好了一切,我不由得對吳純蘊佩服得五體投地。
那隻黑狗不停的揉着肚子,做了幾個粗陋的手印,試圖吊起自己的法術來。
可是幾個手印過去後,他只調出一股水來,嚇得他跳了起來,落下了實驗臺,一臉驚慌的看着我們,“你們是什麼人,在我身上幹了什麼?”
吳純蘊不由放聲大笑起來。
他平常的笑容總是很溫和,很少有這種狂縱的笑聲,頗有一點兒天不負我英才的自負。
這笑聲在大大的房間裡迴盪着,叫陽光也燦爛起來。
我也跟着放聲大笑,覺得我們終於突破了關鍵點。
而門口的沈君華更加焦躁不安,不停的用爪子撓門,想衝進來,礙於吳純蘊不敢進一步行動。
我高興的打開門,抱着那隻黑狗給沈君華看。
沈君華也是激動萬分,放聲嘶吼着,將多日的鬱悶宣泄出來。
他可能比我們還興奮,無論是吳純蘊還是冥王,都以爲這件事跟沈君華脫不開關係,現在事情總算是有了突破口,他可以洗清自己了。
下面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去確定那些屍體屬陰還是屬陽。
可是我們又馬上意識到出現了問題,這些屍體已經被李院長毀掉了,我們向哪裡求證?
我提議道,“一個人的身體遺傳自父母,要遺傳給下一代,我們去看看他的家屬就知道了。”
說走就走,我們馬上分頭去行動。
晚上的時候,我們在別墅碰頭。
沈君華一臉的興奮,“那些人雖然不是純陰純陽的身體,但是可以檢查出來他們器官中是否有純陰純陽的部分。”
一個人全身純陰純陽很難做到,分
解到器官,保證這一點就容易多了。
難怪那些人都說自己是被預定的。
我們這邊的情況也一樣。
我覺得有一點不太對頭,“我們這裡的器官都是純陽的,你那裡都是純陰的嗎?”
出乎意料,沈君華連忙擺爪子,“我們這裡的情況跟你們一樣。”
都是純陽的,也就是說對方是一具純陰的屍體。
這下沈君華當時就趴在桌子上不想動了,他磨着牙說,“我還以爲是大和尚呢,大和尚絕對不可能純陰。”
我也覺得有幾分泄氣,還以爲大和尚跟這件事有關,看起來不是這樣。
還有個問題不能解釋,這件事鬼胎有什麼關係?
“大和尚天天想打我的鬼胎,也許我們可以從這裡下手。”
我的提議得到了這一人一妖的認可。
我在一邊不停的琢磨,難道黑衣人是全身純陰嗎?
突然間我想到一件事,上次我到大和尚家裡做客,看到他吃的東西都是冷的,沒有一件是熱的。
如果是純陽的身體,全吃冷的,豈不是把身體搞壞了?
吳純蘊聽到我這樣說,大吃一驚,“怎麼可能從我認識大和尚開始,他吃的東西都是熱食。”
這裡頭一定有問題,我們決定去試一試大和尚。
到了大和尚的山洞門口,那些桃花還在盛開,嫋嫋娜娜如同煙雲。
只是這美麗過分詭異,叫我們看不下去。
大和尚很冷淡的迎接了我們,我嬉皮笑臉的跟她說,“我餓了,給我們準備一點飯食吧。”
“沒有。”就這兩個字說得乾脆了當,搞得我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沈君華在一邊磨着牙,不停的吸着鼻子,“我怎麼聞到了血腥的味道,你這裡有生食?”
我把懷裡的小奶貓丟了出去,小貓喵的叫了一聲就不見了,沒過一會兒,小奶貓叼着一隻雪狐零零的生鴨子出現在我面前。
我們都看着大和尚,一點都不相信。
吳純蘊接過那隻鴨子看了看,鴨子脖子上有一個深深的牙痕,應該是用嘴咬的,應該是把鴨子的血吸乾淨了。
吳純蘊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大和尚卻一臉的納悶兒,“這山裡多的是野獸,這鴨子被吃了又怎麼樣?”
沈君華二話不說,上前直接掰開大和尚的嘴,仔細的查看了大和尚的牙齒,“分明是你的牙痕。”
大和尚只是冷冷的一笑,“戴個牙套就可以做出這種印子,我明白你今天來幹什麼,是不是來報仇的?”
單憑一隻鴨子不能證明什麼,我們當然不能抓大和尚,吳純蘊伸出手來,“那種美容藥給小如。”
大和尚馬上到那個山洞前給我拿來了一瓶藥。
這個水晶瓶子比上次大了一號,裡面的顏色變成了深藍色,藍茵茵的十分漂亮,透着一絲詭異。
這時他才換上了笑容,“藥已經配置完成,小姑娘儘可使用。”
可是我覺得他的笑容中透着陰冷,更不明白吳純蘊要藥的目的是什麼。
我小心翼翼的問大和尚,“它有什麼副作用?”
大和尚瞅了一眼吳純蘊,“他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