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麼不想和我,單獨待着?”陸靳晏扭頭看着他,燭光下他的臉很撩人,就連他此時此刻的眼神,安若初都朦朧的覺得,是深情的。
是嗎?
就在安若初心亂如麻的時候,一道閃電閃過,他俊臉的輪廓倏然清晰,還是他啊,那個不愛她,也沒愛過她,卻娶了她的男人。
有的時候安若初就會想,他爲什麼會願意娶她?那天他還說是心甘情願的,沒有愛情,也可以讓一個男人心甘情願的把一個女人娶回家嗎?
“新方案今晚可能做不出來了。”安若初避開他剛纔的那個問題,也別開和他四目相對的視線。
陸靳晏起身,“去休息室休息會兒吧,過會兒外面天氣好一點兒再回去。”
安若初看着玻璃窗上一如瀑布般的雨水,雨點打在玻璃上啪嗒啪嗒的聲響,她不是小孩子,知道現在就算離開他的辦公室也回不了家。
與其自己坐在辦公室裡擔驚受怕,至少他在,她不會那麼的驚慌無助。
她擡頭看了他一眼,“你去休息吧,我坐這裡就行。”
陸靳晏已經回到自己的辦公椅那邊坐着,低頭看着手機,手機屏幕上的亮光照在他菱角分明的俊臉上,可以看得出,他說話的表情很是漫不經心,“有些話我不想說第二遍,趕緊進去睡,我對你沒興趣,有些事是不會發生的。”
他這麼說她明明應該趕緊到很安心,可心,爲什麼卻是酸酸澀澀的,很不是滋味。
安若初也沒在矯情,有人願意把牀讓給她休息,她何樂而不爲。
打開休息室的門,原來他在裡面早已經點滿了蠟燭,剛一踏進去的第一感覺竟然是浪漫的心悸。
一個總裁辦公室的休息室裡卻又這麼多漂亮的蠟燭,這能證明什麼呢?是她精心準備的吧,只是這準備不是爲了她,腦海裡是那天楚俏俏從這件休息室走出去的一幕。
她不動聲色的關上休息室的房門,倚在門板上,嘴角苦澀一翹。
安若初你一定是瘋了,明明知道這一切不是他特意爲你準備的,你卻感動了,連望着蠟燭的視線都模糊了。
休息室的房門關上,陸靳晏才把低頭看手機的目光擡起,一雙深眸緊凝着那扇將他們隔絕開來的房門,陷入了深思。
窗外狂風暴雨、電閃雷鳴,窗內,兩人看似平靜的心,各自的複雜難明。
陸靳晏你也瘋了吧,剛纔在來的路上,路過精品屋,他竟然會特意的停車進去買了那麼做的蠟燭。
大概一個小時的時間就來電了,而安若初並沒有馬上出來,陸靳晏想,她可能是睡了,那就讓她多睡會兒吧,先不進去打擾他。
陸靳晏在辦公室裡的歐式真皮沙發上休息一會兒,越想越覺得該進去看看她,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攝手攝腳的走到了休息室門口,還悄悄地打開了房門。
裡面的燈沒開,還是他剛纔點着的那些蠟燭,他順其自然的往大牀的位置望過去,眉心不禁一擰,沒人?
那張大牀整潔的根本就是沒人躺過,
他大步邁進去,腳下卻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他倏地低頭,竟然是她坐在門口睡着了。
他起初是因爲她發生了什麼事情,昏迷或者怎樣,看她因爲他不小心的踢到,而皺了皺眉心,繼續轉了轉腦袋睡着,他心裡瞬間就窩火。
他不客氣的擡腳在她腳踝踢了兩下,“喂,安若初。”
安若初聽到有人叫她,還感覺到腳踝的疼,睡覺一向不怎麼沉的她倏然清醒般的睜開眼睛,昏暗的燭光下,她低頭順着他腳上那一雙鋥亮的黑色真皮純手工皮鞋往上緩緩移動,直到剛剛的仰起頭,仰望着居高臨下的他。
“你爲什麼睡這裡?”是怕他半夜溜進來對她做什麼嗎?就是爲了防備他?
安若初捏了捏痠麻的肩膀,剛剛那種情況下,她竟然睡着了,還睡得挺好,她真是越來越佩服自己了。
她站直身子,還是比他矮二十公分,她隨口的回答,“只是不想躺在其他女人睡過的牀上。”
陸靳晏的劍眉突地一跳,犀利的眸子緊緊的凝着她毫無表情的臉,這個笨蛋,竟然以爲他……
“你這算是在吃醋嗎?”陸靳晏問的很是譏諷。
安若初準備走出去的步子一頓,看着他,抿嘴微微一笑,笑的極其清冷,清冷到了最高境界,有時候會讓人感覺到不可一世。
她說,“陸總越來越愛開玩笑了,我只是不想髒了自己。”
“你……”一隻手已經五指併攏的擡起,下一瞬就可能落在她的小臉上,四目相對,那隻手停在了半空中,無法動彈。
看他惱怒的樣子,安若初突然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那滋味是苦還是酸,她說不出來,只是她越來越猜不透這個男人。
她薄涼的說,“怎麼?陸總是想讓我爲你吃醋嗎?”
論傷人,他比她厲害。
如果他們之間,她是一把鋒利的長劍,那麼他就是一把帶毒的尖銳匕首,他會在她不經意間,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讓她疼到難以忍受,卻就是不會讓你致命。
那種毒,叫生不如死,就只能忍着,受着。
“你,還不配。”他冷若寒冰的出聲,話音都還未落,一把就揪着她胸口的衣領,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往外拽,一直拽到他的辦公室門口,狠戾的對她吼道,“滾!”
安若初慶幸的今晚穿的是平底鞋,不然就他那麼個拖拽法,她現在早就摔倒在地。
她站在門口,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衣服,恭恭敬敬的站在那裡,嘴角已經掛上標準的笑容,“陸總,那我可以回去了嗎?還是,您還需要我今晚就把新方案趕出來?”
陸靳晏直直的盯着她,這個女人,到這個時候還能表現的如此鎮定無所謂,她心裡是真的一點兒他的位置都沒有吧,不,有,但都是恨。
“安若初……”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想要說的是什麼,他更慶幸的是,此刻他放在辦公桌上那響起的手機。
他看了一眼手機,又回頭看着打算先走一步的安若初,直接對她命令的口氣,“站在那
裡,不準走。”
安若初冷笑,覺得這個人真是無聊,但他是她的上司,他要是一個心情不好把她開了,她那些想要打垮他的可能就都沒有了,雖然現在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爲什麼就一定要打敗他。
“喂,悄悄。”陸靳晏接了電話,估計的叫了對方的名字,就是要讓某個女人聽到,就是要惹她心裡不舒服。
“我還在公司呢,真怕啊,這個時候知道想我了,好,馬上就到,乖乖的。”
就算聽不到悄悄說了什麼,在陸靳晏那些肉麻兮兮的話語之中,安若初也能想象到那邊楚俏俏酥麻到不行的嬌嗔聲,她現在都覺得噁心。
放下手裡,陸靳晏擡眸看了一眼對他很是一臉嫌棄的安若初,面無表情的說,“我剛好也要回去,順路送你。”
安若初對他翻了個白眼,“不用,我自己開車來的。”雖然現在外面是什麼路況還不知道,但心裡的忐忑還是有的,就是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出軟弱。
陸靳晏看着她走出去,拿起外套和手機跟着她一起出去,站在電梯門口,他對她說,“乘這個。”
安若初直接把他當空氣,等職員電梯門開的時候,那邊的總裁專屬的也已經打開,只是安若初進的是職員電梯,陸靳晏拗不過她,只好也走進了職員電梯。
安若初按了36樓,畢竟他是頂頭上司,惹不起,她還是順手幫他按了負一層的地下停車場。
“你不回去?”陸靳晏隨口問她,心想她還真敢自己留在這摩天大樓裡?
安若初不冷不熱的回了句,“回辦公室拿手機和車鑰匙。”
陸靳晏看了她一眼,電梯在36層停下準備開門的時候,他伸長手臂過去按了關門鍵。
“喂,你幹嗎?”安若初很不理解的看着他。
兩人之間站的距離很近,他低眸睨着她,不容置喙的對她說,“我送你回去。”
“我說了不用。”這人是聽不懂人話,還是就那麼喜歡控制一個人。
安若初氣呼呼一直去按着開門鍵,可就連這電梯門都在和她作對,怎麼都打不開似的。
“哐當!”一聲,電梯裡一陣震感,“噼裡啪啦”的幾下,頭頂的照明燈也滅了,傻子也知道,是電梯在這個時候,狗血的壞了。
安若初的第一反應就是抱着自己的腦袋蹲下去,密閉的黑暗空間裡,那個人醇厚低沉的嗓音響亮的帶着緊張和擔憂的叫她一聲,“若初……”
安若初蹲下的那一刻,隨着那一聲讓她心悸的若初之後,感受到的是那個男人溫暖的懷抱。
她的第一反應是自救,他的第一反應是保護好她,而他的保護是本能的,她的自救是無奈,她以爲,他不會想到要保護好他。
安若初一動不動的抱頭蹲在那裡,整個空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所以,即使她現在是在笑着流淚,他也是看不到的。
陸靳晏的大手安撫般的撫摸在她的腦袋上,低沉磁啞的嗓音再次奏起,“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