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已經有三夥人浮出水面,蘇瑾年的神秘部下,被金錢矇蔽了雙眼稀裡糊塗捲入其中的亡命徒,以及來‘維持秩序’的警察隊伍。喬娜雖然虛晃一槍,但是無法證明老鷹也來了,因此對於喬娜和老鷹一夥兒,還要靜觀其變纔是。
三夥人中的亡命徒,我推測他們的動機很單純,僅僅是爲了昭若寺的佛骨舍利而來,可是他們的單純動機,與老鷹扯上關係,事情就無法用‘簡單’去形容。看似對我們沒有什麼直接性的威脅,但卻不能不防備。
至於警察和蘇瑾年的部下,則是我們現在必須要嚴密提防的對手。
警察很好理解,這些人因公務而來,若是將我們圍困住,無外乎兩個結果,要麼我們束手就擒,要麼大打出手。無論那個結果,都是下下策。
而蘇瑾年的部下,我不知道確切有多少人,哪怕就算只剩下一個僱傭兵,再加上一個楚十三,也足夠我們‘聞風喪膽’了。換言之,這個楚十三所展現出來的威脅,要遠遠高於其他勢力。
按照梅姐的話說,這個楚十三,連名字都沒有,只有一個‘十三’代號,說明此人是個非常職業的僱傭兵。而這類僱傭兵,大多數是被財閥僱傭,或是直接爲某些‘國家’工作。其工作內容,無外乎是‘戰爭’,或是在危險的地區保護重要人物。他們面對的敵人與兇險,甚至比我我們面對的邪物還要兇險。
久經生死歷練出來的強悍武力,要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這也是爲什麼僅僅一個楚十三,就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威力,不僅把我們逼入死路,還直接讓蘇靖都吃了一個大悶虧。
看着昏迷不醒的蘇靖,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至於這種滋味究竟是心疼還是愧疚,我也說不好,或許兩者都有吧。蘇靖的‘人格’或許並非是我愛的那個男人,但是他的身體,卻無疑屬於我愛之人。
看着蘇靖身受重傷,那種感覺,就像是看着心愛男人送給自己的珍貴禮物,被人弄髒弄壞一樣。
蘇靖趴在呂峰的背上,沒有任何呼吸,也不帶任何表情,就像是一具冰冷的死屍般。但是他身體被子彈貫穿的傷口,卻一滴一滴的往下流着血液,是黑色不屬於活人的‘血液’。每當有血液流出蘇靖的體外,滴在地上,我的心裡就莫名的疼一下。彷彿是我自己在流血一般。
我深吸了口氣,搖了搖腦袋,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可是有些念頭卻不受我的控制,或者說是我根本沒有能力去控制它。
我不由在心裡自嘲苦笑,陳瀟啊陳瀟,你還真是言不符實啊,明明嘴上那麼強硬的要和蘇靖劃清關係,可是每次一看到他,沉靜無波的內心就變得驚濤駭浪。懦夫,你還真是個懦夫,連斬斷這抹情緣的勇氣都沒有!
就在我心裡感慨萬千,卻又無可奈何之際。一直走在前方‘探路’的周鳳薇,突然停了下來。
周鳳薇左手高舉,衝我們做了個‘停止’的手勢。我們立刻停了下來,靜聽其變。
在我警惕的注視下,周鳳薇沉默不語,緩緩退到我們身邊,右手搭在刀柄上。她的這個舉動,立刻讓我們意識到周圍有潛在的危險。梅姐第一時間做出迎戰的準備,而我則讓呂峰帶着昏迷不醒的蘇靖躲到旁邊的大樹下。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漆黑的山林,如同時間停止一般。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就在我的神經已經緊繃到了極點時,一陣讓我心驚肉跳的笑聲,從一個幽暗的角落裡傳來過來。
“你們跑得倒還挺快,要不是這些年我在國外一直擔任偵察兵的角色,想要在這幽深的山林裡追蹤你們,還真是個麻煩事兒。”
聽到這熟悉的嗓音,我們三個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我感覺梅姐和周鳳薇緊緊貼在我的身體兩側,將我夾住,頓時有一種如臨大敵的感覺。連梅姐和周鳳薇都如此緊張,更何況我了。
在我近乎絕望的注視下,楚十三從正前方兩顆大樹之間,緩緩走了出來。他的臉上掛着壞壞的笑容,那是一種勝券在握,不把敵人放在眼裡才能露出的笑容。而最讓我擔憂的並非是楚十三的微笑,而是他的手!
楚十三的手裡竟然拿着一把狙擊槍,狙擊槍槍口朝上,斜靠在他的肩膀上。就是那把槍,兩槍重創了蘇靖,特製的狙擊槍,無論是對陰人還是對陽人,都擁有着超乎想象的殺傷力。
我們已經竭盡所能的退避了,沒想到還是這麼快被他給追上了,那種無力感,甚至比當初面對幽翎公主還要強烈。
楚十三完全可以在我們發覺之前就幹掉我們,但是他沒有這麼做,而是‘玩心很重’的舉着狙擊槍,將槍口對着我們。黑洞洞的槍口,在我們三個人之前來回遊走。楚十三嘴裡還時不時發出‘噗噗噗……’的‘開槍聲’。
這傢伙,竟然把我們三個當成了玩物,盡情的戲耍着!
我感覺很是屈辱,可是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道就是這般殘酷,實力不濟者,只有被實力強悍者戲耍吞噬的份兒。
以周鳳薇的性格,自然不會如此受辱,她盯着楚十三,嬌喝道:“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們,何必如此下作的玩弄獵物!”
聽到周鳳薇的話,楚十三嘴角上揚,閉着一隻眼睛,用另一隻眼睛盯着狙擊槍的瞄準鏡,把槍口對準周鳳薇,笑道:“我剛纔在考慮先殺誰,既然你開口了,那就先從你開始。不要反抗哦,狙擊槍的射速是九百米每秒,咱們之間的距離只有五米,所以還沒等你把刀拔出來,子彈就已經射穿你了。”
見周鳳薇臉色異常難看,楚十三反倒是笑的更歡了:“只要你不反抗,我可以向你保證,絕對一槍把你爆頭,讓你還沒來得及感覺到疼痛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