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車吃完飽後,大概過去了半個鐘頭,葛明就回來了,忍不住問他:“你幹嘛去了?”
“等會你就知道了。”他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還打了個響亮的飽嗝。
跟着我睹見他們三隻鬼相互交會了下眼神:“神神化化。”
“小如意,你看——”劍十七手指向窗外,我順看去,是管翠芳他們從小館裡出來了,一副吃了死蒼蠅似的樣子。
“他們怎麼了?”我看看葛明,他剛纔肯定是對他們做了什麼?
“我把他們菜味道全吸走了。”葛明淡定地揭秘。
跟着我就聽到管翠芳他們不爽地破口大罵着:“……什麼破玩地方,農村就是農村,窮得連配料都不捨得下!”
“剛纔吃到肉的時候,我差點沒噁心死,真是活見鬼了。”
“可不是,老張你找的什麼狗屁倒竈美食小館,是不是被網上的推銷刷評給騙了?!”
張聰靈被罵得狗血淋頭,卻有憋屈說不出,他自己都一臉懵逼。
“哼,我家小如意,豈輪得到他們欺負。”劍十七這話說得仗義。
剛說完,經過幾個人,給我打招呼,還給我說:“哎呀,林小姐,還是你走運啊,你不知道那館子的飯菜有多糟心。”
“啊,哦……是吧。”我聞聲有些心虛,回答的語氣顯得有些不自然,餘光左右看了車裡那三隻鬼,都在假裝若無其事。
這時有人開始懷疑:“嘁,她走運?說不定是她在搞鬼呢。”
“哎呀,你們拿不出證據前,不要胡亂揣測。”有人替我說了句公道話。
其實是真是我們的乾的又怎樣,怪管翠芳和張聰靈去呀。
“好了,好了,大家稍安勿躁。這次是我的工作失誤,接下來我們還要齊心協力解決圍龍屋的問題。”張聰靈這時站出來做和事佬。
後來大夥看在他和幾個協會理事的份上,才平熄了火氣,返回圍龍屋,開始去做實地考查。
倒是那地中海大叔原來不是協會的成員?
到圍龍屋正門的那片大天井,遠遠就看到地中海大叔在那裡,喝開水吃饅頭——看起來好可憐的樣子。
地中海大叔看到我們回來,趕緊收擰起水杯,把手裡那小半饅頭趕緊吃掉,然後擦起衣袖擦了擦嘴角,衝我們打招呼:“大夥都回來了。”
結果被大夥無視了,我也隨衆,選擇無視,結果他死皮賴臉站在我旁邊來了,還給我打招呼說:“妹仔,沒想到你也混進來了。”
“嗯。”我視線撇向一邊,無力地應了聲。
這時,開始點名,之後是分配小組,拉下來發生的事,你們用腳趾頭也能猜到——強行讓我跟地中海大叔組成了一隊。
理由是:我是一個人,地中海大叔正好也一個,配對正合適——阿西巴,咱們走着瞧。
而那三隻男鬼卻說無所謂,劍十七還說這地中海大叔老好玩,好玩的理由是地中海大叔光禿的位置長有兩根長長的頭髮,很像蟑螂。
他不說還好,一說我看去就笑噴了,我怎麼以前都沒看到呢?
出發的時候,地中海大叔讓我等等他,我有點納悶。
等他回來的時候,我碉堡了——他居然是去戴假髮!
大夥都見過他的禿頂了:“你這是幹嘛呀?”
“噢,這個啊,呃……資料上說圍龍屋裡那玩意喜歡年輕人嗎?所以我就去打扮成年輕人啊。”地中海大叔這話說得理所當然,可我橫豎看他還是不年輕啊。
圍龍屋有很多個出入口,環境跟迷宮相似,方向感不好的人容易迷路。
在外看它房子造得密集,等走時門後,其實裡面還是有很多小巷道的,光線還行,很多位置的日照時間比較短,照不到的位置,就是我在照片裡看到陰氣重的地方。
剛走進巷口,就有陣陣陰風吹來,吹得我忍不住打了個小哆嗦,地中海大叔卻在我打哆嗦之際,突然往後跑,他搞什麼鬼啊?
剛想完,我就聽到劍十七和葛明:“哈哈哈哈……”地笑了出來,順着他們視線看去,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地中海大叔的假髮被風吹跑了,但這只是個開頭,他沒來得及撿回來,陰風直接假髮吹進了人家火竈裡,噼哩叭啦地燒了個熊熊烈火。
正涼衣服和在旁邊打牌的大媽大嬸老太太,見着拍大着腿笑起來,笑得還很有魔性。
但我覺得一點也不好,甚至感覺地中海大叔好可憐的說。
“走吧。”我無力嘆了口氣,跟着往朝裡走去,大叔回頭看看澆掉他假髮的竈爐,又看看我,猶豫了好一會,才趕緊跟上我。
玉安走在我前頭,劍十七稍走在我身後,葛明則是一副光觀旅遊的模樣。
走了小會,我突然想起剛纔地中海大叔說的話,稍頓了步,等他跟上來,然後問他:“話說,協會有告訴你這圍龍屋的秘密嗎?”
地中海大叔聞聲,皺眉搖搖頭說:“沒有,我跟一些道友打聽到的,妹仔,你難道不知道嗎,就這麼冒冒然過來?”
“知道啊,來前就有人給我資料了。”看來,他也是有點本事的啊。
“沒想到你現在是個宗主了,一年不見你變化真大。”地中海大叔突然衝我感慨了句,搞得我跟他像是老朋友似的。
“是啊,我也沒想到。”我也奇怪,居然跟他聊起來了,不過聊了小會,感覺他這人,其實也沒什麼,跟當初的印象出入挺大,難道是我以前對他存在偏見的原因?
“妹仔,大叔建議你三點半後就離開圍龍屋,四點前離開村子,今晚他們會在村子居委會過夜,但你最好不要。”地中海大叔邊走邊說,目光看着前方。
我聞聲看向他側臉,發現他眼神變得凜洌,跟之前那種帶點小畏縮小猥瑣截然不同,就連散發出來的氣場也變得不大一樣了,頓時讓我渾身忍不住犯起雞皮疙瘩。
“這大叔……”我聽見玉安話剛說到一半就沒再說下去。
我看看他,又看看地中海大叔——他又變回那種畏縮猥瑣的神色了,難道道我剛纔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