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到底是誰?”一路上,董夏林的腦子裡排滿了問號。他好像跟自己不是一個時代的人,他不知道摩天大樓,他沒坐過汽車,他沒見過戴眼鏡的醫生。
“你哥哥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出現這種症狀的?”神經內科的主任推了推眼鏡框,嚴肅地問道。
“今天早上。”董夏林搶着回答道,她可不想再讓咚咚鏘回答問題了,丟死個人!
“我看了他的腦電波診斷圖,可以說這是種很罕見的病。”主任的表情很凝重,語氣很嚴重。
“醫生,你的意思是……”
“他可能是受了什麼刺激,然後突發的一種罕見的精神分裂症。”
“精神分裂!”董夏林不敢相信董冬相會變成一個精神分裂的瘋子。
走出醫院,高照的太陽光令人暈眩。董夏林和董冬相一路相對無言的回到董夏林的水窩裡。
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告訴爸?咚咚鏘是萬華醫藥集團的總經理,他一天不出現或許可以瞞得住,但是他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爸這個帶病休養的董事長怎麼受得了,可是,爸那種人,瞞他又能瞞多久呢?
“姑娘也認爲胤禛是瘋子!”董冬相突然出聲道,英俊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
董夏林沒有理會他,只是臉朝下地一頭砸進沙發裡,脖子上的紅玉從衣領中滑出。此時的她心中一團亂麻!
然而,一旁正襟危坐的董冬相突然跪到董夏林面前,緊緊地握住董夏林的那塊紅玉,一臉的欣喜之色,激動地說:“就是它!”
董夏林有些緊張的坐起來,問:“就是什麼?”
“昨晚,欽天監就是給了胤禛這個!”
董夏林狐疑地望着董冬相,她總覺得這個人不像是真的瘋了,好像他根本就是誤入董冬相身體的另外一個世界的靈魂。董夏林被自己的想法嚇得一個寒戰!
“你說你叫胤禛!”
“愛新覺羅胤禛!”董冬相無比自豪地朗聲道。
董夏林嚇得嘴巴里塞得下一個鴨蛋。董夏林是學習不好,但是她還是知道愛新覺羅胤禛是誰的!
“等一下!”
董夏林戴上眼鏡貼着電腦屏幕認真的讀着度娘提供的“線索”,“你再重複一遍,你是在什麼年代?”
“康熙二十一年。”胤禛一頭霧水的望着這個神奇的番邦女子搗鼓神奇的盒子,問:“姑娘,你不是我大清人士吧?”
董夏林暫時還不是很習慣跟一個古代人交流,之前的那些都是把他當成發瘋的咚咚鏘來處理的。現在,難道要告訴他其實大清早已覆滅了好幾百年了嗎?
“那個,我們先找辦法讓你回到大清如何?”
“姑娘你可願意跟我回宮?相信皇阿瑪不會在意你的番邦身份的。”胤禛很認真的“邀請”。
“番邦身份?”董夏林心想,我可是堂堂正正,根正苗紅的大漢民族後代哎!雖說你是滿族,大清的貴胄,也沒必要說我是番邦吧!
“胤禛見過師傅的畫像,只有番邦的女子纔有金色的髮色,褐色的瞳孔。”胤禛說的篤定。
“噢——”董夏林頓時茅塞頓開,怪不得剛開始他一口咬定自己是“妖孽”還差點掐死了自己呢。
“這叫染髮,我本來的髮色是黑色的!”董夏林拉過自己的一縷秀髮,挑出一根,指着那黑色的後半截說。
“你看,這叫美瞳!可以改變眼球的顏色!”董夏林驕傲地向一個古人展示自己身上的高科技!
“哦,甚妙!聰慧的漢人女子,肯定能討母妃歡心。”胤禛的語氣完全是站在一個大清皇子的角度,充實自家後院,這種完全不考慮女人感受的大男子主義讓董夏林十分反感,在這個問題上他還真是跟咚咚鏘十分相似。兩個歧視女性自以爲是討人厭的傢伙!
董夏林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電腦屏幕上,“康熙二十一年就是公元1682年,雍正皇帝應該是十三,十四歲……原來你只有十四歲啊……”
“雍正?”胤禛十分不解地看着屏幕上的簡化漢字,完全摸不着頭緒。
董夏林突然想起來,這個胤禛還小呢,怎麼可能會知道自己將來九龍奪嫡成就一番帝業的光輝史實。她提醒自己,天機不可泄露,他這會還不是雍正爺呢。
董夏林噤聲後,繼續瀏覽網頁,自言自語道:“噢——我明白了,你看的那個神馬天象,就是哈雷彗星啊!”
“非也!昨夜的星象百年難遇!九宮飛星,中天紫微星流年運轉,飛至北斗搖光星所在之處。牽動流星趕月,東北華蓋熒入太白。”胤禛一板一眼地陳述讓董夏林傻了眼,“不行,我得趕緊把這個古人跟咚咚鏘那個壞銀換回來。”
“你說的那個什麼九宮,紫徽星什麼東西啊?還有那個……就是要怎麼樣才能再現昨晚的場景呢?”
“師傅從未說過這等星象要如何解讀,所以,胤禛不知。但有一點,勿庸置疑,那就是姑娘你的這塊紅玉絕對是送我回去的關鍵!”
董夏林不解的拿起胸前的那塊微涼的紅玉,半信半疑地問:“我的紅玉?”
昨晚的記憶突然就復甦了……
“冬相!你怎麼在這?”靳安澤揹着醉酒的董夏林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她家門前那條漆黑的巷子裡,直到昏黃的路燈下,董冬相捻着請柬喚住了他。
“我,順道……”董冬相顯然不太願意靳安澤以這種考量的眼神看自己,他
鋯石一般明亮的黑色眸子中閃過一絲躲閃。
“正好!你是她大哥你送她進去吧,我還得回去照顧薇雨呢!”靳安澤說着將早已神志不清的董夏林交到董冬相手上。
多少年了,董冬相大概有整整十年沒有碰到夏林的手。自從她改姓董之後,自從她成爲自己的妹妹後,他總是刻意的疏離她,怠慢她,只爲了內心那一點點可憐的平靜。
董冬相面露嫌棄之色地推開董夏林的嬌軀,道:“凱睿呢!爲什麼不是他送!”
“方凱睿從今天早上就失蹤了!昨天還給我發郵件說凌晨的航班!結果,到現在連個人影都沒看到,電話也不接,不知道搞什麼鬼!”靳安澤喋喋不休地抱怨方凱睿放鴿子的全過程後,如釋重負地將夏林託付給冬相。他自己一卸擔子,便渾身輕鬆,手腳麻利的一路小跑,一面跑還一面喊:“冬相,夏林就拜託你了!要照顧好她哦!”
“喂!”董冬相有些惱怒的望着靳安澤遠去的背影,喊了一聲:“安澤!”
懷中的人兒嬌嗔一聲,纖纖玉指覆上董冬相的薄脣,夢囈般道:“你好吵哦!”
“靳安澤!”生怕驚擾了懷中的人兒,董冬相將聲音壓低又喊了一句,“臭小子,跑那麼快!”懷中的嬌軀可以說讓董冬相完全不知該把手往哪放,他十分尷尬地將夏林打橫抱起,一步跨過兩個臺階,幾乎是跑着到了三樓。氣喘吁吁的將夏林放下,他從口袋裡搜出了鑰匙。不要奇怪爲什麼冬相會有夏林套房的鑰匙,因爲這套房子本來就是董振華讓冬相幫忙租下的。
客廳裡留着一盞昏暗的壁燈,夏芷的房間燈是暗的,冬相稍稍有些放心的抱起夏林,躡手躡腳地打開夏林臥室的房門。
將懷中的人兒溫柔的放在牀上後,他耐心的爲她除去鞋襪。望着醉酒後的夏林,冬相會心一笑,不知爲何,只有這樣看着她纔會覺得開心,醒着的時候,他們之間存在着太多的障礙了。比如這個!
董冬相無奈的低頭瞅着自己手上的這份紅燦燦的請柬,原本是想把訂婚請柬給了她們姐妹,放下就走的,只是沒想到竟然還有機會就這樣靜靜的相處一會。
平日裡夏林和冬相總是劍拔弩張,除了爲了老爸之外,兩人會盡量避免在任何場合的見面。
可是,董振華被查出患有嚴重的高血壓心臟病後,他總是有意無意的將冬相和夏林叫到一起,重複着相同的一句話“如果有天,我走了,你們準備到死不往來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希望我可以活得久一點。這麼多年,你們知道我有多想夏林的媽媽嗎?”
每次聽到這句話時,冬相和夏林都會默默的流淚,只有夏芷會天真的問:“姐,你們爲什麼哭啊?我也好想媽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