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村中怪病起,分食黑狗肉
雖然再次讓它給逃走了,但我知道現在的它已經元氣大傷,沒個幾年時間是難以恢復的,所以暫時也無力繼續做害了。看着桌上的白燭與神位,我再次朝仙家師父叩謝了一番。
這時,黎耀川和餘茂清偷偷地從屋子裡探出了頭,見我還無恙着,頓時欣喜若狂,連忙朝我問道:“岑先生,那孽……可被你降服了吧?”
我微微地搖了搖頭道:“還是被它給逃了,不過……”
還未等我說完,於茂清就驚恐地打斷道:“啊!那可不好啊。先生,現在已經徹底惹惱了它,它拿你沒轍,定會找我們出氣,可如何是好?”
我當時一陣汗顏,我說:“它現在已經元氣大傷無力害人,定會找一個地方修養。等明天雨住了,我再想辦法把它給找出來。”
聽我這麼說了,他們才放下心來。收拾了一番之後,村人們才各自家去,我也再次在於茂清家裡安歇下來。那一晚,電閃雷鳴,大雨滂沱,令我怎麼也睡不安穩,在恍恍惚惚中,我彷彿還聽到了幾聲細細碎碎的淒厲而哀婉的叫聲……
次日一早,東方日出,預兆着一個好天氣的到來,我心說石圪村的氣候應該也算恢復正常了吧,該下雨就下雨,該出太陽就出太陽。一大早的,於茂清就出去鎮上拿自家編的竹籃子換了一些新鮮的菜回來,還在村裡挑了兩桶清水回來煮粥,說是要好好款待我一天。
可是,我們吃飯剛吃到一半,就只見村長黎耀川慌慌張張地踩着泥濘跑來了,氣喘吁吁地朝我喊道:“岑先生,禍事啦,禍事啦……”
見了這一番情景,我的心裡就是一驚,心說,難道那個大黑貓昨晚受了我仙家師父的重創還能做害不成?我和餘茂清連忙放下碗筷迎了出來,問是怎麼了。
黎耀川喘息未定,捂着胸口喘着粗氣道:“先生,快跟我來看看吧,我隔壁的老葛一家忽然不知怎的就得了怪病了,我也說不清楚,您快來看看吧。”
聽他這麼一說,我的心裡就更加狐疑了。不過,我肯定他不是在說謊,如果是一個人生病了,可以去看醫生,但是如果一家人全都生了一樣的怪病,那就有些蹊蹺了。
我十分懷疑是那大黑貓搗的鬼,所以當下並不敢多耽擱半分,連忙拿起黃布袋子就和餘茂清跟着黎耀川去了。
當我們來到老葛家裡的時候,只見老葛和他的老婆孩子全都窩在一張牀上,渾身發抖,臉色煞白,口中直呼“好冷,好冷……”
而老葛一見到我的時候,當時就從牀上滾下來跪在我的面前,只說了一句:“救命……”然後就倒在地上,死了。
是的,他的確在我們面前死了,令我們大驚失色,當我伸手去觸碰他的時候,渾身冰冷而僵硬,很顯然,是凍死的。他的老婆婆孩子都大哭了起來,就要下牀來,我連忙喝止道:“你們先別下牀!”
餘茂清整個人都愣住了,連忙問我:“先生,這是怎麼回事啊?”
說實話,他這麼一問,還真是把我給問住了,因爲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按道理說,現在是盛秋天氣,雖然早晚的溫差有點大,但是還不至於能冷到把人給凍死,何況他們一家子還捂着幾牀厚厚的被子呢。
也就是在我充滿疑惑的時候,門外忽然又有人大叫:“先生啊,快救救我的女兒吧,我的女兒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間就喊冷,凍的臉色發白,像是不行了……”
我回身看去,是老孟,昨天在亂墳崗挖棺材的時候他也出了很大力。聽了他的話,我更加的驚疑了,怎麼會一大早就這麼多人出事呢。接着,又有人來說自家有人不好了,當然也有來看稀奇的,不上十分鐘,老葛的家門口就聚滿了大幾十人。
我正要讓他們先冷靜一下的時候,我身旁的餘茂清也突然倒地,道:“岑先生,我也感覺渾身好冷啊……”
我剛回頭準備扶起他的時候,忽然一陣寒氣就從後背心涌了上來,使我不禁渾身一顫,接着,我也不由自主地打起顫來。
這時,黎耀川就叫起苦了:“這下好了,連先生都得了怪病了,我們還能指望誰喲。真是造了孽啊,那大黑貓真是不能惹啊……”
村長黎耀川這一哭,在場所有的人幾乎都哭了起來。不過,我卻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法子,可除此怪病,於是我朝黎耀川道:“黑狗!村長,麻煩你去殺一條黑狗,準備一鍋米湯,都要煮的滾燙,然後讓大家分食,可驅此寒!另外,讓那些還沒有得怪病的人早飯別吃了先。水不乾淨!”
“什麼?”黎耀川很顯然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其實,我之所以說要一條黑狗,是因爲我體會到那寒氣不是一般的寒氣,而是陰寒之氣內侵所致,我們肯定是吃了什麼含陰寒之氣的東西。如果是身體虛弱陽氣不足的人,可以在短時間就斃命,若是自身陽氣旺盛,倒可以勉強抵禦一段時間。
而那含有陰寒之氣的東西,我首先斷定的就是水,因爲這一夜之間,村裡這麼多人包括我在內全都得了怪病,那只有一種可能:我們都食用了不乾淨的水。至於是什麼原因,我現在還不敢妄下定論。但是,要祛除體內的陰寒之氣,就必須要用到黑狗。
黑狗,乃是至陽之物,性溫,火重,至內熱,能驅陰寒,這也是我們陰陽當行裡的人經常利用黑狗血來剋制很多陰邪之物的原因了。
當下我哪裡能和黎耀川解釋這麼複雜的事情的啊,只是催着他快去,然後讓大家都先回家照顧好自己人,經不住冷的都拿被子去捂捂。
可是我們一直堅持到了上午十點多,也不見黎耀川回來,中途又聽說凍死了兩個人,可是沒有黑狗肉我也醫治不了他們啊,我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一直到正中午的時候,黎耀川纔在村裡打起了鑼,讓我們都去他家裡。我們也都陸陸續續來到了他家的大門口,只見他和他老婆正在門口發燃了火爐,架了兩口大鍋,一個鍋裡面煮着一隻被扒了皮的血淋淋的光溜溜的狗,一個鍋裡煮着稀粥。
也不等我們問,他就告訴我們他們村裡都沒人養狗,是他在鄰村給摸來的,裝在蛇皮袋裡亂棍打死的,也不敢用自家的水,也是在鄰村挑的。
我欣慰地點了點頭,看來他還是費了心思的,把我的話都聽進去了。煮了有個把小時之後,村人們都等不及了,也不嫌艱生和腥羶,一窩蜂地去搶食。還別說,當他們吃下去之後,頓時就好了許多。
當黎耀川將一塊狗肉和一碗米湯遞給我吃時,我搖了搖頭說:“謝謝,我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