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英姐和小花一直到午飯時間,才從玫瑰苑回來。顯然她倆是故意給我和葉大哥留下充裕的時間吧。小花的父親也一起來到了山茶苑。
“晴兒姐,這是我爸爸。”小花微笑着向我介紹。
“大叔好。”我握住了小花爸爸的手,“高哥哥說你們早就認識?”
“是,我倆其實也是無話不談的好兄弟。”花爸爸說,“所以我也纔會放心地把小女送到他那兒去。目的就是讓香兒學會一些日常家務,以後好嫁人。免得像她蕊紅姐那樣,嫁到人家還啥都不會做。”
“其實不會做事纔是小姐的命嘛。”我笑着說,“那大叔對現在這樣的結果滿意嗎?”
“既然和高陽公子有這麼好的關係,又有晴兒妹妹的顧憐,還有這麼好的淑英大姐照應,我當然非常滿意啦。”
“那就好。我還擔心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錯事呢。”
“妹妹是太謙虛了啊。” 花爸爸說,“我聽說晴兒妹妹還和小花的姑父是同生共死的朋友?”
“就是,明矩哥。”葉大哥說,“我和晴兒妹妹是一個死囚牢裡的難友。也就在那個特殊環境裡,我倆以身相許,而且共同走向刑場,擁抱着一起赴死。”
“那真的是一段難得的經歷,也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我說。
“那我們的關係就更加親近了。”花爸爸說,“這樣的親事看來本就是一種天地姻緣嘛。”
“爸爸,你們到飯桌上再慢慢聊吧。”小花在一旁說道,“我想晴兒姐肯定早就餓了。”
小花似乎對我這個剛剛見了幾天的姐姐,格外親近。甚至比對淑英姐還親近。
“好吧,晴兒妹妹。”大叔說道,“小花,你就趕快照顧兩位姐姐去餐廳吧。”
在餐桌上,大家自然又談起了小花的婚事。
“大叔,我想小花的婚事就儘快辦吧。我和淑英姐今天來拜會大叔,就算是向你們正式提親了。”我說。
“好的。”大叔說,“那請晴兒妹妹回去和高陽公子商量一下,挑選好迎娶的吉日,就舉行婚禮吧。”
“淑英姐,你說呢?”
“晴兒說得對。我倆回去就和高公子商量好,選定日子,就把小花妹妹娶進門。”
“那就是說從現在起,小花妹妹就不用去高家了,就在孃家等着。直到高公子的花轎上門來迎娶妹妹,再和高公子共入洞房吧。”
“晴兒,我想請你們儘早辦小花的婚禮。”葉大哥說,“因爲我也想參加小侄女的婚禮呢。但得趁我沒有離開才行。”
“姑父,你什麼時候走啊?”小花問。
“我在巴州的事已經辦完了。現在就等去梁州的驛車,最多大概再等十天。”
“葉大哥,那沒有問題。我們肯定會在幾天之內將新娘娶進門。”我說。
下午回到高家院子,我將去小花家的情況詳細告訴了高哥哥,包括遇到了生死蜜友的事。
“真的?晴兒怎麼沒有把你的密友請到我家來呢?也讓你高哥哥和你的葉大哥會會面啊。”
“沒有問題,哥哥。”我說,“葉大哥要參加小花妹妹的婚禮。到迎娶小花那天,葉大哥自然會作爲小花的親人到高家來的。”
“好吧,那就一切都聽妹妹的安排。”
晚飯以後,我突然看見屋子裡少了小花,才悟出了什麼。
“高哥哥,看來你得另外去僱一位小妹妹來當侍女了。”
“啊,本來就還有一個妹妹,叫蓉兒。”哥哥說,“前兩天她媽媽生病,回家去看望媽媽去了。說是明後天就回來。”
“原來是這樣。”我說,“那今晚上就讓妹妹來侍候哥哥吧。”
“你說錯了,晴兒,應當是讓哥哥來侍候妹妹纔對。”高哥哥說,“妹妹是客人,不是嗎?”
“哎,管他誰侍候誰,都一樣。”我笑着說。
結果那一晚,還真就是高哥哥侍候妹妹。就像前一天晚上一樣,是又一個沒有洞房花燭的洞房之夜。
淑英姐特地請巴州的一位老者爲小花擇選了吉日良辰。到了高陽哥哥和小花妹妹的婚禮那天,幾乎半個巴州城的人都來祝賀。因爲高家畢竟是巴州地區最大的織綢戶,所以就連官府鄉紳也都送來了賀禮。據周圍鄉里說,那場婚禮是他們長這麼大以來,從未見過的規模最大的婚禮。光酒席就辦了三百多桌,而且連續辦了三天。
“晴兒夫人,我真的還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規模的婚禮。”婚禮那天晚上回到屋裡,伊夫對我說。
“伊夫哥,想不想讓晴兒也給你和小菊辦一個如此盛大的婚禮?”
“但爸爸的回信還沒有到呢。”
“哪裡啊,說不定爸爸的信早到了。但因爲我們離開京城了。你爸爸的信就呆在京城的屋子裡等着我們呢。”
“那就沒辦法了。”
“等我們拜訪完我的親人,就趕回京城,去給你倆舉行婚禮吧。”
“不行,晴兒。”伊夫說,“我和小菊的婚禮必須回法國,必須按照基督教的儀式舉行。”
“你怎麼那麼傻啊!”我說,“你們要不回法國,就永遠不能和小菊結婚啦?”
“可是當初我倆就說好的,要回法國去舉行婚禮嘛。”
“我說這樣吧。我們先在京城舉辦一箇中國式的婚禮,可以不算是正式的婚禮。正式婚禮還是等我們回法國再辦。”
“那可以,就像上次在京城一樣,請朋友們聚聚,吃個飯,接受大家的祝福。”
“上次那個僅僅是個臨時的聚會。等收到你爸爸的信以後,我要在京城給你倆辦一個正式的中國婚禮,把你和小菊送入洞房。就像今天的婚禮一樣。”
“那就依晴兒的吧。”伊夫說,“不過肯定不會有那麼多客人。你高陽哥哥的人脈真的太廣了。”
“那倒不一定呢。”我說,“你想大王哥哥是什麼人。到時候朝廷裡的王公大臣們要都來朝賀,那得有多少人啊。所以要辦起婚禮來,很可能比這兒的規模還要大得多呢。”
“那倒是這樣。”伊夫說,“夫人這麼一說,倒令我十分期盼着那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