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倆在山裡玩了一天回到山下時,已經是傍晚了。
但遠遠地卻看見在我們的茅草屋外有人。而且還不止一個。
“哥哥,肯定是官府的人,是來抓我們的。”我緊緊抱住哥哥,膽怯地說。
“別害怕,晴兒,”哥哥吻着我,“你先在這兒待一會,讓哥哥下去看看。”
“小心啊,哥哥。”我有些着急,“千萬別叫他們看見。不行我們就趕快逃吧。”
“你先躲在這個樹叢裡。我打探好了再來找你。”
我只好在原地不動。哥哥躡手躡足地往前走去。眼看就要走近茅屋了。我急得差點叫出聲來,直擔心哥哥被那些人看見。如果真的哥哥被抓了,我可怎麼辦?我想我也就不活了。或者跳崖,或者去自投羅網。可以和哥哥關在一起,也滿足了。
“晴兒!晴兒!”哥哥竟然大聲叫了起來。把我嚇得……你是要有意暴露啊?或者是叫我趕快跑嗎?
我從樹叢裡站起身來。
“快過來,晴兒,快過來!是客人來了。”哥哥繼續喊着。
只見茅屋前的人也迎着我倆跑了過來。一共三個人,還有一個女人。
原來是美倩夫婦倆和謝智弟弟。
“姐,是我。我是美倩。”倩妹向我跑來。
“真的是妹妹?我沒有做夢吧?”倩妹已經來到我身邊。
“真的是我,好姐姐。”
我抱住了倩妹,吻着妹妹的臉。似乎是想確定是不是真的。
“姐,你倆那晚走了以後,我好擔心啊。”倩妹說,“因元想來找姐,但又不知道去哪裡找。”
“快回家吧。晴兒,快請客人回屋裡去。站在外面有些涼。”哥哥忙說。
“謝智弟弟,真沒有想到是你們。”幾個人相擁着進了屋。
“晴兒,還是我去做飯,你陪弟弟們聊吧。”哥哥說。
“那就辛苦哥哥啦。”我笑着說。
“妹妹怎麼突然客氣了。”
“姐夫,不用弄那麼多菜。我們帶了一些下酒菜,還有一大罐酒。”謝智弟弟說。
“行。那今晚我們三弟兄一醉方休。”
“是五兄妹一醉方休。”我糾正說。
哥哥出去後,我和好朋友們一起擁吻在大牀上。
“謝智弟弟,你是怎麼遇到美倩倆的?我記得你們原來不認識啊?”我問。
“我們是不認識,但聽說過謝家弟弟。那次你被劫走後,我倆和少爺回家後聽雪兒說的,她講那天姐正和謝弟在一起。”倩妹說。
“姐,我這次是去槐樹嶺找姐夫的兒子。回來的路上就正好住在了倩妹的客棧。大家一講起來,就認識了。”謝弟說。
“謝智說他正好要到姐這兒來。我和因元就決定和他一起來看姐。”倩妹說。
“啊。謝弟,那你找到之兒了嗎?”
“當然找到了。之兒長得好高了,真像他爸爸。”
“那就好。這樣你姐夫就放心了。”
“林伯伯就是說讓你倆放心。他們一定能帶好之兒,保證之兒的安全。”
“我們當然非常信任林大伯。不然姐夫也不會把之兒託付給他們了。”
“而且還有件令人高興的事呢。”謝弟又說。
“什麼事啊?”我問。
“小倩妹妹和林泉弟結婚了,就是之兒叫的林叔叔。”
“真的?那簡直太好了!”哥哥突然在後面叫起來。
“哥哥也聽見我們的話啦?你知道之兒長得很高嗎?”我看見哥哥正站在門邊。
“當然聽見了。小倩成了林家的媳婦,那就更方便照顧我們的之兒了。”哥哥說。
“那可不是,這樣最好了。反正我們的山寨已經沒有了,是該讓小倩妹妹有個着落了。”
“晴兒,快請大家上桌吧,可以開飯了。”哥哥說。
“那好吧。弟弟妹妹,沒有什麼好的招待你們,就是點家常菜。可以嚐嚐你們姐夫的廚藝。”
哥哥纔不大一會,就做了好幾個菜。美味的白砍雞、香氣撲鼻的攤雞蛋,都是極好的下酒菜。
“倩妹,你倆嚐嚐。這雞是你姐自己孵的,自己養的。麪粉也是他倆自己種的麥子磨的。我上次來就吃過了。”謝弟說。
“姐自己孵的雞娃?是抱在肚皮上孵嗎?”倩妹問道。倩妹的話逗得大家全笑了起來。
“就是,倩妹。是你姐這隻肥母雞抱在肚皮上孵的。”哥哥也趁火打劫地開起了玩笑。
“你真不像話,不要騙天真的小妹妹了。”我在哥哥的肚皮上掐了一下。但聽倩妹這麼說,倒突然激發了我的靈感,是啊,爲什麼不能在自己肚皮上孵小雞呢,女人的肚皮不是和母雞肚皮一樣暖和嗎?
幾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說笑。這應當是逃亡以來我和哥哥感到最愜意的一晚了。
“姐,還要告訴你倆一個好消息。”謝弟說。
“什麼消息?你找到英兒父子倆啦?”我問。
“沒有。他們家裡人到哪兒去了,根本沒有人知道。”
我顯然感到有些遺憾。
“那是什麼好消息?”我問。
“滄州街上已經沒有你們的通緝令了。我們這次在滄州城裡住了一晚上,順便到處轉了轉。整座滄州城都沒有。”
我和哥哥都沉默了。朝廷真的取消對我倆的通緝了嗎?
“或許是因爲時間太長了。那些佈告被雨打風吹,壞掉了吧。”哥哥說。
“其實滄州這個地方離京城很遠。就是離益州也有不少路。幾乎就是蠻荒之地了。‘山高皇帝遠’,或許這兒的官就根本不拿它當回事。”因弟說。
“但願如此吧。”我說,“我倆至少是暫時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