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月棋歪着頭看着葉文初:“四妹妹?”
姚子邑眉頭緊鎖,想拂袖去,可又不能留葉文初在這裡。
“我沒功夫和你說廢話,打了你你也沒臉,”葉文初對姚子邑道,“交給你了。”
葉文初白了葉月棋一眼拂袖走了。
“你!”人多,葉月棋也並非真的能什麼都不顧,正相反,她比以前更在乎自己是否得體了。
“你不要再胡鬧了。”姚子邑臉色極沉地攔住了她,一字一句對她道:“四小姐和你不同,她也不喜你們這些女子的脣槍舌劍登不得大雅的心機,爲了大家都不難堪,以後你離她遠一點!”
“不用解釋,我上船了,大家在等我。”
姚子邑拂袖走了。
什麼叫四小姐和她不一樣?葉月棋看着盛怒走遠的姚子邑,深吸了幾口氣,才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葉月棋帶着素娟,回到了陳王妃的身邊。
“子邑和朋友玩,你別說他。”姚夫人勸葉月棋,“他脾氣很倔的。”
“知道了,夫人!”葉月棋道。
姚夫人嘆了口氣,她當然懂他兒子的委屈,倒不是說配不配的話,僅僅是因爲姚子邑不喜歡。可眼下怎麼辦呢,答應的事,也不能反悔,否則讓人家姑娘怎麼辦?
“放鞭炮了,大家小心。”有人喊道。
鞭炮和焰火齊響,陳王走到橋頭剪斷了彩繩。
葉文初站在烏泱泱的人羣中,打量着橋頭的陳王和陳王妃,沈翼陪同在側,但他有意今天穿着一件灰色長袍,降低了存在感。
兩岸百姓齊刷刷給陳王磕頭,高呼千歲。
陳王帶着陳王妃走上了橋,站在橋中間,看見岸邊的黑壓壓激動的百姓和江心的遊船上跪着的人。
山呼海嘯的聲音,此起彼伏震撼人心。
也震在他們心裡。
“起來,都起來吧!”陳王道,陳王妃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並不存在的淚花,“王爺,回去後我們就不人人跪拜的人上人了,而是囚犯了。”
陳王道:“今早忙碌,沒有和你說,大哥的信來了。”
“信?他說了什麼?”陳王妃問道,陳王回他,“他一家人藉着他外調的機會,離開了京城。”
“那、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應該……沒事吧!到底不是直接的親眷,聖上應該不會要他們性命。”陳王道。
如果楊大人說他帶着族人逃出了京城,他也不會相信。
現在他是信的。
陳王妃嫡親的孃家人能保住性命,這也是他們唯一能做得到的。
“只能這樣了,也是沒辦法,爲了大局。”陳王妃嘆了口氣,但看着橋下那麼多子民,“登基時也不過如此吧?”
陳王頷首:“他當年登基時,可沒有這麼熱鬧,聲勢浩大。”
橋頭,沈翼攏着袖子,笑盈盈立着,葉月棋忍不住打量沈翼的側顏,高鼻紅脣身材纖長腰背筆挺……她又收回了視線,不管如何出色,也只是個文職罷了。
但凡職位高一些,此刻也不會讓陳王夫妻站在橋上,接受萬民朝拜,他這個代表朝廷的巡檢,怎麼也要去分一些風頭。
也就皮囊好看些,顯得從容吧,心裡不知道多慌張。
“別踩,別擠着人哦。”葉文初扶着一個老奶奶,衝着擠人年輕人道,“從今兒起,橋就在這裡,你隨時隨地都能上去。”
年輕人笑着應是。
葉文初看向江中心,好多船都靠在了一起,甚至有認識的遊客,將船用鏈子拴着,併攏靠在一起。
蘇二父子的船在最中間,兩側是畫舫,另一頭她看不清,不知道是哪家的。
陳王夫妻下了橋,姚仕英帶着王府衙門裡的官員,如孟認等人一起上了橋,他們的夫人家眷都在,葉月棋扶着劉氏,也緊隨其後。
這樣萬衆矚目的榮譽,一生難再有。
劉氏激動到落淚,抓着葉月棋的手:“應該將你父親和哥哥一起請來。”
“也不好都來,免得太多人嫉妒我們。”葉月棋道。
劉氏應是,看着橋下的人山人海,笑着道:“能有這樣場面,經歷過了,也是不枉此生了。”
“娘,您還有更大的榮光呢,這才哪裡到哪裡。”
劉氏應是。
官員們上去後,跟着陳王在百姓的歡送中離開,人人都感謝陳王,爲百姓們做了如此好的事情。
葉老太爺上了車,葉滿意跟着他一起坐,小聲問道:“曾祖父,不上橋了嗎?”
“一座橋而已,世上橋多着呢。”葉老太爺笑着,看着沈翼,和房忠打了個眼色,有的人做事真的是滴水不漏。
葉滿意煞有其事地點着頭。
葉家的人又上車走了,葉月畫很生氣:“你看她那德行,不知道的,真以爲她是公主了。”
“你少說點,出門的時候你四妹怎麼說的?”郭氏道。
“活着最重要。”葉月畫咕噥道,郭氏點頭,“記住了,你這麼笨老實在家待着。”
陳王離開,岸邊的百姓擁上了橋。
像過年一樣,百姓們載歌載舞地慶祝,往後再過江,再不用坐船了。
江心的船上也在鬧騰。
彭池一直在巡視,不但這條船,周圍幾條船他都在觀察。
沈翼和葉文初以及聞玉終於見着了,聞玉含笑道:“沈大人辛苦了。”
葉文初笑着附和:“極其辛苦。”
自己做的事,拱手讓給了陳王,這若非沈翼,誰又能維持着風度沉穩。
更何況,四周投到沈翼身上的目光,已帶着不一樣的猜疑,很顯然,從化乃至整個廣南東路的百姓都相信了那些傳言。
“辛苦的,勢必另有其人。”沈翼笑着道。
葉文初看向江心的船,大家都還在鬧騰,葉文初他們沒走遠,而是到工棚裡去坐着歇腳。
魯志傑和縣衙裡的其他人都過來了。
“柱子和楊老四要給撫卹金嗎?”幾個人坐下來,王彪帶着歸去從他們面前過去,魯志傑盯着歸去,魯玉嬌也看到了,捂着嘴驚呼一聲,魯夫人問她,“你怎麼了?”
魯玉嬌搖頭。
那邊在說撫卹金,沈翼道:“陳王親自拿錢,讓汪公公送上門。”
“好事真多,他不是還辦了扶貧應急基金款嘛,把田也分掉了。”葉文初笑看着江心。
大家閒聊着,人羣開始慢慢散了,江心的船也紛紛靠在了這邊,遊客們都上岸了,姚子邑他們一行人過來打招呼,便成羣結隊地走了。
“船上沒人了吧?”葉文初問彭池,彭池點頭,“沒了!”
蘇二父子的船也靠在岸邊,他們在打掃衛生,收拾東西。
葉文初的視線從蘇二家的船艙裡掃過,他們也往城中慢慢走去,八角一邊走一邊和乘風吵嘴,魯玉嬌幾次想和乘風說話,都被兩人打斷了。
他們剛到城門口,展宇的馬車從後面過來,看見他們隔着車簾打招呼。
“姚公子沒和你一起嗎?”葉文初隨口一問,展宇道,“他的香囊落在船上了,蘇暢陪他回去了。”
葉文初停下來,沈翼問道:“回哪裡?”
“船上!拿到了就回來,幾位不用擔心。”展宇道。
葉文初和沈翼對視一眼,沈翼道:“你們先回去,我們幾個人回去看看。”
“八角,推師兄回去。”
“你小心點。”聞玉道,“不要急,不會有事。”
葉文初和沈翼帶着馬玲幾個人折返回去。
展宇很驚訝。
“船呢?”彭池驚了,“剛剛這裡不是停了很多船的嗎?”
岸邊一條船都沒有了。
“老伯,看到靠在這裡的船了嗎?”彭池問一個正從橋上下來的老伯,老伯指着江面,“剛纔幾艘船都走了!”
“那你有沒有看到兩位公子?”
老伯回道:“是有兩位公子,但上船了啊,船就划走了。”
“別慌。”葉文初和彭池道,“就算兇手是蘇二父子,可他們的船是划走的,這表示槳手們還在船上。”
這種一般不會是集體行兇,又非搶劫,這種集體作案可能性太小了。
“對,對哦!”彭池道,“那現在怎麼辦?”
“找一艘船,我們去江上找。”
他們回到碼頭,碼頭停了不少船,但大多數槳手都走了,他們正要讓船家去湊槳手,蘇記的春風渡靠過來了,葉文初喊道:“劉管事,你們從哪裡過來的?”
劉管事說他從嘉通橋方向,剛放下一批客人。
葉文初帶着人上船,和劉管事道:“我們去找蘇二父子的船,你見到了嗎?”
“好像看見了,我過來的時候還覺得奇怪。就在後面。”
他們正要走,岸邊人馬轟隆隆趕到了,姚仕英站在岸邊喊道:“是沈大人和葉四小姐嗎?”
不止姚仕英來了,王彪、歸去以及陳王府裡的管事都在。
“姚大人,我們正要去江上找人。”
“我和你們一起。”姚仕英下馬來,跌跌撞撞,“是、是在找姚子邑吧?”
葉文初頷首。
岸上的人都上了船,正要開走,葉月棋扶着姚夫人到了,姚仕英道:“你們怎麼來了,我們這麼多人在就行了。”
“快回去,別添麻煩。”
姚夫人被葉月棋扶着跌跌撞撞下來,她道:“姚大人,我們在家也不放心。”
姚仕英沒有攔着,很抱歉地沈翼打了個招呼,又道:“是展宇告訴我們的,說子邑的香囊留在船上,他們回去找,還說看你們的表情,可能懷疑蘇二父子有嫌疑。”
“是不是這樣?”
葉文初頷首:“只是我們的感覺和猜測,實際上一點證據都沒有。”
“沒有證據也確實沒辦法。”姚仕英催着,“這位管事,讓槳手再快點。”
姚夫人在一邊念着阿彌陀佛。
葉月棋盯着葉文初幾次想說什麼,但礙於沈翼在場又不敢說。
“劉管事。”葉文初回過頭看岸邊,“邱管事的長樓也沒有回來嘛,你看到了嗎?”
這麼晚,明天還有買賣,管事不休息槳手也要休息,所以他們天黑後就基本靠岸了。
“哦,他今天不回來,他下午和我說的。”劉管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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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爲能把後面的劇情也寫出來,但沒有,太尷尬了!!!
大家週末愉快!!!!
裸更的我是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