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凌靈皺了下眉,咬着勺子慢慢的低下頭,似乎是陷入了長長的思考之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似的。“不知道呢。”她很久纔回答道。然後,慢悠悠的說了一句。
“除了殺人以外,我似乎,什麼都不會做呢。”輕輕的嘆息。“真是……糟糕啊。”
安然的眉突然就這麼蹙了起來。他側過頭去,看着凌靈。直到凌靈揚了揚手中的勺子提醒他。“喂,看路。如果你想把你這輛衰車翻進溝裡就這麼死掉的話,那先讓我下車你再這麼做。”
只是,在凌靈說完這句話之後,安然突然踩了剎車,把車子停了下來。“凌靈。”安然一臉嚴肅和認真地看着她。“如果有那麼一天,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可以給你新的生活,讓你遠離現在這樣與槍爲伍的日子,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安然的神情太過嚴肅。以至於讓凌靈在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半晌,她才眯起了眼睛看着他,慢悠悠地詢問道。“新的……生活?”
“是,新的生活。”安然點點頭。他擡起手,把凌靈額前的留海撥開,直視她的眼睛,滿目的期待。“像你所希望的那樣,有一座自己的莊園,可以養你喜歡的動物,我們住在莊園裡,閣樓上有一隻貓在曬太陽。夏天我們可以釀葡萄酒,等到冬天就圍坐在壁爐前一起喝酒,聊天。這樣的生活,平靜又安寧的日子。那時候,我們就把槍全部賣掉,一支也不留。過這樣平靜安寧的生活。凌靈,你願意嗎?”
“平靜……又安寧的生活啊……”凌靈輕笑一聲,然後,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這樣的日子,是她所心心念唸的嚮往的。可是,這樣的日子,卻永遠也不會屬於她。
安然保持着同樣一個姿勢,等了很久,他也始終沒有等到凌靈的答案。
沒有回答,就已經是最明確的答案了。最後,安然露出一個微笑。他明白了,凌靈最後的回答。所以,安然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重新發動起車子,向着他們開始時就所計劃的那個方向。
這種夢太過美好。只要做過,就不想再醒來。所以,又怎麼忍心去做這樣的夢呢?凌靈擦掉手指上沾染的冰激凌盒子的冰水,把臉轉向外面。風吹過時帶着一種獨有的乾裂的氣息。讓人的眼睛一陣陣忍不住的發疼。安然,這樣的夢不屬於我,也不屬於你。所以,這樣的話,對於你我而言,沒有絲毫的意義。
你所在意的,也許是我的目的。而我所在意的,不過是你的身份。
如果當一切的謎底揭開時,我們的利益發生衝突的那天。你就會發現,你所提議和暢想的這一切,在今日而言,究竟是多麼的可笑。
“honey,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和你那位偉大的首領爲敵,你會怎麼做?”安然一手掌着方向盤,一手放在敞開的車窗邊緣。看似有些隨意地問道。“我們這樣的逃,會惡劣你們之間的關係吧?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不顧一切的不把你帶回,而是要你的性命。那時,你會跟我走嗎?如果,我可以保護你的話,honey。如果你需要跟你的那位首領爲敵,你會不會有足夠的勇氣,對他開槍呢?”
“不會有那一天的。”凌靈回過頭來,她目視前方,連一絲的猶豫也沒有。“安然,永遠也不會有那一天。如今他追,我可以逃。但是如果他要殺我,我會自己動手。永遠不會有那一天,因爲……我永遠也不會與冷月爲敵,永遠。”
永遠不會與冷月爲敵。也永遠不會對他開槍。即使到了那一天,他要的,是她的性命。她也會眼睛不眨,心甘情願的雙手奉上。
“爲什麼?”安然的呼吸一頓,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爲什麼,honey。就因爲你愛他?所以,你可以不顧一切地爲他犧牲麼?”
凌靈卻輕輕的笑出聲來,她輕輕的搖頭。“不。你不會明白的。我欠他的,何止是一條命。”
我欠他的,何止是一條命。我願意爲了他把全部的自己都賭上。我可以爲了讓他成爲黑暗王國裡唯一的國王,而奉上我的性命。這不止是因爲我愛他。
從他牽起我手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告訴自己,要站在他的身邊,一直站在他的身邊,不顧一切,牢牢地握緊這隻手。也是從那一刻開始,冷月……他是我生命裡的神。
我沒有信仰。冷月就是我唯一的信仰。
他是我,於絕望下唯一存在心裡的那一抹奇蹟。可以支撐我活下來。活着回來,回到他的身邊。
這樣的感覺,除了我以外,誰也不會明白。誰也不會。
美國,東海岸。
紐約城。
午夜。
一陣突然爆發的激烈槍聲劃破了近郊寂靜的夜空。
如果不是這陣槍聲,紐約近郊的夜晚應該是寂靜的。
這裡背對大西洋,遠離海岸線,早已看不到港口停泊的巨型豪華客輪和自由女神高舉的火把上的通宵不熄的燈光。
在美國,人們居住在城郊,工作在市中心,所以這塊介於郊區和市區的土地基本是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最多見到的東西就是連接人們寓所與公司的高速公路,以及爲紐約市提供肉蛋奶的養牛場和養雞場。
真的是個安靜的地方。適合一切罪惡與陰謀潛滋暗長。
槍聲還在持續,不過變得零零星星,不時在各處毫無預兆的爆開,能隱約看得到子彈出膛瞬間擦出的閃亮的火花。
空氣彷彿凝固住了,一隻黑色的烏鴉靜靜的蹲在樹上,半閉着黃色的眼睛窺視着黑暗的夜。連天上寥落的星星也躲進雲後,像是忍受不了這繃得緊緊的極度詭異的氣氛。
市郊的一幢豪宅裡。
華麗的枝形吊燈照着這個奢華的不像話的會客室,豔紅的土耳其地毯柔軟厚實的能夠淹沒人的腳步聲。
視線所及之處全是一片富麗堂皇,垂着流蘇的天鵝絨窗簾,描金的精美檀木小茶几。
屋子的四個角落立着四座精雕細琢的大理石雕像,雕的是身着古希臘服飾的少男少女,造型優美,姿態各異,給這個貴族氣息濃重的會客室平添幾分高雅的色彩。
此時,寬大的真皮沙發里正坐着一個穿白色絲質襯衫男人。
他動作隨意,側臉的線條極其俊美,他的眼睛微微的閉着,擡起的右手,修長的指間夾着一根燃着的hilton。他的面前,一個穿黑西裝的人正低着頭恭恭敬敬的向他報告着什麼,西裝左胸前彆着一枚擁有善和惡兩副面孔的雙面人的徽章。那是——雷德爾家族的標誌。善惡雙面的,雙面徽章。
“是麼,看樣子這一局,我們是全部落敗啊。他把吸了一半的煙在菸缸裡摁熄,雙臂撐着沙發扶手站起來。“尼卡,我們聯合了歐洲的幾大家族,卻沒能讓他們在夾縫裡毀滅掉,你說說看,是他們的能力太強,還是我和哥哥太小瞧他們了?”
男人在轉過身來的時候,燈光照在了他的臉上。而那張熟悉的面容赫然是——安旭。
“總裁和雷德爾先生的決策自然是正確的。”尼卡微微的擡頭,無比恭敬地說道。
安旭輕笑一聲。“正確的?也許吧。但是這次,卻是被我們打草驚蛇了呢,尼卡。通知家族裡那羣老不死的廢物,暗礁的計劃作廢了。那位‘刃’的首領,早在第一時間就識破了我們跟他合作是個局,所以,看樣子,來軟的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既然軟的不可以,那麼就只好來硬的了。”尼卡在安旭的聲音落下之後,接着說道。
安旭卻瞥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刃’如今是整個歐洲最大的殺手組織。而現在,他們又和費爾頓家族有生意的往來,更和教父雷德有所接觸。說不定,那位麻醉製造專家的教父手上,新研究出來的一款我們所需要的精神藥劑,他們也在覬覦,也或許,他們之間早就有了生意上的牽扯。這都是我們所不知道的,尼卡。不然,你認爲教父雷德又怎麼會跟那位死神小姐認識?”
“所以,總裁的意思是?”尼卡不禁問道。
“我們雷德爾家族聯合其他幾大家族,只不過是爲了跟那些廢物一起,想要把整個歐洲掌控在手裡罷了。哪怕是現在被他們每人瓜分去一些。但幾年之後,我敢保證,歐洲只會有一個古老的家族。只是現在,也許遇到了‘刃’我們就已經是遇到了麻煩了。”安旭長長的嘆了口氣。“更何況,‘刃’裡還有位死神。那位被稱作暗殺界從未失手過的‘死神’。”安旭瞥了尼卡一眼,“尼卡,收回你眼睛裡的不屑。你不要因爲‘死神’是個女人就輕視她。要知道,雖然你現在掌控着雷德爾家族的暗殺營,但是你要知道,‘刃’卻是靠着‘死神’一人,才成爲的歐洲最大殺手組織。”
“但是,這位‘死神’畢竟只是個女人。”尼卡依然堅持自己的意見。“總裁,女人是麻煩和弱點於一身的。所以,總裁爲什麼不告訴雷德爾先生,讓他尋找合適的機會,解決掉我們的這個大麻煩?只要‘刃’沒有了死神,那麼,就會是一盤散沙了。”
“說的是呢。但是……怕只怕……”安旭輕輕的開口說着,卻始終沒有把之後的幾個字說出來。怕只怕,老哥他不捨得。然後,安旭輕笑一聲。“怕只怕,‘死神’叛逃是真的,而如果老哥動手了,那麼,也許我們就少了一個絕頂的殺手。”
“總裁的意思是,想要把‘死神’收爲己用?”尼卡有些吃驚安旭的打算。
“那……可就要看哥哥的本事了。”安旭輕笑一聲,重新坐下來,輕輕閉上眼睛。“不過,我想,最多也就是今晚了。通知下去,兩個小時後,出發。”
與此同時,‘刃’的總部。
“首領,情況有變。”刃影進門時,冷月正安穩地坐在沙發上。屋子裡迴盪着輕盈的音樂聲。那是凌靈很喜歡的一首歌,《crucifymylove》。
冷月在刃影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慢慢地睜開了眼睛。“說。”
“雷德爾家族有動靜。似乎整裝待命,有任務的樣子。”刃影把消息一字不落地傳到冷月的耳中。
冷月鎖眉思考了片刻。他動了動手指,在沙發上輕敲出幾個無聲的節奏。“把羅德叫來。”
…tobe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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