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蘭難得的兩天假期就這樣只剩下一天了,偏偏還讓她遇見個心存懷疑的人,摸不清這個人的底細,她是無論如何也安不下心來。
如果高山夫婦二人當真是靳國派來的細作,那必定是懷着特殊的目的而來,更何況,他們擺明了是故意要接近她和餘子騫,想要撇清自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這麼一來,一旦她離開,那餘子騫便成爲了最突顯的目標,高山動不了王爺,要動餘子騫還是有太多的可能的。
怎麼辦?難道要把餘子騫藏到軍營去嗎?
這個想法只是在舒蘭腦中一閃而過,便立即被否定掉了,且不說軍營裡的規定和王爺的首肯,就是餘子騫自己也絕對不可能跟她躲去軍營,那簡直就是懦弱的逃避行爲。
可是,要怎麼辦纔好呢?她不可能再次眼睜睜地看着餘子騫出事,而她,卻只能再一次束手無策,雖然自己本就是個女流之倍,也沒有什麼驚天之才,可是,碰上這種事情,對自己所愛之人的保護欲是不會比任何一個人差的。
舒蘭心裡煩惱得不行,雙手無意識地絞在一起,不時還扯一扯頭髮,把原本精神地束在腦後的髮髻都扯得鬆散開來,那模樣,看起來頗有幾分狼狽,讓剛剛從屋外進來的餘子騫先是一愣,接着便低低笑出聲來。
儘管現在時局緊張,自己的處境也可能有着諸多的危險,可是,每每看到舒蘭,他便不由得軟下心來,再多的情緒都能歸於寧靜。
原來愛情當真如何奇妙,可以讓他的心熱情甚至是瘋狂,也可以讓他的詳和而寧靜,讓他在感受這兩個極端情緒的同時,也品嚐着愛情的甜蜜。
餘子騫的低笑聲驚醒了限入冥思中的舒蘭,她下意識地擡頭望去,四目相望,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情,只是當她緩過神來時,她已經跟着笑出聲來,“子騫,你又取笑我。”
她還不是因爲擔心子騫麼!
“呵呵,蘭兒,來,坐我身邊!”餘子騫
伸手牽過舒蘭的手,讓他在自己身邊坐下,兩十指交纏,細細感受着來自對方的溫暖,“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情有多危險,那我們的機會就有多大,如果能從這個口子突破點什麼出來,那對戰局必定會有相當的影響,戰事能早日結束,我們不是也能早日回家嗎?”
舒蘭看着餘子騫清冷淡靜的面容,突然長長地低嘆一聲,無意識地捏揉着與自己交纏在一起的手指,沉默了許多之後才幽幽說道:“這個……我也有想過,可是,還是會擔心你的安全……”
她又不是真那麼笨得不可救藥,這樣的道理又怎麼會想不明白?只是,對餘子騫的關心早已成爲一種本能,正如他對自己的關愛一樣自然天成,不論處於什麼樣的境況,他們都不可能放得開對方了。
餘子騫又笑出聲來,擡手輕撫着舒蘭額側的碎髮,一邊嘆息一邊說道:“我也擔心你,軍營的情況比外面更加複雜,更何況,還有可能存在內鬼,蘭兒,我這邊如果能有所突破,軍營的局勢或許就沒那麼緊張,也就能給你多一層保護,所以……讓我們都暫時放下兒女情長,只需要牢牢記住,爲了對方,好好活着,我們必須要平安地回到景兒身邊,不是嗎?”
餘子騫瞭解舒蘭,知道她內心的憂慮和情思,可身在局中,他們早已經身不由己,想要逃脫出局,那就必須要破局,否則,誰也逃脫不了。
這番話說出來,兩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許久之後,舒蘭才鄭重地擡頭看向餘子騫,承諾道:“我答應你,會保護好自己,會跟你一起安然無恙地回去景兒身邊,所以……請你也要保護好自己,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記住,我還在等着你。”
兩這一番話,說得都有些生離死別的味道了,大戰在即,如果再遇上細作和內鬼作亂,不知道要導致多少不必要的流血犧牲,也不知道他們兩人會不會就卷在其中。
這種情況,他們絕對不願意看到,所
以,拼盡全力,他們也要試上一試。
“那等阿斌和小齊一到,你就馬上跟他們回營,密信我已經寫好,讓王爺知曉這個新情況,他……一定不會坐以待斃。”
“嗯。”
兩人都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靜靜地倚靠着坐在一起,等阿斌和小齊趕到,她便即刻出了門,馬不停蹄地趕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她纔想起,或許……王爺就是因爲察覺了哪裡不對勁,才特意放她出營來見餘子騫,如此說來,是不是說明王爺已經早有防備?
不管事實會是如何,舒蘭都真心期待,王爺不會走錯一步,並能帶着他們,帶着雲月王朝的大軍取得戰事的勝利,凱旋而歸!
舒蘭不知道的是,她離開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高山便提着新打的獵物尋上門來,找餘子騫喝酒,儼然是一副多年知交好友的模樣,那熱情豪爽的性情讓人尋不出什麼錯漏,但餘子騫卻始終保持着警惕。
他心知肚明,他的一絲半毫錯誤,可能都會導致舒蘭的安危受到影響,所以,無論這個高山有多危險,他都必須不動聲色地去靠近,直到試探出他的底細來。
高山當日便留在了餘子騫的住處,兩人圍在小暖桌前,小杯小杯地喝着酒,從北疆的民俗風情談論到靳國的民俗風情,從天下的國泰民安討論到如今的北疆戰事,最後說到京城和皇族,話題層層而入,隨着酒意漸濃,餘子騫終於聽出了絲絲隱含的敵意,那並非被統治階層對統治階層的抗拒,而是民族和國家之間的敵對意識。
他終於露馬腳了!
可是,餘子騫也明白,這點情緒的泄漏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只能更讓他肯定先前的猜測,對於他挖掘出高山背後的勢力幾乎毫無幫助,他也只能不動聲色地不時附和幾句,繼續與他周旋下去。
與此同時,在龍晟雅的主帳中,冷巖接到主子命令之後,毫不猶豫地離開軍營,在夜色的掩護下,朝西南方向飛躍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