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深淵,黑暗氣流洶涌,太上揮劍斬開束縛,邁步走出黑暗深淵。
黑暗深淵外,曾經繁華的人間,早已化爲無邊無際的虛無,所有的大星都已消失,崩毀殆盡。
虛無中,黑暗氣流瀰漫,漫天黑暗氣息內,萬千絲線縱橫交錯,黑暗之主靜立其中,一身氣息日益攀升。
吞噬人間天地之源,黑暗之主功體漸漸恢復,已然不遜色巔峰之時。
黑暗之主胸膛中,強大的黑暗氣息匯聚,形成一顆墨黑的珠子,本源命珠再現,威勢磅礴驚人,冰冷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慄。
而在人間最後的光明之地,紫薇星域前,華髮的女子盤坐青蓮之上,一身佛光瀰漫,抗衡不斷增強的黑暗氣息。
曾經化道的青檸,對於道的感悟,已超越了世間所有的人,黑暗雖然強大,卻也難以逾越光明的佛力。
光明與黑暗的對峙,已持續了數十載,黑暗之主忌憚於人類搏命時的瘋狂,在全功匯聚前,不願與人間最後的守護者正面交手。
然而,隨着時間的流逝,吞噬了人間本源的黑暗之主已逐漸恢復巔峰,甚至,隱約有了突破境界的跡象。
人間最後的光明也將熄滅,留給人間的時間已然不多。
神界北境,月輪國都城,時隔三年,鳳城劍神與少女再度交鋒,鋒芒驚世。
少女入君主,修爲強大無比,一身月白光華縈繞,萬法不侵。
相較少女,鳳城的少年劍神修爲相較三年前並無太大變化,然而,一身劍上造詣卻已天差地別。
神劍出鞘,驚天動地的劍威席捲整座月輪國的國都,神界各方,諸天神魔感受到北境強大的劍壓,面露驚色。
鳳城那位少年劍神的劍竟是已強大到如此地步。
月輪國都城,劍氣縱橫交錯,無慾、無爭,劍氣穿過平民百姓的身體,卻是不曾傷及平民半分。
然而,就是如此平和的劍,卻讓諸天神魔都感受到了難以言語的壓力。
都城西南,小院中,劍氣以小院爲中心向外發散,時空扭曲,劍意驚世。
劍氣中心,鳳城劍神一步步上前,步伐不快,每一步都都沉如山嶽。
劍氣風暴中,少女靜立,看着前方邁步走來的少年,輕聲道,“你的劍變了。”
“姑娘要小心,我現在還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劍,姑娘太強了,我無法留手。”少年善意提醒道。
“無需擔心,你儘管全力出手即可。”少女點頭,道。
少年沒有再多言,一身劍意不斷攀升,周身時空扭曲,這一刻,身體都變得虛幻起來。
照目一瞬,少年身體憑空消失,轉眼之後,於少女身前憑空出現。
神劍揮斬,威勢磅礴驚世,三年重修,劍意脫胎換骨。
少女凝神,右手擡起,並指硬擋神劍鋒芒。
萬法不侵的月白光華震散劍上鋒芒,然而,神劍力道卻是不減,繼續壓下。
兩人身下,大地應聲塌陷,十尺見方,盡數毀去。
十尺之間的戰鬥,兩人皆將力量控制在十尺之內,沒有波及他人。
相較神魔之間驚天動地的大戰,兩人的戰鬥看上去並不算激烈,然而,唯有真正的強者,方纔能感受到兩rén dà戰的驚險。
極度匯聚的力量,變成恐怖異常,破壞力堪比天地大bào zhà,縱然君主的肉身,都無法承受。
這一戰,打了整整半日,夕陽西下時,戰鬥終止。
鳳城的少年劍神還是敗了,敗了半招,少女的修爲超過少年太多,天賦的差距,並非輕易能夠彌補。
意料之中的結局,唯一的不同,相較三年前少年連少女一招都接不下,僅僅三年,鳳城的少年劍神已能和少女大戰半日。
“我輸了。”
少年認輸,神色認真道,“多謝姑娘指教,我回去了,希望今後還能有機會再向姑娘請教。”
少女看着西邊將落的夕陽,輕聲道,“我今年二十一歲了。”
少年神色一怔,道,“真巧,在下和姑娘同歲。”
少女收回目光,輕輕搖頭,道,“你不同,你未來的路還很長,回去吧,希望我還能等到你再來的一天。”
少年帶着疑惑離開,重歸了鳳城。
小院中,少女注視着西方漸漸落下了夕陽,輕聲一嘆。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少女走到小院的花圃前,繼續整理花草。
鳳城,少年迴歸後,再度閉關。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劍上有劍。
少年這一閉關,便是八年。
八年時間,對於諸天神魔來說不過彈指一瞬,修行者的壽元太悠久了,最強大者甚至能與天地同壽。
月輪國都城,西南,少女看着東方,疲憊的眸子閃過一抹遺憾。
終究還是未能等到嗎?
她今年二十九歲了。
可惜了,八年過去,他的劍應該強大了。
只是,她看不到了。
七日後,鳳城,雷霆萬重,鳳城劍神出關,震古爍今的劍壓瘋狂涌動,從鳳城擴散至整個神界。
誅天滅道,強大無比的劍,令人震撼,鳳城劍神破關而出,一身耀眼的劍流涌動,宛如劍中帝王,萬劍朝拜。
萬劍鋪道,在天際形成一道天路,少年邁步朝着月輪國都城走去,準備第三次挑戰少女。
月輪國都城,都城上下全都看向天際,神色震撼無比。
這是怎樣強大的劍!
虛空上,少年凌空虛度而來,每一步走過,虛空都會出現一道劍印,少年方圓十丈,天地萬法皆已消失,唯有劍道長存。
與此同時,都城西南,安靜的小院聽不到任何聲息,彷彿對少年的到來一無所知。
數息時間,少年從鳳城走至月輪國,極強的劍意,連時空法則都已無法阻擋。
小院前,少年從天而降,一步步走上前。
小院,院門大開,少年走來,目光看向其中。
院內,花花草草修剪的十分整齊,卻是再也看不到少女的蹤跡。
少年站在院前,目光看着前方安靜的小院,先是一怔,漸漸地,神色黯淡下來。
原來,她的話是這個意思。
他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