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開,接着就見一羣人腳步急促的走進來,將整個寺廟圍的水泄不通。
“法師,大王請您過去!”領頭的突厥漢子面色恭敬道。
和尚步履蹣跚的走在前面,衆侍衛紛紛讓開路,跟在和尚後面。
瞧着這熟悉的寺廟,法明輕輕一嘆,身形如水波般融入泥土裡,不見了蹤跡。
“見過大王!”掀開大帳門簾,瞧着面色慘白的始畢可汗,法師恭敬一禮,臉上滿是平靜。
“法師,金身丟失,護法深陷詔獄,當初你怎麼和本王說的?怎麼和本王保證的?”始畢可汗推開周身護衛,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然站起身踉踉蹌蹌的來到老和尚身前。
“阿彌陀佛,世上因果變數無窮,老和尚的宿命通修煉不到家,誤了可汗大業,所有因果、業力,和尚願一力擔之!”老和尚低垂着眼眉不語。
“一力擔之?你憑什麼一力擔之?”可汗猛然一巴掌抽在老和尚光禿禿的腦袋上,留下五道殷紅色印子。
老和尚慈眉善目,也不見有何惱怒,只是喧了一聲佛號,氣息就此斷絕。
“死了?”可汗一愣。
大帳內一片寂靜。
“那個要你死!那個要你死!你死了能解決問題嗎?”始畢可汗頓時大怒,猛然一步上前扯住老和尚衣襟,用力的一陣拉扯,將其摔倒在地,不斷亂踹。
踹了一會,就見老和尚血肉淋漓,猶自不解恨:“去給我將其煉了,本王要將其挫骨揚灰。”
老和尚死了,死的很果斷,很乾脆!
佛陀許其羅漢果位,這等好事傻子纔會拒絕。
“師傅!”法明小和尚站在遠處,淚眼婆娑的看着王帳,盯着那沖天而起的一道虹光,裹挾着老和尚靈魂舍利遠去,淚流不止。
“大王,眼下不必和一個和尚置氣,咱們還需商討如何救回僕骨莫何,討回金身才是正道!”一位小可汗開口。
“你有何見解?”始畢可汗看向那小可汗。
小部落首領道:“要麼咱們發兵洛陽,如今魚俱羅奄奄一息命不久矣,若能施展雷霆一擊,涿郡未必能擋得住咱們。到時候兵臨城下,不怕大隋不屈服。”
始畢可汗聞言直翻白眼:“你當大隋屯兵百萬是看熱鬧的?一旦入了腹地,遼東大軍切斷後路,你我俱都死無葬身之地。”
小首領聞言苦笑,隨即連忙道:“武力行不通,那就只能認輸服軟,只要大王示之誠,在暗自裡買通朝中文武,各大門閥世家。大隋爲了所謂天朝上國的氣度,也會放出大將軍。至於說金身,眼下大隋將亂,咱們若能買通朝臣,奪回金身更好,若行不通……這也是咱們日後南下的藉口啊。反正普天之下能掌控金身者,唯有大王一人,金身早晚會回到大人手中,咱們何必着急呢。”
聽了這話,啓民可汗頓時精神一震,面色好看一些,點了點頭:“不錯!本王這就遞交國書,前往中原朝見天子。”
大隋
洛陽
詔獄內
張百仁坐在太師椅上,靜靜的看着僕骨莫何。
僕骨莫何被穿了琵琶,就那般晃晃悠悠的掛在牆上,一直處於暈迷狀態。
張百仁手中端着茶盞,不緊不慢的喝着茶水,驍龍端住一盆冷水走來,毫不留情的潑在了僕骨莫何的身上。
“嘩啦~”
鐵鏈一陣震動,然後就見僕骨莫何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衆人,打量周邊環境一圈後,將目光落在了張百仁身上:
“大都督好手段,在下佩服!佩服!”
“唉!我本來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阻我成道?”張百仁喝着茶水。
“大都督是在揣着明白裝糊塗,你是漢人,我是突厥人,你強大一分,我突厥生存空間便縮小一分。爲了我突厥着想,老夫豈能容忍你繼續活下去?不斷的突破?”僕骨莫何眼中滿是不甘:“要怪只能怪我時運不濟,居然碰到那老怪物,懂得金身的操控法訣,不然你休想練成六字真言貼。”
“你是北地強者,突厥人屢次犯疆,殘害我漢家百姓,你說我該如何炮製你?”張百仁看着僕骨莫何,眼中滿是感慨:“可惜!可惜!你已登臨至道,化作神魔指日可待,誰知竟然走上歧途。”
“哼,你殺不得我!始畢可汗必會運作,到時候你們怎麼將我押進來,便要怎麼將我放出去!”僕骨莫的眼中滿是得意。毫無畏懼之色。
“是嗎?真以爲你還有走出去的機會?”張百仁看着身邊熊熊炭火,拿起了一把寒光閃爍的小刀:“可汗自北地至洛陽,算上遞交國書,至少需要三日時間,你說這三日時間你要死多少回?”
“你敢!你若殺了我,可汗必會爲我復仇!起百萬突厥之兵,屠盡中土……”僕骨莫何面帶囂張。
“百萬之兵?你東突厥總共纔多少人口!”張百仁手中的小刀在僕骨莫何臉上劃過:“失去了金身,失去了至道強者,無須我大隋出手,韋室與契丹就會聯手將東突厥吞得骨頭渣子都不剩。契丹那至道武者雖然不被我放在眼中,但你東突厥卻沒有任何人能抵擋此人一擊!”
“你……你欲要何爲?與我說這麼多,怕不是想着囉裡吧嗦說一些廢話吧!”僕骨莫何被張百仁壓下氣勢,辯駁不過,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張百仁,眼中殺機流轉,不知在想些什麼。
“臣服我!奉我爲主!賜爾一線生機!”張百仁眼中滿是不屑。
“這不可能!縱使是死,老夫也絕不會認主!就算當今天子也不敢折辱我,你不過天子腳下的一條狗,就憑你也配叫我認主?”僕骨莫何眼中滿是嘲諷,毫不留情的嘲諷。
張百仁一張面孔頓時陰沉了下來:“不知好歹!你的性命就在本都督一念之間,本都督是可惜你的修爲,若就此折戟沉沙,實在可惜,你莫要不聽勸,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呸!”僕骨莫何一口血水噴出:“就憑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