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黎遠志慌神之際,蒼朮迅速出手,直擊他的腹部。
劇痛讓他悶哼一聲,捂着肚子倒退幾步。
好不容易站穩,他一抹嘴巴里溢出來的血,最後雙手抱拳,道:“十三叔果然厲害。”
蒼朮回禮,道:“承讓。”
相對比這兩人真刀真槍的對打,白英就顯得過於平靜。
如果她剛纔沒有看錯的話,十三叔貌似在於黎遠志在商量着什麼。雖然她不該有懷疑的態度,畢竟這兩人怎麼說也是叔侄關係,可她總覺得他們有什麼事情要瞞着她進行。
蘇合香注意到她並沒有十三爺贏之後的雀躍,反而一臉的沉思的模樣。她沒有過多在意,惦記着先前黎遠志對她的不拒接,連忙提起裙子跑上前。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白英伸手的半夏,她看到蘇合香離去的身影,不悅地對白英道:“小姐,表小姐最近可真的是蹭鼻子上臉了。小姐,難道你就不阻止一下嗎?”
白英聽到這話,淡然地看了她一眼,搖搖頭,站起身,道:“人家世子都沒有阻止,我一個外人冒然插手,不是惹了笑話嗎?”
半夏也知道她有些不悅了,也只好乖乖地閉上嘴巴,安靜地跟在她的身後。
太陽底下,蒼朮一抹額前的汗水,正想着從侍衛手中找手帕時,一抹清香飄進了他的鼻間,待他細看這才注意到,一塊白色的手帕出現在他面前,而遞手帕的主人,此時正一臉笑意地看着他。
他身子微微一愣,回過神來後不但沒有接過手帕,反而是彎下腰,把臉往白英面前湊。
面對他這一出,白英有些發愣。在對上蒼朮玩味的笑容之後,瞭然一笑,擡起手拿着手帕把他額前的汗水全部擦乾淨。
她的動作很是輕柔,彷彿她的眼中四周的一切都變得飄渺而不存在,眼前有的只是蒼朮一般。
蒼朮十分受用地閉上雙眼讓白英仔細擦拭,反正衆人的目光對於他來說不過是調節劑,增添一些樂趣罷了。
相較於兩人的隨意,黎遠志那邊就顯得拘謹了。
他雖下了決心說把蘇合香收到他的後院,但是在看到白英與十三叔親近的時候,心裡還是堵得慌。
由此,他對蘇合香的態度也就明瞭。
對於蘇合香的刻意親近,他只覺得糟燥心。推開蘇合香的手,對身邊的蒼朮拱手作揖,道:“侄兒先行告退。”
說完這話,他一揮袖,直接轉身離去,只給衆人留下他匆忙離去的背影。
蘇合香拿着手帕站在原地,對着他的背影直跺腳。
白英偷偷地看了一眼那兩人,看向蒼朮小聲問道:“你是不是和黎遠志說了什麼,以至於剛結束就匆忙離去嗎?”
蒼朮挑眉笑道:“本王可沒有說什麼刺激他的話,不過是給他指了條明路,能不能過得了他內心的坎,本王就不知道了。”
白英聽到這話,只覺得這和她先前所想的並不一樣,難道先前是她想多了?總覺得是十三叔會和黎遠志說蘇合香的話,現在看來,完全
就是他想多了。
白英擡頭看了一眼太陽的位置,差不多已經到了晌午了。她看向蒼朮,問:“今日就到這裡爲止了嗎?”
蒼朮聳肩,回道:“不然呢?遠志可是已經離開了。”
白英看到他這副隨性的樣子,不由皺起眉頭,道:“我還以爲十三叔你會有興致來教我射箭呢。”
她的話引來了蒼朮的興致,挑眉問道:“英兒若是想學,本王自然十分樂意教。只是這時候的日頭正大,待久了可是會中暑的。等本王尋了個好時間再來教你。”
剛纔的要求不過是白英隨口一提,如今也不再爲難,點了點頭就應了下來,隨後也就忘記了這一回事。當多年以後,她被蒼朮抓起來說練習箭術時,她還是一愣一愣的,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在黎遠志那裡吃到釘子的蘇合香只好去找白英,待在熙湘軒一直不肯走,弄得白英就算想休息也不好趕人。
此時的白英頭一點一點地坐着,不是地聽着蘇合香在抱怨。
“姐姐,你說男人心怎麼那麼難猜?”
前面廢話了一堆,此時白英終於聽到了重點,整個人也就精神了起來。
她重新坐好,看向蘇合香,明知故問,道:“妹妹這是喜歡上哪位公子了?”
蘇合香聽到她的問話,條件反射就接過話回:“自然那就是那世……”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意識到這事情確實不該說出,就立馬收了嘴,改口道:“沒有誰,只是無聊感慨一句罷了。”
注意到她的故意爲之,白英也沒有明說,只道:“妹妹果真是天真爛漫,竟有閒情想這些東西。不過呀,這男人心不是說你想猜就能猜中的,就如同男人猜我們一樣。”
前世她曾經猜過黎遠志是愛着他的,否則他又怎麼會不顧十三叔的威嚴,堅決說要娶她爲妻,而她纔會對十三叔決然地斬斷關係。
其實現在回想起來,上一世她就是猜錯了人心,然後把她的人生敗得一塌糊塗。
如今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在看到罪魁禍首之一就坐在她面前時,恨不得立馬就把人大卸八塊。
她隱忍地握緊雙手,強顏歡笑的模樣讓半夏察覺到,趁着上前倒茶的空檔,低聲詢問:“小姐,你還好嗎?”
回過神來的白英搖搖頭,可緊握的雙手卻沒有鬆開。
她看向依舊在滔滔不絕的蘇合香,最後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猛然響起的巨響把屋裡的人都嚇了一跳,伺候着的婢女全都低下了頭,唯有蘇合香驚恐地看着她,良久之後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連忙低下頭。
反應過來自己都做了什麼的白英連忙收起還落在桌子上的手,偏過頭看向蘇合香,嘴角帶着淺笑,道:“我累了,想歇息。”
本還想繼續嘮叨的蘇合香此時哪裡還有繼續待在這裡的心情,恨不得趕緊走人。
所以在聽到白英的話,連忙起身,道:“那麼就不打擾姐姐了。”
說完這話,她走得比誰都快,不出一會就已經不
見人影。
半夏自作主張,讓屋裡的人全部下去,只有她還候在一旁,靜候着她的吩咐。
可她等了許久,白英就沉默多久。就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白英終於說話。
“我沒事,下去吧。”
儘管她這麼說,可半夏還是放心不過,可在看到白英已經自顧自地走到牀邊躺下,她也只好退了下去。
出了門口的她小心翼翼地把門帶上,直接走向站在一旁的羅勒。
羅勒看着她愁眉苦臉地走過來,心中不免擔憂,以爲她這是被白英罵了。剛纔的動靜他可以沒有錯過,事後蘇合香一臉畏懼地走了出來,可見裡面的情況比他想的還要嚴重。
儘管他內心擔心,可他的臉始終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待半夏走近,他不禁開口問道:“怎麼了?”
說着這話的同時,他還把手放在半夏的頭頂,輕柔地摸了幾下。
半夏許是太多擔心白英,沒有多加在意他的動作,卻不知道對方的一個動作讓她原本不安的心得到了緩和。
“不知道小姐怎麼了,突然間對錶小姐發了火,現在正躺下休息。現在想想,我發現小姐在與表小姐待在一起的時候,總會莫名其妙的發火,有些失常。”
半夏一邊回憶一邊說道,待察覺到羅勒放在她頭頂的手之後,迅速把他的手給拍掉,一邊整理頭髮一邊怒瞪羅勒,道:“少弄我頭髮。”
被拍掉手的羅勒一臉迷茫地看着他的手,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惹得半夏覺得她看到了鬼。
“原來你還是會笑的啊,真是奇特。”
羅勒一聽,沒有接過這個話題,反而回答先前的話,道:“爲什麼會發火,還是問你們女的纔是,誰能猜透你們的心思。”
半夏聽到這話,不依了,“我們的心思怎麼了,難道你們的心思就好猜嗎?”
她氣得敗壞地說完這話,一跺腳直接轉身離去。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羅勒有些着急了,連忙跟上她的步伐,抓住她的手問:“你這是要去哪裡?”
半夏看了他一眼,甩開他的手,道:“自然是去找十三爺,小姐的情況實在是太不尋常,也許十三爺知道小姐這是怎麼了。”
被甩開手的羅勒沒有放棄,上前再起抓住她的胳膊,任由她怎麼掙扎,依舊緊緊地抓着不放。
他用力地把人往回拉,待對方站穩之後這才說:“你這樣冒然前去,只會讓主子爺苦惱。若是主子爺問起,你要怎麼回答?說主子最近情緒失常,總是突然暴怒,然後又老是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嗎?”
被他這麼一說,半夏也知道了問題所在。
她這樣過去確實只會讓十三爺苦惱。而身爲貼身婢女的她都沒有發現原因,相處時間都沒她長的十三爺又怎麼會知道?
“你先緩一緩,觀察得差不多之後再跟主子爺說也不吃。”
羅勒嘗試着勸導她,看到她嘆了一口氣後瞭然地點點頭,也就鬆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