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事情安排下去後,宋安然纔開始洗漱,換上輕薄的衣裙。又吃了一碗冰鎮綠豆湯,從裡到外都透着涼意,這才感覺整個人活了過來,渾身舒坦得恨不得躺下再不起來。
喜秋一臉笑意的從外面進來,“姑娘,船隊回來了。剛進了港口。奴婢一得到消息就來稟報姑娘知曉。不過奴婢還沒拿到賬本,不知道這一趟收益有多少。”
宋安然聞言,笑着說道:“我算着時間,船隊也該是這幾天回來。”沉吟片刻,又吩咐道:“喜秋,你先去鋪子盤賬。等過兩天我得了空,再去分發貨物。”
“姑娘不去嗎?”喜秋疑惑。以前每次船隊出海回來,宋安然都會想辦法親自去鋪子上盤點賬目,查看貨物,確定收益,最後分配貨物。這一次一反常態,難怪喜秋有疑問。
宋安然搖頭,“白姨娘又揹着咱們在外面鬧騰。等料理完她的事情,我再去鋪子。”
“白姨娘不會是又在外面丟咱們宋家的臉面吧。”喜春很是不滿,心裡頭對白姨娘膩歪得很。
宋安然搖搖頭,“這一次可不止是丟咱們宋家的臉面,她還想替我相看婚事。”
喜春被驚住,“什麼?誰給她的膽子,她怎麼敢做這樣的事情。姑娘的婚事,什麼時候輪到她來做主。”
喜秋微蹙眉頭,心裡頭很是擔憂,“姑娘,這個消息確實嗎?”
宋安然點點頭,“素素親口告訴我,此事應該沒錯。”
喜春咂舌,真看不出來,白姨娘還有這膽子。這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膽,跑到閻王爺頭上來撒野吧。
喜秋考慮得更多一些,她擔心地看着宋安然,“姑娘,這件事情會不會同老爺有關係。”
宋安然有些煩悶的嘆氣,“現在還不確定。所以我需要你們去調查此事,務必找出真相。至於鋪子那邊,就要辛苦喜秋多跑幾趟。”
喜秋連忙躬身說道:“姑娘折殺奴婢了。姑娘的事情纔是最要緊的,鋪子那邊姑娘無需擔心,奴婢會處理好一切。大不了晚個幾天出貨也沒關係。”
要打聽白姨娘的事情,光靠喜春她們還不夠。宋安然又將劉嬤嬤還有馬婆子給派了出去。劉嬤嬤是府中的老人,馬婆子同白姨娘那邊的關係不錯,想來很快就有消息傳來。只可惜茯苓已經出嫁,否則只需問問茯苓,所有的事情都清楚了。
說起茯苓,去年年底,府中除服後就嫁了出去。嫁給了一個小商販做老闆娘,靠着宋安然的照拂,生意做得很順遂。因爲茯苓出嫁這件事情,白姨娘同宋安然鬧了好幾場。最後在宋安然的強壓下,白姨娘不得不放茯苓離開。爲了這事,白姨娘沒少在宋子期面前說宋安然的壞話。估計這會還記恨着宋安然。
這一回白姨娘在外面鬧騰,說不定就是因爲咽不下那口氣,想要給宋安然找不痛快。
馬婆子從白姨娘身邊丫頭那裡打聽到確實的消息,白姨娘的確在外面相看婚事,不過沒明確說是替宋安然相看。對於這事,那丫頭也是糊里糊塗的,看不懂白姨娘的意圖。之前還以爲白姨娘閒的無聊,想找點事情做,所以也沒當真。如今馬婆子問起來,那丫頭才緊張起來,生怕自己被牽連上。
之後劉嬤嬤又打聽到,近來一段時間,白姨娘時常出門,不僅去了交好的幾家,就連那些關係平平的人家也沒少去。而且白姨娘在外人面前,一個勁的誇宋安然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賢惠。似乎娶了宋安然,全家老少都會跟着享福過好日子。
劉嬤嬤還打聽到,白姨娘同通判大人的夫人來往有些密切。但是在這之前,通判夫人一直看不起白姨娘,連話都不願意同白姨娘說。
種種反常,都揭露出一個事實,白姨娘的舉動很不尋常。而且她也沒刻意隱瞞,這就更引人猜測。
喜春則打聽到,宋安平曾在私下裡說過這樣一句話,說很快宋安然就要倒黴了,到時候府中就是白姨娘說了算。
將所有的消息彙總,宋安然都有些摸不清白姨娘的用意。白姨娘應該很清楚,她是沒資格給嫡女說親,就連宋安芸的婚事也輪不到白姨娘做主。可是她爲何明知不可爲卻爲之。還有通判夫人的反常舉動,着實令人懷疑。
喜春猜測道:“姑娘,莫非白姨娘等不及要管家,所以才着急着想讓姑娘嫁出去。”
宋安然搖搖頭,“她的確有這個想法,不過這還不足以讓她這麼做。”
“那她是得了失心瘋嗎?”喜春想不明白白姨娘的用意。
宋安然冷冷一笑,“想那麼多做什麼。明兒得了空,你們隨我去會會白姨娘。”
次日一大早,宋安然就帶着人,將白姨娘堵在夾道內。
白姨娘一見到宋安然,眼神就亂瞄,顯得很心虛。“真巧啊,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二姑娘。”
宋安然笑了笑,“我是特意來過來見姨娘的。”十三四歲的的宋安然,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比白姨娘還要高了小半個頭。就那樣站着,便能居高臨下的打量白姨娘。
白姨娘很討厭這種身高差,在氣勢上莫名的就低了對方一籌。她哈哈一笑,“勞累二姑娘來這裡等我,我還真是榮幸。”
宋安然懶得同她廢話,直接問道:“我聽聞姨娘最近時常出門,還辛苦替我張羅婚事。”
“不算什麼,應該的,應該的。”白姨娘不經大腦的說出這番話,話一出口就後悔了。臉色驀地變白,表情僵住。訕訕然一笑,“二姑娘從哪裡聽來的,這絕對是誤會。”
喜春忍不住了,世上怎麼會有這樣厚臉皮的人。怒聲呵斥,“姨娘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替我們姑娘相看婚事。此事要讓老爺知道了,姨娘一定會吃不了兜着走。”
白姨娘一張臉煞白煞白的,“誤會,全都是誤會。我是什麼牌面的人物,哪敢替二姑娘相看婚事。二姑娘,你可別聽別人胡說八道。”
宋安然冷漠地看着白姨娘,“姨娘是迫不及待想要管家,對嗎?採用這麼低劣的手段來敗壞我的名聲還有宋家的名聲,父親一定還不知道吧。只可惜,姨娘的如意算盤打不成了。姨娘,請隨我去見父親吧。相信父親很樂意聽聽姨娘這麼做的用意。”
“我不去。你們別想冤枉我。”白姨娘驚慌失措,轉身就要逃。卻在此時,夾道里多了一個人,白姨娘猶如見到了救星一般,大聲叫起來,“左公子,我在這裡。你快來啊,我家二姑娘正等着你。”
真會胡說八道,還敢栽贓陷害。
宋安然朝來人看去,原來是通判大人的幼子左昱。宋安然微微眯起雙眼,她的記憶力向來很好,她還記得半年前她還呵斥過左昱,讓他離自己遠一點。
再聯想到白姨娘的剛纔說的話,以及突然間就和通判夫人有了來往這件事情,宋安然已經隱約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安然妹妹!”左昱見到宋安然,激動得不能自已,“安然妹妹,我們又見面了,真是有緣啊。說的也是,我們兩家很快就要做親家了,以後我們就是夫妻。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神經病!宋安然冷哼一聲,“都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將這個瘋子打出去。”她連話都不想同左昱說。
喜春大怒,“好你個白姨娘,竟然敢聯合外人來玷污姑娘的名聲,你死定了。白一,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將這個不要臉的丟出去。”
“誰敢動我,我可是你們未來的姑爺。”左昱大吼一聲,“宋安然,你別給臉不要臉。我能看上你,可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說完,就要去拉扯宋安然,似乎這樣做就能坐實二人的關係一般。
“是啊,是啊。左公子同二姑娘真是天生一對。”白姨娘還不忘譏諷宋安然。
左昱的手眼看就要碰到宋安然,卻在此時,一隻佈滿繭子的手伸出來,輕輕鬆鬆的就夾住了左昱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左昱就痛得大叫起來,整張臉都扭曲了。
“放開,放開。你個死丫頭,本少爺讓你放開。”左昱痛不欲生,宋安然好狠毒的心腸。
喜春還跺腳,“白一,你怎麼這麼慢才動手。”
白一沒理會喜春的抱怨,而是看着宋安然,“姑娘,怎麼處理這個人?”
宋安然冷哼一聲,“替本姑娘好好收拾他。尤其是他那張嘴,實在是讓人厭煩的很。”
“奴婢遵命。”白一提着左昱,輕輕鬆鬆躍上牆頭,消失在另外一頭。很快牆後面就響起左昱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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