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嬤嬤看着眼前的一切,頓時老淚縱橫,之前還以爲上官陶婉的頭銜只是謠傳來的,今個算是見識到了她的厲害之處。沒想到她的醫術如此厲害,怪不得連聖上都對她刮目相看。
阿煥停頓了好一會纔看清楚眼前的兩個人臉,依稀能夠分清楚兩個人的不同之處。當他看清楚的時候意外地看到上官陶婉的身影,還以爲自個看錯了,不停地眨着眼睛,手臂很費勁,卻還支撐着自個看清了面前的女子。
“陶……琬,你是陶琬?”
眼看着眼前的男子連自己都快不認識了,上官陶婉的心情忽然受到了打擊,越看越覺得兄自己不受控制起來。仔細地看着對方勉強擠出一個憂傷的笑來:“你這個大壞蛋,你怎麼能拋下我一走了之。你知不知道我找了找的好辛苦,看你受苦我心裡該有多難受。”
眼前的女子幾乎是咆哮似的說出了內心的話,心裡面有許多話說不出來,可是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勉強支撐還是看到出來的。眼看着她痛苦不堪的樣子很是心疼,想要抱住她卻使不上力氣。
任嬤嬤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讓殿下和七小姐獨自說話,她擦着眼淚悄悄退了出去。
阿蒙說完了知道的一切,紅紅整個人都驚呆了,根本想不到殿下能爲上官陶婉毫不猶豫地犧牲自個。她根本不覺得上官陶婉有什麼地方值得殿下路癡待她,越想心裡越是不能平靜地接受這一切。
“你別說了,我不想聽了。”
阿蒙見紅紅的態度很反感,不知道哪裡說話說錯了。這個時候看到任嬤嬤走了出來,他驚訝地迎上去:“任嬤嬤你怎麼出來了?”
“老身出來好讓殿下和七小姐說體己話。”
“殿下醒了嗎?我走的時候怎麼都叫不醒殿下。”阿蒙驚訝地問道。
任嬤嬤點點頭,臉上帶着濃重的笑意說:“可不是,七小姐的醫術真好。不是七小姐,殿下這會子還是昏迷不醒。”
紅紅聽到任嬤嬤的話心裡面很不是滋味。
阿蒙這下子放心了,七小姐來了殿下的病說不定會慢慢好起來的。雖然七小姐之前中毒是殿下解的,說不定還有其他法子。
此時的上官陶琬只是緊緊地握住阿煥的手不肯放下,知道他現在的身體情況並沒有太讓他費力氣,而是自己坐在石板上抓住他的手。腦子裡一直在想獨孤寒的話,如果讓獨孤寒親自看的話就一定要讓阿煥離開皇宮。但是現在他的身子真的很不適合移動,說不定還會驚動其他人。
“阿煥,我最近認識一個人,他說獨孤家的人,他說他對這個毒很瞭解,說不定能夠幫你。我想讓你見見他,好不好?”
如果換成之前,他的態度會很明朗,可是現在他卻很猶豫。望着許久不見的上官陶婉他心如刀割,沒想到最近發生的諸多變故都是因果循環,不管如何做事情到最後都有解決的辦法。可是如今能做到的就只是看着她好好活着,因爲只有活着纔是最重要的。
“陶琬,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你答應的話我們再說你剛纔的提議。”
上官陶婉並沒有注意到阿煥眼底的猶豫之色,她心無城府地點點頭,神情變得慵懶起來。知道他心裡考量的挺多,而且也不認識獨孤寒,不放心是有的。爲了讓他放心她淡淡地說:“好,你先說說看。”
沒想到這麼快就答應了,阿煥的心裡還是被沒有防備的眼眸帶動了,心中雖然慚愧,可是他的內心深處卻帶着不一樣的無奈,漸漸的他猶豫地開口了:“我希望你能冤枉我的父皇,不要找他報仇了。”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多餘上官陶婉來說,身份始終是禁忌。不想主動開口,也不想多提一星半點,心裡面在意的事情很多,唯獨不想在意有些人說得話。可是阿煥的話她不得不聽到耳朵裡,爲此她眯着眼睛望着他。
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不前。
阿煥的心在等待,他一點點地透支自個的希望和渺茫,甚至不惜用生命作爲代價。一開始還覺得父皇的生死和自個無關,畢竟母親是含恨而終。可是後來感覺到她對自個的疏遠,那時候就知道她已經在計劃了,不知道計劃到底是什麼,爲了防患於未然他還是做了很多調查。最後不得不承認,上官陶婉的真實身份的確是前朝公主。
“陶琬,我知道我提的要求讓你爲難,就算是爲了我。”
上官陶婉冷冷地哼唧起來,緩緩地從石板上站起身,輕輕地放下阿煥的雙手,和他之間拉開有限的距離。
這個姿勢對於阿煥來說卻是離心最遠的距離。他知道話說出來之後肯定會讓她左右爲難,畢竟她母親生下她之後就離開人世,她能活着太僥倖了。如果父皇知道上官陶婉的真實身份,說不定會殺了她。想到這裡他做出來的第一反應就是護她周全,不然也不會把身邊的高手紅紅派給她。
上官陶琬的內心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糾葛,一邊是前朝亡國之恨,失母之痛,另一面卻是阿煥以性命爲要挾。不管選擇哪一邊自己一輩子都是良心難安的,思來想去她難受地抱着蹲在地上發呆。
阿煥看到她如此就知道她的確爲難,可是除此之外他真的不知要用何辦法打消她報仇的想法。不管何時何地他都是最心疼她的一個,可是現在他卻做出了讓她痛苦萬分的事情。急火攻心之下他吐出了一口鮮血。
“嘔……”
上官陶婉聞聲望去,驚慌失措地衝到阿煥的身邊,看着他強撐着身子吐出來的血,染上了胸口的白色內衣。難受地咬着下嘴脣:“尉遲煥,你是想讓我一輩子都欠你的,一輩子都還不清你的債嗎?”
被她直呼其名還是第一次,他的眼中卻恍惚地看到了她眼眶裡的淚:“對不起,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你了,所以我堵上了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