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她眼下跟太子又出了這樣的事,還未進東宮就爬上了太子的牀。若是此事被人抖出來,肯定會說她不知廉恥!
若是如此,今天的心機就全都白費了。不管她還是不是清白的,總歸皇室是不會承認這樣的一個良娣的!說不定爲了保全皇家的顏面,她還會被賜死!
想到此處她便慌了:“父親,您救救女兒啊!以後女兒定會聽父親的,讓太子殿下在陛下面前爲父親多美言幾句。”
傅海容也實在是看不上傅錦雲這個樣子,太子現在不得民心,能不能坐上龍椅都還不一定,也就傅錦雲這個蠢貨,看不明白時局還在沾沾自喜。若是她有傅朝雲一半聰明,又怎麼會把自己作到這個地步!
“行了”,傅海容厲聲喝道:“眼下太子既然答應了讓你進門做個良娣,你就好好在芳草閣待着準備嫁過去。花朝節上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太子不提起來,你就要當做不知道。”
傅錦雲連忙點了點頭:“女兒知道了,女兒定會好好待嫁的。”
傅海容嘆了口氣,一句話也不願意多說,直接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讓她退下。
昭仁宮。
德妃聽說太子跟傅錦雲的事竟是傅朝雲一手算計的,心裡頓時也恨上了傅朝雲。
“她竟如此不識擡舉,還敢算計你,倒是我輕看了!”
“母妃,那傅朝雲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纔會將您迷惑了,還敢利用您宮中的侍女。”
德妃一拍桌子站起身來:“真是反了天了!那個傅錦雲,她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早就跟宮中的侍衛苟且……”
蕭晏一聽,怎能容得下去!若是傅家的清白姑娘,擡進東宮做個良娣也就罷了!但是傅錦雲這個賤人,竟然早就跟人苟合!他臉上怎麼過得下去!
“母妃,兒臣不要娶她!她在宮裡跟侍衛苟合,誰知道私下裡又跟多少人……這樣一個青樓妓子一樣的賤人,兒臣若是娶了她,還不得被天下人嘲笑!”
德妃倒是自從聽說了此事之後就惦記着去跟皇后說說,東宮不能迎娶這樣的一個女人。
可是,轉念一想,這樣也不成!傅錦雲跟那侍衛的事,畢竟是沒有證據。皇后當時爲了封口,已經把那小侍衛處死了!但是傅錦雲跟蕭晏的事,可是那麼多人都看到的!若是不給個交待,以後太子就要揹負罵名。
傅家可不是好得罪的,畢竟是京城第一世家。爲着朝堂安穩,蕭頌也是不肯得罪傅家的。縱然到時候皇后出來作證,大概也就是輕輕揭過去了。
最要緊的是,蕭晏已經答應了要娶傅錦雲做良娣。若是出爾反爾,鬧到陛下面前,傅家也就折了顏面。若是讓傅家折了顏面,以後蕭晏在朝堂上的日子怕是更不好過。
所以,此事萬萬不能抖出來。被人恥笑是一回事,得罪傅家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母妃,難道您真讓兒子娶那麼一個人儘可夫的賤女人嗎?”
德妃突然覺得有些頭疼,可這次的事情到底是失手了,若不是昭仁宮的宮女受傅朝雲的威脅,蕭晏也不會糊里糊塗睡了個庶女。
還有那個傅朝雲,可真是不好對付。
“晏兒你放心,等那個傅錦雲進了東宮,還不是由着你拿捏!皇后當初已經下令賜死了那個小侍衛,那事知道的人少得很,定不會有人敢多嘴!若是有人敢將此事拿出來說道,母妃定不饒她!”
蕭晏點了點頭,這才放下心來。德妃說得對,那傅錦雲不過是個庶女,到時候養在東宮,隨便找個什麼理由暴斃了就好。總不能真的將此事抖落出來,傷了傅家的臉面。
傅錦雲再不好,代表的也是傅家。若是真的壞了傅家的名聲,怕是不好收場。別看傅海容現在哪邊都不站,到時候有了這麼層關係,外人看來傅海容還不是向着東宮的?
臨波苑。
王氏聽說這消息的時候,心裡還有些害怕。傅錦雲蠢,可不代表她蠢。太子又不傻,傅錦雲這樣的名聲,怎麼會讓她做上良娣。若是有朝一日那些事情太子都知道了,怕是傅錦雲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她是不會提醒傅錦雲的。她的女兒,性子她也清楚。此時傅錦雲心裡肯定不知道怎麼得意呢!若是去跟她說這些,傅錦雲肯定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眼下最要緊的事兒還是要儘快迷惑傅海容,然後再想辦法拿到傅朝雲的罪證。只有這樣,才能拿到解藥救溱哥兒。
“蓮香,你去請老爺一趟,就說錦兒的事情我想再問問他。”
蓮香應聲下去了,王氏便早早準備起來。
卻說衆人此次竟然都失策了。傅錦雲只是一次承寵,竟然就懷上了龍種。
任誰都是沒想到的,德妃再三後悔,當初忘了給這賤人一副避子湯,現下懷了孩子,是無論如何都得住進東宮了。
蕭晏聽說這消息的時候,更是火冒三丈。東宮裡那麼多的女人都沒懷上,哪裡就這麼湊巧,一次就懷上了!再說了,那女人水性楊花,誰知道孩子是不是他的!
若不是他的孩子,難不成他不僅要把那女人養在東宮,還要養着別人的孩子?
又或者說,這件事是早有預謀?說不定那傅錦雲早就懷上了,故意如此,就是要給她腹中的孩子找個父親?
蕭晏越想越覺得自己是被算計了。怪不得傅錦雲當初一口咬定是他玷污了她的清白,說不準就是如此!
采薇院。
傅朝雲聽說此事之後,倒是沒有說什麼。左右這傅錦雲就要嫁進東宮去了,出了什麼事情她也管不着。
再說了,傅錦雲也不知是怕花朝節的事情敗露還是心裡因着傅朝雲幫了她一把心裡感激,因此並沒有耀武揚威地來采薇院尋她麻煩。
這樣便很好了,只要這傅錦雲嫁進東宮去,就能時時刻刻地噁心着太子。傅朝雲輕笑一聲,看着手中的賬目,查了一個月的賬,也是時候要給太子殿下一個反擊了。
芳草閣。
傅錦雲得知自己懷了身孕,倒是開心得很。畢竟,這孩子可是太子的。秦王和瑾王都有兒子,但是自從太子的長子早夭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過孩子了。
雖然太子比秦王和瑾王的年紀都要小些,但是也已經三十有五了,東宮沒有長子,無疑是致命的缺點。若是太子沒有後嗣,江山如何後繼有人。
傅錦雲自認爲這一胎是無比金貴的。說不好,這就是太子的長子。母憑子貴,就算她做不了皇后。等太子承襲了皇位,百年之後未見得她就不是太后。
所以傅錦雲自從得知有這麼個孩子以後,便每日裡待在芳草閣不出門了。這孩子一定得保住了,這是她以後在東宮立足的根本。
早朝,奉先殿。
司禮太監高呼“有本早奏,無本退朝”。
傅朝雲第一個站出來說道:“啓稟聖上,臣有本要奏。”
太子看見傅朝雲站出來就心裡發顫。自從他試圖燒了戶部的賬冊開始,傅朝雲就把賬冊都藏得好好的。他幾次去探都沒有得手。
“所奏何事?”
蕭頌這些日子也聽說了一些,說是傅朝雲在查蕭晏的賬冊,還查出來不少東西。皇家暗衛人數衆多,自然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消息來得也格外快。
“啓奏陛下,臣要狀告太子殿下。結黨營私,貪污受賄。”
“愛卿有何證據?”
“臣請呈上罪證。”
“準!”
一箱賬本便被擡了上來:“臣之前在江南的時候,便疑心丁桂跟太子殿下有來往。後來臣在抄沒丁家的時候在密室裡發現了太子跟丁桂之間往來的交易。
丁桂在江南做巡撫十年之久,卻沒有任何調動。經臣查證,這背後與太子殿下和吏部尚書的暗中操作離不開。
而作爲回報,丁桂每年會從江南的賦稅中扣下三成,暗中交給太子。這些賬冊中便記錄了丁桂和太子之間的交易往來。
還有一部分,便是太子這些年從戶部拿走的銀子以及戶部的衆位大人做好的假賬。當然了,最近太子也已經填補了一部分,但是不足十分之一。”
太子聽完傅朝雲的這些話,心裡早已是怕極了。這個貪污受賄就已經是大罪了,更別說還有一條結黨營私。
他這些年爲了早些繼承皇位,暗中做了不少動作。比如拉攏殿前司指揮使,再或者跟幾部的尚書暗中來往,收買朝中的重臣……這些罪證可都夠要命的。
可是蕭晏萬萬沒想到,傅朝雲要說的根本不是這些。
“最後,臣要狀告太子,私開金礦,豢養甲士。”
私開礦山,這可是大罪!礦就意味着錢,況且是金子!而太子竟然知情不報,私自昧下不報!
還有豢養甲士,私兵!這幾乎是每個帝王都無法忍受的。蕭頌尚還在位,蕭晏就豢養私兵,莫非有心謀反?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並沒有人敢說出來。畢竟那可是太子,傅朝雲有本事動,可不代表他們也能摻合。
想要攬事,也得看有沒有那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