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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歡欣，那樣開懷，又那樣……讓人毛骨悚然。
男子的目光沒有望過來，慵懶低沉的聲音卻傳入了奚玥耳中，“這樣的場景好看嗎？我可是等了上萬年，無數個日日夜夜，連做夢都會夢到這樣讓我開心的場景。”
“奚玥……”男子望過來，桃花眼波光瀲灩，“我的願望達成，你不爲我高興嗎？”
奚玥冷冷看着他，雙手死死攥緊，可是說出的話卻沒有半點起伏，“你從一開始就打算利用君慕蘭的貪婪和恨意，來逆轉神皇萬劫大陣，將阿鼻獄中的邪魔放出來。”
衛子熙點頭笑道：“你說的不錯。”
奚玥只覺得手腳發冷，“你製造輿論一手把君慕蘭推上了聖女之位。在君慕蘭嫉恨我，傳出是我殺害李美佳和聖僕的謠言時，你在後面推波助瀾，讓君慕蘭越發覺得她勝券在握。”
“可是背過身，你卻把能置君慕蘭於死地的證據交給了姬冥煜。能在聖女主殿中施展的流光溯影之法，普天之下，除了君越澤和你衛子熙，不做第三人想。”
“你手中握有這樣的證據，卻不自己去揭發，而是交給姬冥煜，還步步算計，將揭開真相的時間定在今日。就是爲了讓君慕蘭在萬衆指責和姬冥煜的厭惡中心智崩潰，怨恨滋生。我說的對嗎？”
衛子熙從石欄上站起身來，風拂起他墨黑的長髮與血紅的衣衫。
他含笑的聲音從風中傳來，落入奚玥耳中，“這世間，能瞬間猜中我心中所想的人，只有你……奚玥！”
“不！我是正常人，怎麼可能理解你這種變態的想法？！”奚玥冷笑道，“你說你從萬年前就等着這一天的出現。也就是說，所謂的每十年一次的祭靈聖女，從來都是你一手佈下的騙局。”
“祭靈聖女的血和靈力，看似滋養了神皇萬劫大陣，穩固了結界。但事實上，這些被犧牲的聖女，哪一個不是含着冤屈和不甘而死的。她們的神魂滲入阿鼻地獄，滋養的到底是束縛邪魔的大陣，還是那些以怨恨邪念爲食的邪魔？”
想起那些無辜犧牲的祭靈聖女，奚玥的聲音就忍不住顫抖起來，“十年又十年，你犧牲了千千萬萬的無辜少女，將神皇萬劫大陣一點點消磨，將阿鼻獄中的邪魔一點點滋養長大。然後，直到君慕蘭成爲你的最後一環！”
“她被拆穿了陰謀，失去了愛情，失去了榮耀權勢，最後更是失去了容貌和修爲，她的心靈徹底扭曲，甚至癲狂入魔。於是，君慕蘭那優良的資質和神魂，就成了邪魔最好的補品，也成就了你的計劃。——將神皇萬劫大陣徹底逆轉，打開阿鼻獄，放出邪魔！”
衛子熙微笑着看着面若寒霜，侃侃說出真相的少女，沒有反駁，眼底帶着徹骨的溫柔。
奚玥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收斂了情緒。
她直視着男子那雙深不見底的桃花眼，彷彿想要從中望見他的靈魂，“衛子熙，你曾經被親人背棄，被同族傷害，你有怨恨有不甘，甚至你親手屠殺了曾經傷害過的你人報仇，這些都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