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秋雨看着這位齊國公主,當年的記憶已經漸漸模糊,那些過往的傳說,也漸漸散去,此刻看着這個一身喜服可是神情卻看不到半點喜悅的公主,在夜色的照耀下,卻是那樣的讓人心酸還有一些憂傷。
只是路是自己選的,就像似當年的蘇秋雨一樣,路是自己選的,結果如何,又有什麼關係,即使後悔也是無用。
“你真幸福。”
“什麼?”
蘇秋雨以爲自己聽錯了,這個時候聽到這麼一句話,似乎有些不對勁兒吧?
“我說你真幸福,夫君如此疼愛你。”
“齊齊兒公主說笑了,您未來的夫君也會如此疼你。”
蘇秋雨沒有指離王,因爲她知道齊齊兒定然不喜歡聽到這話。
果然,齊齊兒笑道:
“你真會說話,是不是你在暗中也在笑話我,不選四皇子,居然選了個可以當我父親的離王。”
“妾身不敢。”
齊齊兒看着這個同樣穿着淡紫色長裙的女人,看,就是衣服,兩人都穿着如此一樣,如果不是深愛,哪裡會是一樣?
“身爲公主,很多時候都有自己無法掌控的事情,比如和親。”
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地點,如此說話,真的好嗎?
可是蘇秋雨知道,這齊齊兒是真的有些不對勁兒。
她默默的聽着,不發一言,果然,齊齊兒似乎只需要一個傾聽者,她的聲音很輕,很柔,但是蘇秋雨卻聽出來裡面的無助和對現實的不滿和抗拒。
“四皇子毫無即位可能,我怎麼可能選他,他們也不允許我選他。”
“蘇夫人,好好想想我這句話吧,說不定對你有用的。”
蘇秋雨早就愣住了,她自然知道這話有用,因爲他們早就猜到了離王不會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現在連一個齊國公主都能知道一二,那麼康和帝呢?
還有這大魏國的其他人呢?都是被離王的表面說矇蔽的嗎?
未必吧!
“天啊,居然有針眼,如此細小,如果不是血跡滲出,根本就查探不了吧。”
黃騰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並不小聲,可是大家都聽到了。
而屏風也被漸漸推開,科莫大人身上蓋着一層棉被,衣衫落在地上一角,一打開屏風,黃騰就極爲氣憤和激動的走到康和帝的面前說道:
“請皇上派出宮廷御醫及仵作測查此事,我們科莫大人定然是被人先下毒,然後再推入河中造成溺斃假象的。”
康和帝看着黃騰如此激動的樣子,又看着盧玄清慢慢走上前來。
他神色平靜的對着黃騰說道:
“黃大人勿急,聽聽我們的欽差大人如何說的。”
“參見陛下。”
“盧玄清,查到了什麼?”
“啓稟陛下,科莫大人的確是溺斃而亡。”
“什麼?你胡說,明明是你發現的那針眼,你爲何要不承認我家大人是被人陷害致死?”
盧玄清看了黃騰一眼,不急不惱,慢慢說道:
“黃大人莫急,聽我細說,科莫大人的手指甲裡有黑色的淤泥,顯然落入水中的時候還是活着的,因爲有掙扎,這淤泥纔會在手指甲裡。
再者我斷定他是溺斃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的口腔裡還有一些細小的水草,而且肺部腫大,這些足以證明,他的確是泥斃而亡。”
“我不信,那針眼又要如何解釋?”
“針眼只能證明他被人曾經下過藥,但是那藥卻並非直接致死,而是致人昏迷或者突然之間興奮莫名疑惑無法自控。
這一點需要御醫和仵作再查一次就可明白。”
“朕倒是覺得你連仵作的工作都給做了,盧玄清,說了這麼多,你的意思還是說,科莫大人是被人害死?而且是有可能被我大魏國的人害死?”
康和帝就那麼直接的看着盧玄清,眼神極爲銳利,他說那話已經夾含了警告在裡面了,只要這盧玄清不是傻子就該明白。
一旦被人知道這科莫是被大魏國的人害死,兩國之間必然會再起紛爭,這盧玄清真的會這麼傻嗎?
“盧玄清,說話注意點,你的一言一行,很有可能引發兩國紛爭。”
安郡王率先沒有忍住,對着盧玄清就開火。
黃騰聽到這話,立刻發火說道:
“安郡王,你這是在威脅你們的欽差大臣不許說真話嗎?”
“黃大人你想的可真夠多的。”
兩邊立刻吵鬧起來,而作爲始作俑者的盧玄清你此刻卻一句話沒有說,站在遠處等着兩邊人馬吵的越發激烈。
康和帝一直看着盧玄清,而盧玄清的眼神卻慢慢的轉向了自己家娘子的位置。
是的,至少在康和帝的眼中,盧玄清的眼神所在的位置就是他家娘子的位置。
只是這樣的盧玄清和自己瞭解的可沒有半分相似,不該如此。
康和帝又仔細的將眼神看向了蘇秋雨,這一看,康和帝才警覺,這蘇秋雨的身後就是那齊齊兒公主。
其實或許該這麼理解,盧玄清看似在看自己的媳婦,其實看的確實他媳婦身後的齊齊兒公主。
因爲那公主從頭到尾表現都非常的冷靜,至少在此刻炒的如此厲害的時候,她居然一直站在原地無動於衷,這就是最最古怪的地方。
原來如此!
康和帝已經猜到了真相,看來這盧玄清是和自己一樣,也是猜到了,所以纔會是如此反應。
有意思,越發有些意思了。
“好了,都別吵了,盧玄清,告訴大家你到底查到了什麼。”
盧玄清聽到康和帝這麼說,立刻轉過自己的視線,然後看着康和帝說道:
“啓稟皇上,諸位大人,剛纔我說科莫大人是溺斃這一點我現在還是如此說,甚至被人下毒,也是事實,但是,這下毒的人,誰說就一定會是我大魏國的人。”
“什麼意思?盧大人,請你說清楚,你的意思難道是說我大齊國的人主動殺死我們的使者嗎?”
黃騰突然發火對着盧玄清就開炮,可是同樣的三位郡王立刻開始說道:
“是啊,萬一大齊國故意如此,就是要讓大家誤會是我魏國的人動手呢,這樣你們也好’師出有名’不是?”
“你們,你們血口噴人。”
“好了,都別吵了,盧玄清,說清楚。”
帝王一開口,大家全部安靜下來。
盧玄清卻拱手行禮後轉身看着齊齊兒那邊,對着齊齊兒就說道:
“王妃,您身上的辛夷花香,已經露陷了……”
“什麼?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