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奕風看了盧玄清一眼,本想在囑咐幾句的,父皇這人陰晴不定,可是又想着之前他們接觸過,又覺得自己果然關心則亂,所以到底什麼也沒說,帶着盧玄清就進了南書房。
“兒臣參見父皇。”
“草民盧玄清參加皇上。”
康和帝坐在上首看着跪下的兩人,一個是自己的兒子,一個呢可以說是自己的仇家之子,這感覺其實很複雜。
“後天三國匯演,老四雖然現在負責刑部,可是之前你可是負責禮部的,你覺得你三哥這次安排的如何?”
這簡直就是沒話找話說,甚至不叫起,就讓兩人這麼跪着,特別是玄清,康和帝這敲打的也太明顯了吧。
“啓稟父皇,兒臣覺得三哥照例行事,沒有什麼不妥。”
“哦?是嗎?可是朕收到的彈劾摺子可不少,都在這裡,自己看。”
盧奕風一愣,讓自己看摺子?他又看了看盧玄清,算了,這是父皇要支走自己吧,那就去吧,反正如果父皇要傷害玄清,大不了拼出這親王位置就好了。
“是!”
“去偏亭看。”
“是。”
看吧,果然如此,就是要避開自己。
盧奕風有些鬱悶的拿着奏章離開了,這個時候整個南書房就只剩下了康和帝和盧玄清了。
康和帝看了看下首跪着的人,雖然跪着,可是這脊骨挺直,沒有半點屈服的樣子,這小子還真的是個有傲氣的。
可是再有傲氣,在帝王面前,也得趴着。
“距離上次見面可有4月了?”
“回皇上,已有!”
“哦,朕記得你說你要參加科舉,給你娘子送上一個狀元郎?”
“是,草民的確這麼說過。”
“可是朕也記得,朕和老四說過,這一屆的科舉你不能參加。”
“草民知道,這次不參加,下次參加即可。”
“你倒是豁達。”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康和帝忍不住笑了笑,和這小子聊天可比和老四聊天要舒服多了。
“你今日動用純親王的私兵,你說朕該怎麼懲罰你最好?”
盧玄清這才慢慢擡頭,看着康和帝說道:
“草民但憑皇上做主。”
“那如果朕要罰你的娘子呢,畢竟這一切事情可都是由你家娘子惹出來的。”
“陛下如果要罰草民娘子,草民自然不敢妄言,也不敢違背,只是草民會陪着娘子一起,娘子受什麼刑法,草民也會受,生死相依,絕不離棄。”
“你這說法倒是新鮮,我以爲你說你要替你家娘子受罪。”
“草民不敢,聖意不敢違背,更不敢在背後陽奉陰違,陛下的旨意絕不能亂加干擾。”
這忠心表的,既讓康和帝有些滿意,又覺得這小子果然是個人才,這樣的話,他着實從來沒有聽說過,只是這小子真的有他的那般畏懼皇權嗎?還有保衛皇權嗎?未必吧。
“聽說你和柳誠毅打了個平手?”
“是。”
“除了空城計外,你還指揮過大大小小一共八場戰役,幾乎全部都是以少勝多,可是後來被報亡,你身上沒有半點功績,你可覺得冤枉委屈?”
盧玄清就知道這康和帝手段了得,看看,連這些都能查到,不過委屈嗎?當然不。
“草民不覺得委屈。”
“實話?”
“嗯,實話,因爲草民不想軍功出仕,草民要的是狀元郎。”
“哈哈哈哈,還是這麼有自信,軍功出仕有什麼不好?甚至還少了科舉,你要知道,就憑藉你的功勞,封你一個正五品兵部侍郎也是可以的,但是如果是狀元及第,也不過是正六品編修,入的是翰林院,只是清貴,可卻沒有半點實權的東西。”
這分析的很透徹了,任何人選擇,怕是都會這麼直接選擇自己的軍功吧,但是盧玄清卻搖了搖頭道:
“昔日草民被娘子所救,當日就和娘子說過,這一生定要送娘子一個狀元郎,再者,草民不想要娘子擔心,真有本事,不管是文人還是武將,都能爲國盡忠,爲民效力。”
康和帝摸了摸下巴,這小子還有些油鹽不進啊,於是隨意的笑了笑道:
“可是朕怎麼記得,你那娘子的身份,似乎不是那麼簡單,你確定你能真的守得住你的娘子?”
這是康和帝在和盧玄清真正的交涉了,不簡單的身份,指的就是永寧侯府的大小姐身份吧。
盧玄清同樣跟着笑了笑,然後直視康和帝說道:
“可是草民的身份也不簡單不是?”
“哈哈哈哈哈,可是你別忘記了,永寧侯府的賜婚是和柳誠毅將軍。”
“但是同樣,柳夫人救了太后,已經由皇上親自下旨冊封的正二品誥命,自然也是無法更改的。”
“你這消息倒是靈通,可是朕大可下旨再賜婚一個平妻給柳誠毅,這個朕可是做得到的。”
盧玄清心裡一緊,可是隨即就恢復了平靜說道:
“昔日聖上爲了心愛的德妃娘娘不惜**後爲敵,以一己之力保住了德妃娘娘,當日陛下所仰仗的定然不止是一旨聖旨,也是陛下的不忘初心吧。”
“放肆,盧玄清,你可知道,德妃乃是宮中禁語,你敢提起,也不怕朕要了你的命嗎?”
“陛下似乎忘記了,德妃娘娘也是草民的姨母,草民爲何不能提起。”
康和帝一愣,差點忘記了這茬,這小子原來如此有恃無恐,還真的是有底牌啊,而且該死的這底牌甚至還真的能將他掐住。
“如此說來,朕也能算是你的姨父了。”
“草民不敢!”
“不用不敢,既然是姨父,自然朕要爲你做主纔對,堂堂的戶部尚書家的公子,怎麼可以淪爲普通的鄉野之民呢。”
盧玄清有些蒙圈了,這康和帝是什麼意思?
“後日三國匯演,你就代表我大魏國出戰,如果贏了,朕自有重賞,而且是賞賜你最要緊的東西,如果輸了,朕會親自爲你娘子正名,並且會答應柳誠毅以平妻身份迎娶你娘子過門,甚至同樣冊封她爲正二品誥命,你,可聽清楚了?”
盧玄清的手捏的死緊,可是,此刻的自己,面對這樣的康和帝,他卻毫無半點辦法。
迎戰三國是嗎?好,你就等着瞧好了。
“草民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