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蓉頭上的絹花蘇秋雨認得,是自己最早之前設計的那種帶着金絲線的,眼前這個當然也不是她親手做的那種。
畢竟這都過了很長時間了,這銀花樓肯定有了自己的設計,蘇秋雨這次來想看的,是她那獨門鑲嵌工藝的絹花賣的如何。
或許是蘇秋雨之前誇獎了張麗蓉,所以只是挖苦了那麼一句後,張三小姐就不再說她了,反而繼續看着手中托盤上那兩隻絹花。
蘇秋雨一看,這纔是是自己做的,不過這兩朵也是10天前自己做的了,上面是極爲細小的珍珠,而其他托盤上已經沒有了絹花了,只有別的金銀首飾。
“小娘子,那絹花可得20多兩一朵,您要不還是選選其他吧。”
店小二還真的不是瞧不起蘇秋雨,實在是他們這些人家,20兩銀子能過幾年了,可是這有錢人家,這不過是一樣首飾的價格。
“20多兩?”
“可不是嘛,這還不是貴的,要是在京城,更貴呢,我們店出品的絹花就是京城也是搶着要呢,早前還有一朵鑲嵌了珍珠的絹花,被賣了50兩呢。”
小二很健談,透露出來的消息讓蘇秋雨驚訝了很久,她還真的是沒想到自己做的絹花居然怎麼賣錢。
不過能賣錢就好,能賣錢,她也就能賺錢。
“天啊,這麼貴啊。”
“可不是嘛,小娘子,您要不要看看別的?”
“哦,好,我看看其他的。”
蘇秋雨看了看那邊,已經沒有其他絹花了,看來自己做的那些是早就被送到了其他地方。
這銀花飛舞在京都也有分號,這個蘇秋雨是知道的,全國最大的銀樓,前世蘇秋雨就知道,那是大魏國閒散王爺,先帝幺子,也就是當今聖上同母親弟弟離王的產業。
所以,這才能開到這小小的縣城,甚至是全國各地。
“三小姐,你這兩隻絹花是要給你的新嫂嫂的禮物嗎?三天後你哥哥可就要娶妻了。”
站在張麗蓉身邊的女子看穿着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不過頭上沒有戴絹花,而是一套極爲精緻的金飾,容貌比張三小姐可要靚麗許多,淡黃色的長裙更是將腰肢襯托的極爲纖細。
不過話裡話外都能看出這位小姐是在捧着張麗蓉。
她的眼神一直留在那兩朵絹花之上,不過做出的神態確實極爲不喜歡這絹花一般。
“一個鄉野女子,也配帶這麼漂亮的絹花?要我說,這整個縣城除了我就是孔小姐你適合這絹花了,可惜了,你卻不喜歡這絹花。”
“是啊,我還是喜愛金銀多一些,我們家可不是三小姐家那樣的書香門第,多了些許銅臭氣息。”
“孔小姐你這話要是被孔員外聽到了,小心要捱罵了,不過也對,我們家的確是詩書傳頌,愛這些雅緻之物多一些。”
這話說的可不小聲,蘇秋雨聽的是一清二楚,再傻也明白了,那位淡黃色衣衫的女子就是這縣城首富,孔員外家的小姐。
之前在馬車裡,佟掌櫃也說了幾句縣城的一些事情,自然也有提到那孔員外。
不過此刻孔小姐如此捧着張小姐,想來也是畏懼他們家的權勢,沒辦法,在這小小的縣城,縣太爺就是天,就是地,沒看到就是蘇秋雨也會說好聽的話嗎?
不過蘇秋雨卻還是聽出了一些話,那就是這三小姐,對要嫁入的蘇家姐妹並不尊重也不在乎,口口聲聲的鄉野女子,已經說明了一切。
“不過你新嫂子入門,你不送些東西總是不好的。”
“隨便選些金飾就好了,反正又不是什麼正經人家的女兒,倒是你這邊,我聽說你爹想給你招婿?說是看中了一個姓蘇的讀書人?”
“哎呀,這些事情怎麼好在這裡說。”
“這有什麼,反正沒人聽見。”
這大小姐的聲音大的大傢伙都聽到了,哪裡是還沒有聽見了,那孔小姐明顯已經惱羞成怒了,可是偏偏礙於這張家的權勢,她還真的不能冒火。
書香世家?連他們這樣的商賈之家都不如,一個庶女,如果不是縣太爺家就這麼一個千金,她也不用自降身份和她交往。
她可是堂堂的嫡女,而且孔家就她一根獨苗。
現在這庶女居然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問如此私密的問題,當真是不要臉。
“快說說,到底這看中的是誰啊?”
“這,這,咱們回去再說吧。”
“這有什麼,快說給我聽聽,不然我回去問我爹了。”
“這————他剛剛進入驪山書院,不好現在亂說,三小姐,我看到旁邊那個金飾也很漂亮,很配你,你家要有喜事了,不如我送你如何?”
“送我?這怎麼好意思?在哪裡呢?我看看。”
這一聽到有人送金首飾,這三小姐立刻就轉移了注意力,孔芳鬆了一口氣,幸好她算是比較瞭解這個張麗蓉,誰讓她是庶出呢,縣太爺的夫人只有一個嫡出少爺,不過卻是個啞巴,要不是這唯一的女兒以後說不定有用,他們未必如此寵愛。
不過寵愛歸寵愛,但是卻不會太過溺愛,想要肆意取用錢財就不可能,如果不是這婚禮將至,也未必會讓她出來買這些首飾,所以此刻聽到孔芳願意送首飾,她自然是心花怒放高興極了。
而蘇秋雨心裡卻覺得有些怪怪的,特別是在聽到剛剛進入驪山屬於這幾個字,她這心裡就越發有些搖擺不定,而且還說了那個人姓蘇。
不會是蘇廣生吧?
希望這只是自己的亂想,不是真的,不然這蘇家拼死拼活的供養一個讀書人,結果人家卻要入贅,這可還真的就是讓人笑掉大牙了。
蘇秋雨到底沒有繼續跟在人家後面聽八卦,畢竟她這穿着,人家也會嫌棄,最後蘇秋雨選了一些用銀子打的花骨朵的耳墜便結賬離開了。
只是剛剛拿好東西,就看到了佟掌櫃的從後面走了出來,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胖胖的男人大概30多歲,看穿着應該是這銀花樓的掌櫃。
佟掌櫃一看到蘇秋雨臉色就微微一變,立刻走了過去。
“鐵牛娘子買東西啊?我還說去接你們呢,你小妹的病已經看完了嗎?那咱們就趕緊回去吧,這天色也不早了。”
佟掌櫃的臉上不停的冒着虛汗,蘇秋雨故意看了一眼另一頭的絹花,佟掌櫃額頭的汗珠就冒的更多了。
她當即就明瞭,也不多言,笑了笑就說道:
“好,咱們走吧。”
蘇秋雨拉着盧玄清就快步走了出去,而佟掌櫃也來不及和店裡的大掌櫃再說什麼,就立刻走出了門。
上了馬車,佟掌櫃明顯有些心虛,張了幾次嘴都沒說出口。
蘇秋雨也不急,此刻着急的人是佟掌櫃,又不是她。
“那個,那個鐵牛娘子,這事兒你看,你看,以後這絹花,我按每一朵收價,你看成麼?”
“哦?如何收呢?”
佟掌櫃一聽這話就知道有戲,這蘇秋雨並非要鬧事兒,當即就說道:
“我按照我們賣給銀花樓的價格,您收八成,我收兩成,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