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奕風一驚,他雖然知道這太后非常不喜歡他,可是卻沒想到是因爲盧家。
剛纔太后的意思太明顯了,說他們盧家沒有一個好東西,原來如此。
太后這是連誅了,可是這些都不要緊,要緊的是她要殺玄清。
不管父皇和玄清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就是父皇昏迷前也沒有想過要對玄清下殺手只是押入天牢,這太后一來,逮着機會就想要玄清的性命,太后真夠可以的。
“太后,剛剛父皇昏倒前只說要將盧玄清押入天牢,沒說要處死,再者,父皇金口玉言讓兒臣侍疾,贖孫兒無法遵從太后的命令回家自省,父皇旨意在此,任何人不得擅自更改。”
太后看着這個此時還要和自己明目張膽做對的孫子,果然就是討厭。
“好一個純親王,連哀家的旨意都敢忤逆,好,好,當真是好啊。
哀家今日一定要處死那盧玄清,將帝王氣的中風,如此大逆不道,就是滿門抄斬都不爲過,來人,去取哀家的太后寶典,盧玄清即刻推出午門斬首!如有違揹着,一併連誅。
純親王,你要在這裡侍疾,可以,但是休得爲盧玄清再說半句好話,否則,那盧府家眷即使有陛下親賜黃袍,可是也只能保住一人性命,我倒是很想看看,那蘇秋雨是能保住自己,還是兩個孩子其中一個。
純親王,莫要挑戰哀家耐性。
來人,將純親王帶到內室好好對陛下侍疾。”
太后說完就立刻擡腳進入了內室,陛下果然躺在牀上面無血色,毫無動彈。
太后看的眼淚直流,可是卻又對着身邊的嬤嬤遞了眼色,那嬤嬤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在牀尾處站定。
而太后看着閉眼不醒的皇兒,還有着皇上脣角明顯有些歪斜的模樣,太后心裡一緊,和御醫交代了兩句,又和張全安交代了兩句,在被人勸了兩句,就點頭走出了外室。
這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而所有皇子和妃嬪在看到陛下的脣角歪斜的時候,一個個的臉色都豐富的很,說不出的高興和興奮,也有不得不露出做戲該有的悲傷。
一出內室,太后看了一眼自己的貼身嬤嬤,嬤嬤微微點了點頭,太后這纔對着衆人就說道:
“三位郡王,立刻着京中大臣入宮,國不可一日無君,三位郡王監理代國,哀家垂簾聽政!”
衆人被太后的話嚇的是一愣一愣的,太后要垂簾聽政?這沒什麼,關鍵是讓三位郡王一同監國,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可是不得不說,這對三位皇子來說,確是天大的好事兒。
剛纔還說無法和外界聯繫呢,此刻就有了機會,還是如此天大的機會,這可就太好了。
三人立刻點頭魚貫而出。
自始自終一隻在屋裡躺着的帝王和張全安都沒有說一句話。
這外面的人浩浩蕩蕩的走了,太后親自回去換了太后品服,貼身嬤嬤還有一些心有餘悸,對着太后問道:
“娘娘,剛纔奴婢的確是下了狠手的,可是皇上還是沒有半點反應,可是奴婢這心還是有些緊張?”
太后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樂,但是她卻還是回答了婢女的話說道:
“今日親自爲陛下把脈的張太醫和黃太醫,乃是本宮多年前就部下的棋子,邦兒是中風無疑,更甚至這已經並非第一次中風。
所以我心裡早就有數,再者,從先先皇開始,所有帝王均是在中風這關難過。
哎,我兒命苦啊,那脣角都氣歪斜了,即使醒來也是不會好了。
這大魏國好不容易纔走到今日這等地步,此刻哀家再不爲皇兒挺起來,可如何了得?”
“娘娘說的是,您一番慈母之心,着實讓奴婢感動,娘娘一心爲大魏國着想,娘娘也要保重自己纔好啊。”
那些人浩浩蕩蕩的走了,盧奕風看着躺在牀上嘴角歪斜的父親,這心裡就說不出的難受。
他之前其實有些擔心着父皇其實是和玄清做戲的,可是此刻看着着脣角餵了水進去都流出來的模樣,這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張全安一邊喂藥,一邊小聲哭泣,看的盧奕風想要喂盧玄清求情也知道開不了口。
這是自己的爹,雖然不是很親近,可是對自己也從未虧待。
那些年他一直在外求學,他寫回京的信還沒有康和帝寫給他的多,在他心裡一直都屹立不倒,什麼都打不垮的父皇,怎麼突然就成了這樣了呢?
現在連水都喝不了了,這番模樣,他這心裡當真是說不出的難受和心疼。
“張安達,我來吧,你幫我扶着父皇。”
張全安沒想到這位居然會要求親自給陛下喂藥,他先是一愣,接着點頭道:
“好,好,王爺來,王爺來,陛下,純親王親自給您喂藥呢。”
盧奕風看着一碗藥頂多只能喝一半進去的康和帝,心裡難受的說不出話。
餵了藥,又主動在康和帝的四肢按了按,一邊按一邊說:
“之前聽於爺爺說過,中風的人,最要緊的就是要活動,多活動一下血液通順,這人也就會越來越好了。”
“誒,誒,王爺,奴才來吧。”
“安達歇歇吧,你伺候了父皇一輩子,現在父皇正是需要你的時候,再者我這習武之人可比安達你的手勁兒強多了。
只是麻煩安達去着人問問王妃可醒來了,府中兩個孩子可好轉了。
另外還有盧夫人那邊,安達也着人通報一聲。”
張全安看着這個平日不顯山露水的純親王,沒想到帝王這一齣戲還真的是試出來了,真是令人唏噓啊,特別是太后,沒想到,真沒想到太后會是如此的。
“王爺放心,盧夫人那邊不會有事的。”
“那玄清呢?安達,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真的是玄清氣了父皇嗎?”
“哎,王爺您不知道,當時陛下本來已經無礙了,可是盧大人偏偏提及了盧海淵大學士的冤案,還說應該讓陛下親自禪位給王爺纔算事陛下贖罪,所以……”
“什麼?玄清讓父皇禪位於我?”
“是啊,否則陛下怎麼會氣成如此?要知道當日可是太后親自請來了先皇御旨的,王爺您不可爲儲君的。”
張全安說完後刻意看了一眼盧奕風的臉色,面色凝重,看起來非常不好。
張全安不說話,就站在那邊老神在在的,結果就看到盧奕風突然對着康和帝的牀沿就是狠狠的一敲,然後說道:
“這死孩子,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父皇是皇帝,就算做了錯事也是對的,之前那臭小子還說要讓父皇下罪己詔呢,也敢想,就該給關入天牢,這臭小子,臭小子。”
盧奕風的話不僅讓張全安傻眼了,就是這一直閉着眼睛裝病的康和帝也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