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秋雨聽到盧玄清這麼說,忍不住問道:
“你是說,魏緹很有可能說謊?”
“誰知道呢,到底人心難測啊,你可還記得我們初見魏緹的時候是如何模樣?”
蘇秋雨想了想說道:
“小心,謹慎,堅毅,對,非常的堅毅。”
“對了嘛,如此堅毅的孩子,突然流落到這裡,想要不多想都難啊。”
蘇秋雨不說話,的確,在滇樑的日子,讓她的警惕性都放鬆了太多了,哪怕此刻的魏緹還不過是個少年,可是在這樣的亂世,少年又如何呢?
“魏緹多大了?”
“怕是有十五了吧。”
“那的確不算個孩子了,我初見你時,小清你比他大不了多少呢。”
蘇秋雨笑眯眯的看着盧玄清,盧玄清點了點頭道:
“是啊,我初見娘子的時候,娘子也不過十五歲,一晃可都十年了。”
“是啊,一晃可都十年了,我都老了。”
“誰說的,纔沒老,娘子還如當年那般水靈,不,是更加水靈,比蜜桃還要成熟呢。”
“就你嘴甜,我不和你說了,我去看着我的訓練營,對了,還有半個月就要開始比拼了,小清,你可緊張?”
“哈哈哈,自然不,正好藉此機會讓娘子也看看我的培訓手段,只是娘子藏的真好,就是我讓二牛他們給我表演一番,他們也說沒有你的命令,即使是我也不能就範,身爲軍人,這一點,他們做的極好,娘子手段了得。”
“其實我還真的沒做什麼,爲何你們都說我手段了得?”
“因爲娘子你總是在無意間給我們大大的驚喜。”
聽到盧玄清這麼說,蘇秋雨只是笑了笑沒有接口,反正她是真的什麼都沒做,這些人不信,她也不知道要如何說了。
第二天,魏緹醒了。
只是他醒來後,入眼的確是個砸吧這琉璃般琥珀雙眼,扎着雙丫髻,笑起來有兩個漂亮的小酒窩的小女孩。
“大哥哥,你醒了?弟弟,你看這個大哥哥醒了。”
樂樂說完就轉頭招呼康康過來,康康本來很嚴肅的在和李二牛說着話呢,聽到這話還真的轉頭看了過去。
魏緹看着這個和師傅長得極爲相似的小孩,他的心一下就落到了實處,果真到了滇樑。
“我去叫夫人和先生。”
李二牛說完就走了出去。
樂樂捧着一杯水遞給康康,康康接過來直接向着魏緹走去。
“喝口水吧。”
“謝謝。”
“大哥哥,你是誰?爲什麼會在江裡游泳,大冷的天,你是在冬泳嗎?”
魏緹差點沒被水嗆到,冬泳?這丫頭真敢說,不過這丫頭如此古靈精怪,倒是可愛。
只是魏緹從小到大都過的極爲清苦,笑的時候極少,所以即使心裡覺得可樂,面上也不帶笑容,不過眼底的冰冷還是化開了些許。
樂樂眼也不眨的看着他,直到這康康轉身將杯子遞給他,樂樂才收回了視線。
不過康康卻特意看了樂樂一眼,小丫頭,她雖然在笑,可這眼底的打量和算計,怕是這世上也就他能看的懂了。
面上一派純真,可這心裡,跟個芝麻餡的包子一樣,黑着呢。
“走吧,爹孃快來了,我們去迎迎。”
康康說完拉着樂樂就走了出去,纔不管這樂樂同意不同意。
魏緹看着康康的舉動若有所思,倒是樂樂被拉出去後,收起了剛纔的笑容,問着康康道:
“弟弟,我還沒打探清楚他的底細呢,你幹什麼拉着我出來?”
“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你現在是不是覺得他就是外面的人派來的奸細?”
“當然,寧可誤殺,不可錯殺,兵法都有呢,再說了,那人看你的眼神怪怪的,我覺得他好像認識你呢。”
“哎,昨日我也是聽爹孃提了一耳朵,怕被發現所以纔沒有聽全乎,但是我告訴你啊,我們可以私下查,不能被爹孃知道了,畢竟那小子可是爹的掛名弟子呢。”
“好了,我知道了,我都問過大舅舅了,大舅舅說了,因爲魏國太上皇的關係,所以爹爹並沒有真正的教魏緹,只是掛了個名號而已。”
“可是你可知道,爹爹在魏國被追封爲一等護國公,這魏緹即使沒有被爹爹教導過,可是有這個名號在魏國都不會吃虧,你說他爲何跑到這裡來?我覺得其中必有隱情。”
“對啊,所以我纔要好好的調查一下,你偏偏讓我出來。”
樂樂有些小小的不高興,可是這些不高興在爹孃到了後,也就全部消失不見了。
康康和樂樂見過禮後就直接去了學院,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當然,這是在蘇秋雨和盧玄清眼中的確如此。
可是轉過了頭,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繞道後面窩在窗戶下的一顆海棠樹下聽起了房中的動靜。
這一聽,讓兩個孩子不約而同的覺得,這魏緹真是個聰明的人啊。
因爲不用蘇秋雨和盧玄清詢問,魏緹一看到他們,就立刻從牀上起來跪在地上道:
“師傅,師孃,我終於找到你們了。”
盧玄清和蘇秋雨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有些意思。
“你這話是何意?”
“師傅,我是從魏國逃出來的。”
“逃?怎麼回事兒?還是從魏國?”
“三國提出和解,可是需要每國都派出一個質子到鄰國,我父王將我推了出去,想要讓我到齊國爲質子。
我到了齊國後,沒想到他們將我拘禁在長公主的府邸旁邊,長公主提醒我,如果我要想活命,就去滇樑,因爲師父和師孃在這裡,所以我接機跳下了青衣江,就順着江水來了這裡,逃跑出來了。”
“你是在什麼地方跳的河?”
魏緹看了盧玄清一眼,然後說道:
“公主身邊的多木將我送到了五十里外的一個城池,本來是要繼續送我到這裡的,可是追兵趕來了,他將人引開了,可是追兵實在是太多了,所以我無奈之下就跳下了青衣江,我聽公主說過,青衣江順着下去就能到滇樑,我也想着賭一次。”
這話前後都能對上了,雖然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可是他能提到多木,提到公主,讓盧玄清又不得不相信。
只是質子,這倒是古怪,爲何他居然半點消息都沒得到呢?而且三國有意講和?這怎麼可能呢?
可是魏緹接下來的話,讓盧玄清和衆人都愣住了,這才相信這事兒還真有可能。
因爲柳誠毅居然親自向其他兩國言明,誰能拿下滇樑,滇樑就歸哪一國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