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消息奇怪就奇怪在縣太爺那邊居然並不知情,反而一個書生親自送人會了安寧侯府,屬下立刻前往京城查探事實。”
“當真?你說真的找到了?”
“是。”
士兵有些不知道爲何將軍突然之間就這麼激動,有些納悶的待在原地,剛纔說起軍師的事情都沒見他有多激動呢。
“把資料放下,都下去。”
大家面面相覷,但是總歸還是離開了。
柳誠毅一個人坐在案首,心裡極爲震撼,那個從一年前就開始的夢境真實的可怕,有個女人站在城牆上,他凱旋而歸,所有人都在城樓四周歡呼雀躍,迎接他的迴歸。
偏偏那個女人卻相似一隻破碎的風箏般從城牆上一躍而下,鮮紅的血液糊滿了他的腦海,每次驚醒後,他都嚇出一身冷汗。
那個女人的樣子他看不到,可是卻能在腦海裡閃過永寧侯府大小姐這個聲音。
他本來以爲這個夢是假的,可是後來他打探到,永寧侯府的大小姐從小就被拐賣了,這才發現那個夢境好像是真的。
但是爲何會這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真的只是黃粱一夢嗎?”
……
“這院子倒是不錯。”
“嗯,這後院足夠大,而且靠近山脈,那兩貨可以撒丫子跑了。”
“還是等等吧,之前就差點被人給扒皮了,這裡可不比外面,小清,那個柳誠毅現在是你的上峰?”
盧玄清看着蘇秋雨,既然都說開了,肯定也不想有所隱瞞,直接問道:
“秋雨,你是不是對柳誠毅有意見?大黃和小白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也是,他們要想回軍隊就得光着身子回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柳誠毅看上了大黃和小白,想要將他們打傷然後帶回去,幸好我們在湖裡,如果不是兩個從小就會游水立刻沉到了湖底,這會兒還真的只看到一張老虎皮和一張狼皮了,柳誠毅明知道這是有人馴養的,居然還要奪人所好,和強盜有什麼分別?”
這回答,和之前他和柳誠毅說的話如出一轍。
大黃和小白那就是秋雨的命根子,這柳誠毅着實過分了,最要緊的是秋雨當時也在湖裡游水,該死的柳誠毅,她的娘子也是他能看的?不管看沒看到,這事兒他記住了!
強人家的東西不是強盜是什麼?
所以這就是權閥和平民的不同。
柳誠毅從小生活的環境就是錦衣玉食,武將世家,什麼東西要不到?
京城元帥府備受皇恩眷顧,想要什麼要不到?
看上了不同尋常的大黃和小白,起了佔有之心是很正常的。
而且盧玄清了解的柳誠毅就是個極爲高傲的男子,他有本事,有能力,所以也讓那份驕傲越發的膨脹,他能禮賢下士,卻永遠不會真的當你是自己的兄弟,朋友,他只會將你當做心腹下屬,這已經是最好的對待了。
他敢肯定,柳誠毅已經讓人去查探他的消息了,不過誰也不會知道,他盧玄清的真正身份會是戶部尚書府的庶出公子。
“柳將軍和我們不同,我幫他是想減少犧牲,和他本人無關,當然他能容得下我,也是因爲我有用而已,如果沒有了用處,我也不過是和他們一樣普通的下人士兵罷了。”
“也不知道這戰爭什時候能結束。”
“快了,上次我用了空城計,將大齊將近10萬人扣在了懷良,差點全軍覆沒,後來幾場戰役也讓對方無法招架,應該是元氣大傷了,想要再來,也要休整,即使有異動,也不用擔心,定能讓他們有去無回。”
蘇秋雨沒想到盧玄清居然用了空城計,當即就笑得:
“小清,你可真聰明,居然會想到用空城計。”
“不,是你聰明,你將那些計謀用故事講給我聽,我都聽進去了,要謝謝你纔是。”
蘇秋雨笑了笑,雖然自己有功勞可是也要對方會靈活運用不是這紙上談兵和實際操作可是不同的,這點蘇秋雨還是很清楚明白的。
“秋雨,我要回軍營去,晚上回來,你出門的時候記得換裝,還有他們就別帶出門了。”
“嗯,放心,我會採買齊全東西的,這裡早晚溫差好大,小清這是我給你做的鞋,你試試。”
盧玄清看着這雙針腳並不算細密的鞋子,卻覺得比往日穿的更加舒服。
……
“將軍,在西北街角,軍師買下了一棟房子,今天一早他帶着一位婦人趕着一輛大馬車過去了。”
“哦?可看到了老虎和狼?”
“沒有,應該在馬車裡,馬車是直接進了院子,所以我們沒有看到。”
“好了,都下去吧。”
“是!”
……
片刻後,盧玄清回到了軍營,他的確算是個另類,能在這軍營出入自由。
盧玄清是個很護短的人,他對蘇秋雨的感情無人知道,他被蘇秋雨所救,在他還是傻子的時候蘇秋雨就對他不離不棄,在他好了,又不計前嫌要自己離開,對他的那種好,是沒有夾雜任何東西的。
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時候沒錢蘇秋雨是如何算計着省着吃的給他,他吃麪,她喝湯(其實是蘇秋雨吃不慣那麪條。),他穿細棉布,她則穿着粗布麻布,甚至當有用人他這個傻子的命來威脅她的時候,她寧願不要清白也要保住自己的命,這些東西都是他活了這麼多年都沒有經歷過的。
這樣的情深,讓他如何不震撼?如何不銘記於心?
還有這半年,一個女人帶着一頭老虎和一頭狼一起趕到西北,足足走了半年纔到,換了其他女人,根本就做不了。
這樣的女人,他這輩子怎麼可能辜負?
“軍師來了?嫂夫人可安頓好了?”
“已安頓好了,謝謝右前鋒關心了。”
於海笑了笑,他作爲心腹自然是知道這將軍讓人查了這軍師的底的,而且這底還讓大家都有些納悶呢。
“嫂夫人還真不是一般人啊,居然能一人行走千里趕到懷良如此貧瘠之地,要換了我那婆娘就是求啊也求不來,這一路上不知道遇到多少危機和流民,一旦要是有個什麼,女人沒了貞潔,哎喲,那咱們這樣的爺們不僅不能要,自己個也要一根腰帶摸了脖子。”
說這話是正五品上騎都尉馮都尉,他出自京城馮家,和柳誠毅一樣也是世家子弟,一貫看不上他們這些平民百姓。
這話前半段聽着還好,後面就差沒說他家秋雨失了貞潔應該自己吊死算了。
可偏偏大家都聽出了這馮都尉的話,可是卻沒人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對一樣,還有的人接口說道:
“可不是,要我說啊,這女人啊一旦沒有了貞潔就該浸豬籠。”
“那要是寡婦再嫁呢?”
“嫁什麼嫁?丈夫死了就該守節,還想着嫁人說明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蕩婦。
當然,稍微有些血性本事的男子也不會去娶寡婦了,這寡婦再嫁多發生在鄉野,那些鰥夫娶不上黃花閨女,自然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男人真要發達了,還不得娶高門大戶的女兒給自己提升一下地位?”
這話說的更加離譜了,這是正五品虎威將軍孔烈,一樣出自京城。
盧玄清看了看高臺上的柳誠毅,他無動於衷的坐在那裡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盧玄清就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他們本來就看自己不順眼,如果不是有軍功支撐着,他們怕是早就想要將自己一腳踹開了吧,現在用這些話羞辱他,哼,一羣蠢貨。
“流民也好,土匪也好,他們的存在難道不是在座諸位的無能嗎?可是卻非要將這些無能壓在一個女人身上,真是替諸位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