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臉上的表情一僵,兀然回頭看着銀狼,以及那緩緩走過去的三人,沒死?
開什麼玩笑,他們可是聽說白荷服毒自殺了,現在怎麼可能又站在這裡,還沒死呢?
“大家,我真的沒死,當初吞下毒藥之後,被身邊的公子所救,所以才能活到現在。這幾個月裡,我與眼前的公子已經私定終身,如今回來是打算舉辦婚禮的,讓大家擔心的,真的是萬分的抱歉。”那甜甜的聲音展開,哪裡還有冷漠的氣息,甜美的笑容露在嘴邊,她那一身白衣隨風而舞,彷彿又回到了當初的時候,那一身白色的舞裙,在那丹懷樓內舞動着。
真的嗎?
在衆人的目光下,東陽澤伸手將沈晴抱入懷中,淡淡的說道:“走吧,不需要解釋什麼,回京之後,我會讓人造一所比這裡更好的丹懷樓給你,而你,也只能爲我一個人唱歌,跳舞。和我一起吹簫,舞劍。”
“嗯,一定。”點了點頭,沈晴挽住東陽澤的手腕,她何嘗不想這樣,只是正如黃明所說,她的身份低微,眼前的人真的可以取她嗎?她,真的不是什麼金琴國的公主。以前的妄想都是假的,她錯得太離譜了。
羨慕嫉妒恨啊。伸手搭在凌若惜的肩頭,洛冥羽挑眉問道:“什麼時候也給我來一個香包什麼的,正好我也需要一個,放在身邊辟邪什麼的也好呢。”
“……滾!”恨不得一腳把眼前的人踹出去,至於那什麼香包她是沒有辦法的了,不過其他的禮物應該可以吧。那香包,真的是……
“不管,反正不是香包我就不要。”這個時候的洛冥羽卻是跟孩子一般,那雙眼一翻,直接走人。
險些被洛冥羽氣得吐血,凌若惜咬了咬牙齒,好好好,不過是一個香包而已嘛,她認了,她力能扛鼎,能上得了房樑,下得了海,她就不相信,那小小的香包還能難得倒她!
當第N次哀嚎聲響起之時,驚飛了天邊的烏鴉。
那手指尖上早已經被針刺得千瘡百孔,狠狠地甩了甩自己的手,凌若惜看着那香包,不對,應該說是像是翔一般的東西,本來她打算是繡點有意境的,比如說黃沙大地外的孤鷹,或者是長河落日。結果到了最後,真的讓她欲哭無淚了。
房間外早已經布上了結界,外面的人根本聽不的哦啊裡面的聲音,自然也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若是讓洛冥羽知道眼前的人不會女紅,也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了。
“慢一點,做這個可不比舞刀弄槍的,一定要平要穩,每一針一線都是相連的,而且你看你這裡,這兒不能夠這麼繡過來,應該朝着這裡……”幫着忙的人指導着凌若惜,不過凌若惜倒真的沒什麼天份,所有的武學她都能一次記住,但偏偏做這些就跟她有仇似的。
就算是有洛冥羽這樣的神人幫助,她的琴藝還是那個樣子,彈起來跟要人命一模一樣,以至於她拿起古琴,銀狼和青衣立刻溜了。
現在再看繡出來的東西,就算是她自己也看不下去,更不用說送給洛冥羽吧。那個男人,肯定會嫌棄打擊她的。伸手握住香包,凌若惜拋開一切,在沈晴的幫助下,一針一線的朝着上面縫着。
慘叫聲連連,那起身的人兒直接把手中的香包摔了出去,“不縫了,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也只有你們纔會喜歡送這東西,上街買一個都比這個好!”
“話不能這麼說,自己一針一線繡出來的是心意,街上賣的始終沒有自己繡的好,再試試,這女紅可不能急的,我們再試試。”沈晴哭笑不得,又哪裡會知道眼前的鬥氣師,居然不會這東西。在她的記憶中,所有的鬥氣師都非常的厲害,什麼東西都能一次性記住,而且做得非常好。
心意心意!但是看到那跟屎一樣的東西,凌若惜實在是沒有勇氣繡下去了,拉開房門,皺眉說道:“我出去了,這東西不繡了,我看他能怎麼着。”
“呃……你啊。”突然發現,和鬥氣師並不是那麼難相處的。噗哧一笑,撿起地面上的香包,沈晴放入自己的懷中,這東西,也得交給洛冥羽,讓他知道,這可是她忙碌了一晚上的成果呢。
手中的羅盤依舊,那時而竄動着的身影根本無法捕捉,就算是洛冥羽彈奏了曲子,能夠吸引外面所有人,但卻唯獨對裡面的紫竹不起作用。誅魔琴的能力,都不足以把那裡面的東西給逼出來,實在是難以琢磨呢。
“算了,今天也沒戲。”收回羅盤,凌若惜皺眉頭,“到時候問問白荷,她是怎麼做到的,紫竹居然會將紫竹之氣度給她,就算是遠隔千里,也能做到。”
“這個還得詢問她。不過我覺得應該是無意中被紫竹所選中的吧,不然怎麼會不知道呢。”青衣無奈的說道,他們三人分別堵住三個方向,都沒能發現那紫竹到底朝着哪裡跑了,看來那東西是有意躲着他們了。
敲打着桌面,那坐着的人嘴角向上揚起,似有所思的看着那輝煌的丹懷樓,低聲笑道:“紫竹本就是喜愛音樂的神物,擁有自身的意識,在竹海中生長的紫竹,沒有了歌聲的眷顧,每天聽聞風吹草動聲,因此我們只需要彈奏一曲就能讓它出來。只是,現在的紫竹,身處在歌姬之中,自然聽慣了優美的樂曲,普通的音樂根本沒辦法讓它出來。”
“你的音樂還普通嗎?”凌若惜癟嘴說道,對於洛冥羽的琴藝她可是完全佩服了,起手之間,就能感應到那意境,會將人帶入意境之中,簡單的音符到了他手裡,就跟吃了蜜一樣,甜甜的。
青衣卻是捕捉到了洛冥羽話中的關鍵點,那眼中的光芒閃現着,沉聲問道:“你是說,白荷姑娘可以讓紫竹出現?”
“奇怪了,連洛冥羽都做不到,白荷就能做到了?”鬱悶的看着前方的人,銀狼抓了抓腦袋,完全不懂人類的世界,看來他要融入人類的生活,還需要很久的時間呢。
哈哈一笑,洛冥羽點頭道:“對,是白荷。只要白荷出現在舞臺上,唱歌跳舞,我和若惜以誅魔琴彈奏,它一定會現身的。”
“萬事萬物都有靈性,在生長之時,影響它們靈性的人,在它們的意識裡,就會認爲那是它們的孃親。就連魔獸也是這樣,而在丹懷樓中,白荷姑娘做爲歌姬已在此十幾年。她以歌舞聞名,紫竹也受到她的薰陶,所以纔會將紫竹之氣度給她,這就是原因。所以,讓白荷姑娘重新站在舞臺,以誅魔琴伴奏,絕對能捉到紫竹。”青衣單手拖着自己的下巴笑道,原來如此,不愧是洛冥羽,居然能想到這一點上去。他們太過相信誅魔琴,反而忘記了天地靈物的本性。
一旁沉思着的凌若惜卻是皺着眉頭,那柳眉一挑,疑惑的問道:“這樣說來,環境可以影響紫竹,一個歌舞之所,它就不聽誅魔琴,若是到了其他地方,其他的環境影響了它們,它們豈不是更難捉了?”
“沒錯,”點了點頭,青衣拖着自己的下巴,有些無奈的笑道:“總歸是有靈氣的東西,這次是把靈氣度給白荷,下一個紫竹就不知道了,也許會依附在人的身體裡,然後看盡繁華呢。”
“這都行,但是紫竹不是吸收天地靈氣,然後生長在地面上的嗎?”白了青衣一眼,銀狼沒好氣的說道。
“總之,先出去找白荷姑娘吧,這個世界我們理解的事實都太少了,所以啊,還得需要自己慢慢去摸索。”凌若惜沉聲嘆息道,伸手捏着羅盤,那指尖上的疼痛傳出,她不禁皺了皺眉頭。
該死的,縫了一夜的香包,現在又累了這麼久,都快堅持不住了。打着哈欠,凌若惜擡腿就走。倒是一旁的洛冥羽伸手環住她的腰肢,低聲問道:“怎麼,累了?”
“嗯,有一點,通知白荷,然後我們……”
“通知我什麼啊?呵呵,我給大家做了一些糕點,過來吃吧。”剛好站在門口的人淡笑着,提着手中的竹籃走了進來。
後面的東陽澤拿着一些酒水,放在桌子上,“紫竹出來了嗎?”
“來得正好,小白荷,你就上去跳舞唱歌好不好,我們給你伴奏,你去去嘛!”伸手牽住白荷的手腕,銀狼一個勁的將白荷朝着那中央的舞臺上拉去。
白荷卻是不好意思拒絕,只能尷尬的點了點頭,那目光落在東陽澤身上,不禁臉頰一紅,轉而看着洛冥羽,“那麼就有勞公子了。”
“請,我根據你的舞步歌喉彈奏。”伸手取過誅魔琴,洛冥羽拉着凌若惜坐在自己的身上,低聲問道:“還能堅持嗎?”
彈奏誅魔琴,也需要消耗精神力,看眼前的人疲憊的樣子,他有些不忍了。
搖了搖頭,凌若惜說道:“沒事,早點找到紫竹,我們也好尋找其他的,就能早點完成慕容銘給的三件事了。”
“別硬撐着,小東西。”伸手點了點凌若惜的腦袋,洛冥羽溫柔的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手中。
連忙抽出手,凌若惜撫摸着琴絃,只是那指尖碰到琴絃,就會傳來鑽心般的疼痛,她低下頭,不讓洛冥羽看到她的神色。
“嗡!”修長的手指在那琴絃上波動開來,第一聲的音符發出,他顫了顫,卻是懶散的起身,寵溺的摸着凌若惜的小腦袋,“你先休息一會兒吧,說不定我們現在用誅魔琴彈奏,紫竹也不一定能出來。還是我先用素琴彈奏,試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