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寧國京城,家家戶戶張燈結綵,那喜慶的色彩比春節還美,所有的百姓都穿着喜慶的衣衫,跟隨在那舞獅的隊伍後面,歡呼着,吶喊着。
凌家上下早已經忙的不可開交,而那穿戴整齊的凌慧茹佩戴好了耳環,看着那鏡中的自己,拿着梳子梳理着自己的長髮。
“大姐,花轎快到了,你也準備一下。”凌柔丹打開放麼,看着還坐着的人,連忙將那繡着鳳凰的喜帕搭在凌慧茹的頭上。
倒是那坐着的人,不慌不忙的說道:“着什麼急啊,凌若惜來了嗎?”
“沒有看到,大姐,你都什麼時候,還想着三妹?當初她到凌府,不是你趕出去的嗎?”凌柔丹皺着眉頭,也不知道這一大早的,凌慧茹提凌若惜幹什麼。
冷哼一聲,凌慧茹猛地將那梳子丟在地上,“我就是要這個賤人看看,贏的是我,最後是我嫁給了太子殿下,不是她!就憑着她那一張小臉,想要勾引誰呢。”
“大姐!”凌柔丹跺了跺腳,看着地面上被摔成兩截的梳子,蹙眉道:“梳子斷了,算了,走吧,大姐,太子殿下已經到了。”
“太子殿下到門口了!走吧,也別讓他等久了。”凌慧茹這才放心,伸手將蓋頭蓋上,跟着凌柔丹走了出去。
無數的聲音吶喊着,鞭炮聲不斷。坐在馬背上的人高高在上,單手拉着馬繮,只是那冷峻的面容上沒有半點的喜色,陰沉着臉看着凌府。
望着那空蕩蕩的花轎,心中就好像是少了什麼一般,看着來往的人羣喝彩,卻是看不到那熟悉的容顏。
六年了,現在他就要娶她的姐姐,她會怎麼想?拋開心中的一切,南宮默靜靜的坐在馬背上,看着那走出來的喜娘。
“新娘,入花轎!”媒婆在一旁叫着,穿着喜服的凌虎更是大喜,望着那進入花轎的人,連忙拱手笑道:“太子殿下,微臣可是把女兒交給你了!”
“嗯。”南宮默冷淡的應了一聲,淡漠的看着前方,拉着馬繮,面無表情的朝着前方走着。
凌虎吃了憋,只是暗中咬着牙,不過想着自己的寶貝女兒終於嫁了出去,也就安心了。
這可是太子殿下親自提親,說是要娶慧茹,若是悔婚,就是他皇族的不是,到那個時候,他就有各種的理由來反抗了。
總之這個親,無論如何也要成!冷哼着,凌虎跟隨在花轎的後面,隨着那隊伍一同朝着宮內走去。
無數看着熱鬧的人嬉笑着,一個個爭着吵着要看新娘子,而前方的南宮默則是陰沉着臉,現在使館內所有人都去了皇宮,那麼她,也應該在了吧?
不愧是皇宮大院,那廣闊的登仙台周圍擺滿了宴席,而那紅色的地毯從上方鋪下,直到最後一個階梯。
下方,各種的使者、大臣、皇子全部入席,紛紛道賀,卻是沒有人敢動筷子。
而那五顏六色的美食擺放在桌子上,更是讓人食慾大振。跟隨着凌若惜而來的兩個小東西,早已經拿起了筷子,在那桌子上一陣狂掃。
當然,跟凌若惜坐在一起的是皇甫軒,自然不會說什麼,倒是一旁的宮女和太監看到了,都說三道四,知道吃喝着的女人是凌若惜之後,更是投入了鄙夷的眼神。
“孃親,那個娃娃糕好好吃,還有嗎?”憶追啃着蛋糕,吃得滿嘴都是,一臉興奮的看着凌若惜。在琉璃島上,他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憶夢也點了點頭,這裡的糕點比起琉璃島來說好吃千萬倍,而且款式新意,小孩子哪裡忍得住。
於是乎,在那場地內,就看到吃喝玩樂的兩個小孩,在那場地上奔跑着,一會兒拿着這個大臣的糕點,一會兒偷了那邊的葡萄酒,一個個玩得不亦樂乎。
“瓊玉仙島少主到!”那太監拉長了嗓音叫道,同時白了一眼坐着的凌若惜,真是有什麼樣的孃親,才能教導出什麼樣的孩子。
瓊玉仙島少主!凌若惜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上,不斷尋找着那曾經的黑色身影,只是,那銀白色的身影取代了一切,四周的大臣立刻朝拜,那淡淡的微笑,與那記憶中的人,完全無法重合。
爲什麼他就是瓊玉仙島少主,爲什麼他是洛冥羽。當初的那個男人,當真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嗎?
失望的坐着,凌若惜皺着眉頭,只覺得心中太亂。
“叔叔,叔叔!”憶追招手笑道,拿着筷子插了一個糕點,蹦跳着朝着洛冥羽而去。
而那高高在上的人只是微微點頭,身邊的護法直接將兩個孩子擋在外面,並不允許他們靠近。而那銀白色的身影坐在位置上,只是淡漠的拿起酒杯獨飲。
“叔叔怎麼了,以前他不是這個樣子的呢。”耷拉着腦袋,憶追也不知道哪裡出現了問題,只能咬了一口蛋糕,繼續說道:“總覺得孃親和叔叔兩人都怪怪的。”
“沒辦法,現在是他們大人的時間,都要考慮什麼禮儀場合,我們就別跟着添亂了,回去吧。”憶夢揉着鼻子笑道,拉着憶追的小手跑了回去。
“陛下駕到!太子殿下,太子妃到!”浩浩蕩蕩的隊伍終於進宮了,所有坐着的官員全部站起身來,就連洛冥羽也站了起來。
而那一身龍袍的南宮欽,拉着進貢的美人一同進場,面帶笑容,呵呵直笑。身後的南宮默繫着大紅花,拉着那紅色的綵帶,牽着身後的凌慧茹,一步步朝着前方走去。
凌柔丹跟隨在凌慧茹的身邊,扶着自己的姐姐。而凌虎則是跟在了新人的後面,面帶笑容,一個勁的奉承着。
“各位遠到而來,就請入座吧。”南宮欽笑着,看到洛冥羽後才微微頷首施禮,帶着自己的美人坐在一旁。
凌虎自然不敢跟南宮欽一同入座,當送到了新人之後,他就與凌柔丹一同下來,進入坐席。
一切都是那麼巧,凌柔丹和凌虎的位置就在凌若惜的身邊。只是她蒙着面,眼前的兩人也沒有認出她罷了。
掃視着那人羣,南宮默的目光停留在凌若惜身上,望着那熟悉的身影,更是心中一顫,呆呆的看着她,卻是不知道說什麼。
而凌若惜則是別過頭去,拿着酒水一飲而盡,卻是因爲喝得太快,不由地咳喘起來。
“孃親,你怎麼了?”憶追拍着凌若惜的背脊,端着茶水說道:“師尊爺爺說了,不能喝酒,孃的身體受不了酒精的刺激,會變難看的。”
“我知道。”搶過酒杯,凌若惜一口喝盡那杯中的酒水,看着自己身前的兒子,伸手摸着他的小腦袋,笑道:“憶追,憶夢,你們兩個願意跟着皇甫爹爹玩玩嗎?孃親想一個人走走。”
“啊?孃親你要去哪?”憶追張大嘴看着凌若惜,不解的問道。
凌若惜拍了拍皇甫軒的肩膀,略帶醉意的說道:“我想一個人走走,你是憶追和憶夢的爹爹,就好好的照顧他們。”
“若惜姑娘,你……”看着那搖晃着的身影,皇甫軒微微皺着眉頭,想到當初的傳言,也只能無奈的嘆息着。
這算是什麼世道呢,當初南宮默親自退婚,她心中也不好受吧。聽北寧國人所說,她一直喜歡着那上面的男人。
只是那搖晃着的身影還沒有走出幾步,站在上方的女子早已經看到了她,直接掀開蓋頭,冷聲笑道:“妹妹這是要哪,難道不等姐姐大婚之後再走嘛?”
啥?無數的問號冒出,那道道的眼神朝着凌慧茹射去。
高高在上的人趾高氣揚的笑道:“你們還不知道嗎,她就是我的三妹凌若惜,曾經太子殿下與她有婚約,而現在,殿下娶的人,是我!”
無聊的撓着自己的耳朵,凌若惜打了一個酒哥,回頭看着那上面的人,抓着自己的脖子問道:“今天不是你的大婚之日嗎,老是強調他是我的男人做什麼,莫非你還想我跟你共侍一夫不成?”
此話一出,在場的官員不禁噗哧一笑,他們都聽得出凌慧茹想侮辱離開的凌若惜,倒是沒有想到會被凌若惜侮辱了。
凌慧茹的臉色發白,那一雙拳頭更是緊捏,冷淡的看着前方的人,“你不過是太子殿下休掉的女人而已,有什麼資格服侍太子殿下!你還帶着兩個拖油瓶,你真以爲有男人會要你嗎?”
“喂,大嬸,你亂叫什麼,我孃親惹了你嗎?”憶追臉色一沉,猛地拍桌而起,那塗抹着糕點的小臉蛋上全是奶油,看上去略微滑稽。
一旁的憶夢也跟着站起身來,點頭說道:“沒錯,你以爲我們的孃親是吃素的嗎,我告訴你們,她確實是吃蘿蔔和青菜的!”
“胡說什麼,師尊爺爺雖然下令不准我們吃肉,但孃親經常抓野味烤給我們吃的!”憶追皺眉說道,雙手在身前比劃着,似乎在形容那野味的大小。
站在上方的凌慧茹不屑的一笑,捋着自己的秀髮笑道:“你們這兩個小野種有什麼權利說話,這裡是登仙台,是我與太子殿下成親的地方!我是北寧國的太子妃,以你們兩個小野種的身份,能跟我說話?”
“嗝……”整個場地立刻安靜了下來,衆人萬萬沒有想到,這剛剛登上了太子妃位置的凌慧茹,居然拿着自己的頭銜開始鎮壓他們了。就在尷尬之際,那酒嗝發出,打破了這寧靜的氣氛。
無聊着看着前方的人,凌若惜回到座位上,拿着茶水抿了一口,才揉着自己的太陽穴,淡漠的說道:“太子妃,我知道你是太子妃,但是你的口氣也未免太猖狂了吧。你和太子殿下的婚禮還未完成,就自封爲妃,你不覺得太快了一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