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巡夜的人,李全禮自然是不陌生,雖然在王家窩鋪只住了半年,李全禮對巡夜這些人也是心懷感激。這些人不求名,不求利,爲的只是鄉親們的安危。
見王五招呼自己,李全禮也沒有怠慢,笑着走了過去,對王五說道:“這不是王五哥嗎?巡夜啊!辛苦了。”
見是李全禮,王五的心就放下了一半,當看到李全禮手裡的包裹時,王五眉頭略微皺了皺。不過既然是認識,王五說話也就客氣了很多,笑着說道:“原來是李小哥啊!這麼早,李小哥這是做什麼去了?”
“我去買了一個羊頭,我娘要用羊頭上供。”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李全禮自然也不需要隱瞞。
“李小哥,麻煩你把包裹打開,讓我們幾個看一看。我們也是職責說在,希望李小哥不要見怪。”雖然認識王全禮,可是王五也沒有這麼放他過去,一來他和李全禮並不熟悉,二來王五是個十分有責任心的人。
聽了王五的話,李全禮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了,自己讀聖賢書,難道還會偷東西不成?雖然心裡不滿意,可是李全禮還是將包裹遞給了王五,沒有說話。至於張屠戶的提醒,李全禮自然是沒有說,最好弄王五一身血纔好。
沒有看李全禮的表情,王五接過包裹,伸手便將包裹解開了。這一看不要見,頓時將王五嚇得魂飛魄散。包裹裡面哪是什麼羊頭,明明是一顆女人的人頭。女人似乎死不瞑目,瞪着大眼睛看着王五。
“我的媽啊!”王五頓時魂飛天外,將手中人頭扔了出去,人也倒在了地上。
此時李全禮也蒙了,自己明明是去買得羊頭,到這個時候怎麼變成人頭了?臉色頓時蒼白如織,這可怎麼辦是好啊!
周圍的幾個人也反映了過來,連忙將李全禮圍了起來,王五也被人攙扶了起來,顫顫巍巍的說道:“你不要動,不然我們不客氣了!”說着用力握了握手裡的棍子。
這一吵鬧,周圍人家也出來了不少人,鄉下人家起的都早,很快便聚集了很多人。早早的有人跑去通知了里正,衆人一大早壓着李全禮就來到了縣衙。
慢慢的退出回憶,李全禮一邊磕頭,一邊痛哭流涕的說道:“大人,大人,學生是冤枉的啊!小的沒有見過這個人,更不知道她是誰!小的怎麼會殺她。”
吳縣令皺了皺眉頭,在屋子裡挖出了銀子?還有黃金?自己怎麼沒有這麼好的運氣,怎麼聽着都像是在說謊?聽着外面人的議論,吳縣林把驚堂木一拍,大聲的說道:“肅靜!”說着又將目光轉向一邊的李全禮和王五,道:“你們二人說的可是實話?”
“回大人,是實話啊!”兩個人連忙跪在地上磕頭,一邊大聲的說道。
緩緩的點了點頭,吳縣令對一邊的文書是了一個眼色,大聲的道:“來人,讓他們畫供!”等到兩個人畫了供,吳縣令又吩咐道:“錢捕頭,你帶幾個人去把張屠戶給本縣帶來,不要帶到衙門來,直接帶到李全禮的家去。其餘的人,跟着本縣去李全禮的家,本縣倒要看看是不是有真金白銀。”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趕奔了東郊,陸英自然也跟隨着去了,一路上陸英都在琢磨。這個案子看起來非常的簡單,這兇手不是李全禮就是張屠戶,不過現在沒有證據,說什麼也沒用。
至於李全禮說的挖出來銀子的事情,陸英覺得李全禮應該沒說謊,不然到他的家就拆穿了啊!
此時李全禮的母親早就聽說兒子被抓走了,攤上了人命官司,頓時六神無主了。想要趕奔縣衙去,可是還沒等動身,吳縣令已經帶着人來了。
來到李全禮的家,吳縣令也沒有耽擱時間,讓人將李全禮的母親曹氏待下去,便命人開挖!
八仙桌被擡走,幾個衙役便開始了挖掘,很快便挖到了那個箱子。當箱子打開,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真有這樣的好事?不過想到攤上人命案子的李全禮,所有人都不寒而慄。
“看到了嗎?福薄之人沒命花啊!這飛來橫財,帶來的可不是好日子,人還是踏踏實實的過日子最好了!”年老的人拉着年輕人的耳朵教導,很有先見之明的樣子。
這樣就能確定李全禮的話了,不過是不是真的,還要等張屠戶到了之後再說。看了一眼地上的箱子,吳縣令吩咐一聲道:“把箱子拿出來!”
幾個衙役費力的將箱子擡了出來,不過也有人眼神不錯,對吳縣令說道:“大人,這下面似乎還有東西啊!”
“是嗎?你們接着挖,把周圍挖打一下,把東西拿出來!”吳縣令頓時一愣,居然還有東西,難道說這裡還是什麼寶藏不成?
不過很快吳縣令的猜測就落空了,因爲衙役大聲的喊道:“大人,這是一具屍體啊!”
這下人羣裡面炸了鍋了,議論紛紛,李全禮早就面無人色了。李全禮的母親曹氏也暈倒了,誰也沒想到這裡居然能夠找到一具屍體。想想自己和兒子居然在這間屋子裡住了半年,曹氏再也經受不住了。
回頭看了一眼李全禮,吳縣令大聲的說道:“居然還敢不承認,到了現在還敢抵賴。”
一邊的陸英頓時皺起了眉頭,事情絕對不像吳縣令說的這麼簡單。如果人是李全禮殺的,他將屍體埋在了這裡,絕對不會再公堂上說出來。看來事情似乎有隱情啊!此時陸英已經不再單純的想着以此爲機會接近吳縣令了,想得更多的是找到真兇。
“大人,這不是那具屍體啊!”屍體被擡了出來,仵作看了看便走了吳縣令的身邊,小聲的說道。
“什麼屍體?”吳縣令正在高興,這案子這就算破了,聽到仵作的話,臉上頓時有些詫異的問道。
四下看了看,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這裡,仵作到吳縣令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大人,這不是人頭的屍體,這是一具男屍啊!雖然這具屍體也沒有人頭,可是這是一具男屍啊!”
吳縣令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怎麼會這樣?那個女人的人頭還沒找到屍體,這又出來一具男子的無頭屍體。吳縣令頓時頭大如鬥,看了一眼仵作,道:“你去驗屍吧!”
仵作恭敬的行了一禮,不敢有什麼耽擱,走到了屍體的身邊,驗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大聲的道:“驗!”說着在一邊拿過屍檢驗狀,開始填寫了起來。
“無頭男屍一具,身高六尺三寸,全身無其他傷痕。腹部膨隆,四肢腫脹變粗,腹壁緊張,陰囊膨大呈球形,皮膚顏色變爲綠色,整個屍體腫脹膨大成巨人,難以辨認其生前容貌。”仵作一樣一樣的驗看,看過之後便在屍檢驗狀上寫好。
聽着仵作的聲音,陸英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從仵作的驗看來看,這具屍體已經出現了腐敗巨人官。從現在的天氣來判斷,冬天剛過,屍體埋在這裡已經最少半月有餘了。仔細看了看屍體的手腳,皮膚潰爛脫落,很明顯已經開始腐爛了。
今年冬天的天氣比較乾燥,又是埋在土裡面,雖然是在屋子裡,氣溫也不會太高。腐敗到這種程度,這具屍體明顯已經埋在這裡至少三個月以上了。
看了一眼一邊的李全禮,陸英輕輕的嘆了口氣,這下恐怕是說不清楚了。不過陸英倒是挺佩服這個仵作的,這是個人才啊!
果然,一邊的陳峰已經眼睛發亮了,看向仵作的時候,眼睛已經開始在亂轉了。這個時代雖然縣衙都有仵作,可是能夠有這種水平的可不多啊!
“大人,這具無頭男屍已經開始腐爛了,埋在這裡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因爲沒有頭顱,小的也只能驗到這裡了。”仵作將屍檢驗狀遞給吳縣令,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
緩緩的點了點頭,沒有看屍檢驗狀。吳縣令對仵作說道:“屍體身上可有什麼東西或者特徵能確定死者身份的?”
“回大人,屍體實在腐敗不堪,已經看不到胎記等特徵了。而且屍體的周圍並沒有什麼東西,只有屍體身上的一身衣服,面料平常,沒有什麼特殊的痕跡。小的用銀針探喉也探了胃,並沒有中毒的跡象。”仵作恭敬的行了一禮,小心翼翼的說道,此時他可不敢觸怒知縣大人。
“大人,張屠戶帶來了!”一邊跑一邊擦着額頭上的汗水,四十多歲的錢捕頭氣喘吁吁的來到吳縣令的身邊,恭敬的說道。
看了一眼錢捕頭,又看了一眼錢捕頭身後的人,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身材很是壯碩,臉上長着橫肉,一看就不是善類。
點了點頭,吳縣令知道在這裡不會再有什麼結果了,對周圍的人說道:“擡着屍體,押着張屠戶和李全禮,我們回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