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等太久,秦林也從裡面走了出來,臉上帶着笑容四下尋找陸英。見陸英在一個小攤面前對着自己着手,秦林一邊走一邊拱了拱手,笑着說道:“賢弟,恭喜恭喜!”
“小弟多謝兄長了,不知道兄長如何?”陸英對着秦林作揖還禮,這個時代的很看重這些,秦林也不敢馬虎。
“愚兄自然是考中了,苦讀聖賢書這麼多年,如果連小小的縣試都靠不過,愚兄有什麼面目去見你嫂子!”秦林雖然意氣風發,可是臉上那一抹疼惜怎麼也抹不去。
原本陸英還想留秦林吃過飯在走,現在看來秦林恐怕沒有這心情。想到這裡,陸英笑着對秦林說道:“小弟原還想找個地方爲兄長慶祝一下,既然如此兄長還是和嫂夫人去慶祝吧!等到發榜之日,小弟再做東宴請兄長。”
“好,賢弟說的好!”秦林臉上帶着幾分笑容,轉身向家裡走去,腳步很是匆忙,幾乎沒有了平日裡的閒適,顯然是着急將這個消息告訴自己的夫人。
四下看了看,見沒有什麼事情,陸英轉身招呼了一聲陸寶,道:“走了,本少爺打道回府!”
回到陸府之後,自然是一番慶祝,連平日裡不出門的奶奶和母親都出來了。陸英再一次見識到了科舉的強大之處,忙忙碌碌的過了幾天,這一天終於到了發榜的日子!
當陸英和秦林匯合來到縣衙的時候,縣衙門外人頭攢動,至少有兩三百人在此等候縣試榜。像陸英和秦林這種知道自己中了的人,顯然並沒有那麼焦急,笑呵呵的互相談論着。他們此來不過是看看名次,除了縣試的頭名其他倒不怎麼在意。
“秦兄,這次我們知道中了,爲什麼還要到這裡來?找個人過來看一看就行了,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喝酒去吧!”陸英滿臉悠哉的看着秦林,打着哈氣說道,一大早就被秦林拉起來,顯然滿腹牢騷。
無奈的看了一眼陸英,秦林苦笑着搖了搖頭,自己這個賢弟什麼都好,就是爲人實在是太過憊懶了!別人十分的在意的事情,到了他這裡就變得可有可無了。
“是這樣的賢弟,今天出了來看是不是中試之外,還要來看一看誰是案首!要知道這案首必定能中舉人,府試和院試都不會出落縣試的案首的。只要文章寫的不是太差,那都是沒有問題的!”秦林見衙門口全都是人,自己也就沒再向前走,安然等着裡面傳出的消息。
還有這樣的好事情?陸英目瞪口呆,自己不知道啊!早知道就爲案首努力一下了,後面的考試自己就不用擔心了!雖然有些失落,倒也談不上後悔。
沒過多久,縣衙大門洞開,人們看到從裡面儀門走出兩排衙役和吏員。當中一員老吏手捧榜單,走到了縣衙大門裡的照壁前,在衙役協助下親自將榜單貼在了照壁上。
衆人便一哄而上的衝到照壁前,無數道熱切的目光急急忙忙看向縣試榜。榜單上的人名圍成了一個圓圈,大部分人都下意識的首先去看“十二點鐘方向”那個位置。因爲根據規矩,這個位置上的人名就是本次縣試的第一名,也就是案首。
“案首是陸英,原來是陸公子,我想起來了。那天考試的時候,這位陸公子和縣令聊了一會兒,縣令大人對陸公子的文章很是讚賞啊!”一個士子看了看案首的名字,恍然大悟的說道。
“少爺,少爺中案首了!小的恭喜少爺,賀喜少爺!”陸寶很快便從人羣中擠了出來,來到陸英的身邊,一邊行禮一邊說道。
陸英頓時一愣,不過他很快想到這是吳知縣的手筆,不過陸英想到了另外一個方面,自己的文章應該寫的不錯。不然吳知縣絕對不會讓自己成爲案首,哪怕是爲了上次的事情。此時此刻,陸英的心境第一次發生了變化,對自己的科舉之路充滿了信心。
瞪了一眼陸寶,陸英笑着吩咐道:“去看看秦公子是多少名!”
“少爺,小的早就看過了,秦少爺的名字也不低,是第四名。”陸寶笑呵呵的對一邊的秦林拱了拱手,一臉得意的說道。
緩緩的點了點頭,雖然沒能得到案首有些遺憾,不過陸英得到了,秦林心裡也爲他高興。自己拿到了第四,名次已經不低了,倒也在情理之中。
“陸賢弟,今日你我兄弟聯手過童試,他日一定能夠同上金榜,成爲人生一大快事。我們今日找個地方,一醉方休!”秦林拉着陸英,一邊大笑着一邊說道。今日的喜事,怎麼慶祝都不過分。
與秦林慶祝之後,陸英又回到了自己家,一番慶祝之後,陸英便和孟氏回到了屋子裡。
“相公,我們是不是要去武昌府了?府試是要在武昌府舉行的!”拿過一個溼手巾,一邊給陸英擦臉,孟氏一邊笑着說道。
“想家了嗎?那我們就早點動身!”陸英笑着看着孟氏,雖然孟氏也希望自己能夠高中,可是去武昌更大的可能便是想回家了。
畢竟自從嫁到江夏來,也就回門的時候回過一次家,其餘的時候孟氏還沒有回去過。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了,要說不想家,那是絕不可能的。
見陸英笑嘻嘻的看着自己,明顯是洞悉了自己的小心思,孟氏臉上閃過一抹嬌羞,道:“相公!”一邊還拿自己的小手掐着陸英的肩膀。
看着孟氏嬌俏可人的模樣,陸英將手中的手巾一扔,一把將孟氏橫抱了過來,大笑着說道:“今日相公中了案首,我們來好好的慶祝一下!”
“相公!”孟氏的臉上更加的嬌紅了,煙波流轉的盯着陸英,下意識的舔了舔嘴脣。
“還敢挑逗你的相公,看我怎麼教訓你!”說着陸英抱着孟氏衝向了牀榻,一場大戰隨即展開。
明月當空,一朵雲彩飄了過來,半夜便開始下雨了,不過對這一切,陸英是一點興都沒有。
第二天一早,教訓人的揉着自己的腰從房間了走了出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攔腰。被教訓的則是在院子裡聞雞起舞,一把寶劍上下翻飛,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相公,你起來了?”孟氏收劍站在原地,臉上帶着幾粒汗珠,笑着說道:“玲兒,快來伺候姑爺洗漱!”
聽到孟氏的招呼,小丫鬟玲兒便跑了過來,手中端着一個大大的銅盆,上面還搭着一條雪白的毛巾。來到陸英的屋子裡,將臉盆放好,回頭施禮道:“姑爺,水給你準備好了!”
看着低着頭的小丫頭,陸英淡然的笑了笑,洗臉的時候發現居然是溫水,陸英皺了皺眉頭,對一邊的玲兒道:“從今天開始,少爺的洗臉水換成涼水,記住了嗎?”
前世陸英就不習慣用溫水洗臉,涼水反而感覺更好,能夠提神醒腦。
“相公,今天我準備一下,明天我們就去武昌吧?”孟氏走了進來,將手中的劍放在一邊,笑着詢問陸英的意見。
陸英微微一愣,這府試還有兩個月纔會開始了,自己這麼早去武昌做什麼?雖然自己也想去見見自己的岳父,很多事情自己還沒有弄明白。可是如果在自己的岳父那裡呆上兩個月,總覺得有些不妥。
似乎意識到陸英有些不願意,孟氏連忙走了過來,將陸英的一條胳膊抱在自己的懷裡,一邊搖晃一邊撒嬌道:“相公,相公,好不好嗎?好不好嗎?”
孟氏知道陸英最吃自己這一套了,臉上帶着苦楚可憐的模樣,眨着眼睛看着陸英,道:“妾身都這麼久沒回孃家了,很是想念我的父親和母親。”原本還是撒嬌,可是到了後面真的勾起了想念的情緒,眼角都有些溼潤了。
陸英見孟氏有流眼淚的趨勢,連忙攔住她,安慰着說道:“既然娘子這麼想,那就去準備吧!記得給相公準備一點上好的禮物,到時候送給岳父大人。別人也都要準備,一定要準備的齊全一些。”
“好的,相公!”見陸英這麼說,孟氏頓時露出了笑容,點頭如啄米,一轉身便跑開了。
無奈的看着孟氏,陸英拜見了自己的奶奶和母親,將自己要去武昌的事情說了說。又找到自己的二叔,將家裡的事情全都讓他照顧。並找來管家,將家裡的事情交代清楚,這些事情一定要提前安排好,陸英可不覺得孟氏有這個能力。
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了,第二天一早,陸英便帶孟氏離開了江夏,向着武昌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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